吃喝玩闹的日子,总是过的岁月无知,一瞬多时,永远不会有等待下课铃声时,数着秒针也深感漫长的心境。
春节原本只是传说中驱赶年兽,避免有人被吞食的日子,不知怎么过着过着成了国人最重要的节日。相信这个节日对于漫长历史中的多数人来说,它并不是节而是劫,因为它是一年之中时间上的一个分水岭,在漫长历史中,它身处漫漫寒冬,秋食殆尽、春草未生、夏果无期的青黄不接之时,多少人家刚解决完寒衣暖柴,挨过刺骨寒冬的家庭,又又面对余粮不足的困境。更是无数家庭交租还债的最后限期,相信除了宫廷朱门自娱独乐外,没有几个家庭将其视为节庆。
而对于现今,刚衣食无忧,真正喜庆上几年的人们,又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无数的企业倒闭,多少人被迫离乡。工作不再是轻松而又带有保障,那节日的假期短的让许多人不足以应对路途往返的用期,而早离或晚归又及可能被炒鱿鱼,让许多人在家人团聚与生活不易之间痛苦难决,然犹豫之间又猛然发现,承载着那团聚之心的小小车票已变得一票难求,而最后的希望早被那些万恶的黄牛漫天炒高不知多少倍,只是当真的挤上那沙丁鱼罐头般的绿皮列车时,才猛然发现,车的终点等待的并不只是温馨的团聚,还有无尽的花销,渐起的攀比之心,狂轰乱炸的催婚催育之声。
对于先祖的苦难和大人们的烦恼,孩子们才不会去理会,对于他们那却是一个天天走亲戚,美食吃到饱,红包随手讨的美好时光,只是全然忘了登上了风光无限好的山顶,总是要低头向下走的。在下山的路途里,还有积压如山的作业,和宛如炼狱的开学之期,犹如悬崖绝壁般等待耸立在那里。
而对于白日他们来说,在这之前,还有一劫等在那里,若是武术基本功考核不通过,不说白春雷的白蜡杆子在一旁人候着,单是这当着全村人丢人现眼之为,就足以让一家人脸上无光,回家不被老子老娘收拾,也至少红包与省亲窜门事宜与你远离。
这等压力之下,本来就足以让人紧张到辗转难眠,可倒霉的白日也不知道何时睡着,感觉就像刚闭上眼就被奶奶拉来起来,整个大脑如同灌满迷雾般,朦朦胧胧梦实不分地穿衣起身,被奶奶拉到关帝庙前,作为老爸的替代者,跟随族中每户成年男丁,缓缓向后山行去,去迎接先祖亡灵参与祭庆。
作为一支毁人都城,屠人子民的大军之遗,身处在这敌嗣环居之地,又有本地先古名流伍子胥掘坟鞭尸楚平王为引,族人先祖之殡自然是防之又防,隐之又隐。
白日挤在人群正中,躲避着山风,大脑未启双眼迷离地跟着队伍,身体机械地迈步向前,突然人群止住步覆,让白日惊于险些与前人相拥,大脑冰锤猛袭,顿然清醒过来,垫脚越过周围项首间间隙打量起周围,只觉得周围树木种品杂乱稀疏,脚下山石微露,像是有人刻意修平早已经人踩踏磨净迹痕。
当前人再次身动,天空与四周猛然被茂密的刺棘所挡,仔细打量,那刺棘像是曾攀附于什么之上,纠缠如藤形成漫长拱门,出于植物对阳光的难离,坚挺成型后的刺棘,一味地向上向外扩袭,不曾向下已缺离处时撑力之物的空余空间生发一枝一叶,而地上似乎特意施有石灰诸物,不见一花一草侵入,空气中也带着淡淡的硫磺樟脑之气,许是特意驱除蛇虫鼠蚁,营造一番穷山恶水的假象一般。
不知行进了多远,队伍又是一顿,随后队身变窄,鱼惯钻入一眼溶洞,洞中七拐八绕,却一直光线十足,每行数米总有一段天井或一线绝壁透入天光,比关帝庙后的溶洞更为神奇。
只觉前方光亮越来越盛,紧随队伍便走出了山洞,进入一个群山环绕,一瀑入湖、暗河下泄的绝妙山谷。队伍沿湖而行,很快来到一处坟莹密布的空旷之地,看着入眼古朴的列列石碑,想必是自先秦之时便已聚而安寝的先祖陵境,也不知自哪朝哪代起才陵地用尽,不得不在外面另劈墓地,却不想遭遇那动荡十年里,道德沦丧的掘碑平坟之大逆之为,也只有这里被小心隐蔽,躲过一劫,独享千年一日的宁静,只是一个个墓碑之上,除了最古老的那些刻有先秦时的军伍官职,其它皆只有名,而没有身平,更没有姓氏,想是在刻意隐蔽着什么。
三爷带着族他那一辈的老人引领众人吟颂拜祭许久,却还不能直接原路返回,而是还要绕行往河边,先祖之辈乱势出山入伍,盛世随河护航从商,多有客死异乡难以尸还者,更不说数十年前政党内战,败亡海外的同宗们。然而大家深信山间溪流终将汇入江河,而江河之水终会注入汪洋,世界大洋相互连通,所以无论世界哪一个角落都会因水流而联通在一起,无论身在何方,亡在何地,只要顺着水流总能回到家乡,只是只能漂泊于河面之上,仰望着家乡一花一木,一人一屋,等待亲人的迎接同庆。
只是离开那山谷外地刺棘丛林之后,白春雷在三爷耳语之后,带着几个青壮脱离了队伍,队伍中开始小声谈议,说是刚才进入刺棘通道和溶洞的暗门都有近日动移的痕迹,祖坟之上也有这两日刚拜祭过的证据,三爷这是派白春雷带人去镇上集上打探去了,这祖坟之地只有族人知道,能来拜祭的怕是只能流落在外的族人,只是不知为何不先来村中相认却要偷偷拜祭。
而此时镇上集上,往日采买药材山货的客商早已返乡,而前来赶集的周边乡镇人也绝不会留宿,就算镇中转车的归家客流误了班点也只会辗转借宿一夜,而那前来拜祭的人长时留宿宾馆旅店,此时无疑是无处遁行。只是白日才不关心这个,只是期望白春雷出去多当误一会儿,等演练汇演结束了再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