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中的三爷才知道自己多傻,当初回来时偷偷摸摸收拾了东西就进山了,每次回来还是偷偷摸摸的,没向人打听过一句村里的情况,村里可不只他一个被追捕打击对象。
族中之人不知哪朝哪代开始就外出经商,自也混迹于青帮洪门各大码头帮派之中,最多的是张自忠将军坐镇本地,抗击驱杀倭寇小鬼子之时,村中留守青壮差不多都偷偷前往配合,不少人就此加入国军,然而时过境迁,这些人都成了运动中被打击对象,天大地大,唯有家中才是让人心安的一方沃土。
其实大家回村并不是想留在村里给族人带来祸端的,只是想修整一下进入山中的一处山谷,那处山谷犹如一个天坑一般,四面都是陡峭山壁,只有一处隐蔽溶洞可供进出,外人绝对无法在那种地方再对族人构成威胁,只是山中猛兽繁多,所以他们结伴而归后先去找了当时的族长九太公。
村外山脉延伸不远便传闻是当年卞和发现和氏璧所在,千百年来多少官方私人前往探索找寻都无功而返,到了清末时期,一帮帮贪婪逐利的犹太红毛买通本地官员,驱使附近村民进山为他们探寻那些危险的山崖峭壁,多少人为此枉送性命,吝啬的官商却不做出应有的补偿,加之江城回来的人所述这些个红毛在外边的种种恶行,村中之人自是起了杀心,从此但凡由此进山心怀异心的异族之人,都如同遭受诅咒般不再复出,均已意外身亡于山中。
到后来,一向奉行杀光、烧光、抢光的倭寇小鬼子,坚信这茫茫大山中必有宝贵的各种矿藏,必须找出驱使国人挖取运回岛国献给他们该死的天皇。可无论派出多少支探索小队都消失在茫茫大山中,莫非真的有诅咒。
然而只有村中族人知道,这些消失的人都是村中人尾随而去,悄悄利用山中环境所杀,所有缴获枪械物资都藏于关帝庙后的溶洞之中,这些族人去找九太公就是想取用些枪械帐篷之类的物资,没有这些,带着些老幼妇乳前往等同送死。
但九太公并没有应允,让他们中青壮做出路过村子进往深山的假象,带着众多猎取的风干的野味偷偷回到村中,和先前回来的妇幼一样藏于关帝庙后的溶洞中。村里人自古就有囤粮藏械其中,以备不时之需,加上洞中暗河有鱼,村里青壮夜里也都会按季节偷偷进山收取大山的馈赠,所以全国都在饿肚子,村里却有的是能力养活这些藏于洞中之人。
然而村中还有几户外姓之人,也有外嫁而来的媳妇,这些人外面都有每天饿着肚子的亲人,难免没有私心坏了大事,所以知晓之人只是少数族中核心,而那也身为打压对象的关帝庙,早就被九太公安排妥当了。能拆下搬走的物件连着村里那些见不得光的书籍物件都一早藏到洞里了,关帝的塑像也委屈他老人家裹上厚厚的稻草,又糊上黄泥伪装成了那个时代所崇拜的某人形象,庙里的墙壁自也是贴满了某人画像和语录,防着某些多手的人乱摸发现了暗门,只要敢摸就会被一旁九太公安排的胸前挂满某人相章的青壮学着他们也给他们扣个不尊重伟人的帽子,要想反抗推桑,对不起,胸口挂满相章呢,满满的一片跟胸甲似的,碰上就罪加一等。
所以说三爷这山里窝的冤枉,完全早就该和大家一起藏在洞里无需担惊受怕,还让村里人为他操心的。可一旁老道听了心里就不乐了,三爷要是一早进洞了,那他老道不早成山上一具饿死的干尸了,而眼前的女子和婴孩怕有沦为河漂子了。
后来运动结束后,众人出了洞子,女子成了三奶奶,婴孩成了他们的养子白春雷,和决定驻持关帝庙的老道在庙前简单建了几间房住下了。几年前老道回了趟江城,将保护下来的卷籍交给了现任道观观主的师侄,师侄本想让他留下好侍奉他,但老道却留恋村中生活,也伤感几位师兄当年坚持留守在这观中,最终惨死,不愿留下。师侄只好为他重新在关帝庙修建房舍院落和道场,并在村口集市设了药材收购点为道观下属中药馆收药,同时照看老道,关帝庙里也安排了留守服侍弟子。
而三奶奶那,因为当年城里奉行一个走一个留政策,为了马上要结婚的哥哥而主动选择了下乡。为此心中愧疚的哥哥,在得知妹妹落水身亡死不见尸后,一直不能接受,后来运动结束后家里生活好点了,就立刻存钱找了过来,四处了解当年情况下,竟找到了因为后来证实了瘦猴溺亡了而一直不敢联系家里的三奶奶,在她哥哥坚持想弥补愧疚的心情下,三爷爷和她的女儿白春晓被早早的接到了沪上求学。
对于三奶奶也知之甚少的白春雷的身世,能解开这迷的也只能他胸前一直佩戴的那块玉佩了,精于雕刻和古玩的老道认定那极有可能是其家族的传世之物,玉质雕功都极好,有着历经多代人佩戴把玩的痕迹苞浆。于是三爷为它在江城做了拍照登报启事,还真有人找上门来,有家海外归来寻亲的人前不久带人来取了血样,说是要去港岛化验,等报告出来就知道是不是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