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傍晚就知道了此事,为何不提前跟我说。”
“这……那时您还在符元那里,我也是无奈啊……”
“可你召集那么多人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东方宇微笑地摇头,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那个所谓帝肋来客的房间之外,三叶跟在旁边,手里捧着一个白玉酒壶,浓郁的酒香从壶嘴处逸散出来。
“笃笃。”东方宇轻轻地敲了敲门。
“客官可否开一下门?”三叶的声音接踵而至。
可是他说完过了一会儿,仍旧不见房间内有动静。于是他只好又喊了一遍,可惜仍然没有任何动静。正当他想喊第三次的时候东方宇制止了他,“房间是黑的。”
三叶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门缝,一般房间里面着灯的话,光会从门缝探出些许,但此时他们面前的这个房间显然里面是黑的。
“没人?”三叶猜测。
“或者是设了陷阱在等着我们呢。”东方宇依旧挂着微笑,看起来非常轻松。当然他可一点儿也不轻松,这是他的风格,属于他贵公子的自信。他从三叶手里拿过酒壶,摆摆手让他离去。
“这里交给我好了,店里还住着其他客人,我不希望惊扰到他们。”
三叶没多说一句,很快就走开。东方宇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关于这个少爷,可一直是一个骄傲的人,甚至有些自负,相处得久了就会让人生厌,但是这位大少爷的运气也是好得离谱,每每当他觉得要倒霉的时候他总能化险为夷,也实在不得不算是一种本事。
三叶乐意把这种局面交给东方宇,他只是一个大夫,没什么高强的武功,这种时候帮不上什么忙。除了上次在青龙身上,他也没见过大少爷吃瘪,若然真是在今天倒了霉,可算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但东方宇迟迟没有动静。
他拿着酒壶,另一只手平按在门上,眼睛禁闭,整个人仿佛一座石雕伫立。突然,他睁开了眼睛,眼睛狐疑着细眯了起来,在刚刚的一瞬间,他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同时还有窗户被打开的声音。
“逃了?”他本想着敢这么过来的人胆子应该足够大,没成想……他叹了口气,伸手奋力一推,面前的木门瞬间断裂,飘散着的木屑中一双稍显慵懒的眼睛里突然一亮,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
东方宇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女子迅速转身掠起床上的青铜面具戴上,一步退到窗前,打开的窗户边,晚风吹扬起她修长的秀发,白玉般的双手紧紧抓住胸前的衣裳,显得有些紧张。
东方宇看得有些发愣,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这女子的面容,就很快被一张青铜面具所遮住,不禁有些帐然若失。
“你,看够了么。”女子冷冷地说。窗户确实是打开了,不过不是有人离去,而是有人回来,她刚刚准备换下衣服,突然房门就被人震碎了。
东方宇马上反应过来,让他反应过来的不是对方的这句话,而是她的声音,沧桑而沙哑,一点儿也不匹配眼前这个女人的年纪。
“你是帝肋的人?”东方宇依稀看到了那张面具。
“怎么,要来杀我?”声音依旧沙哑,目光却是露出寒光。
“我只是好奇。”东方宇恢复了微笑,他对自己的笑很有自信,长久以来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对他的笑容免疫,今天理应如此。“难不成你不知道这是我的店?”
“又如何。”女子开始整理衣服,东方宇说话的时候特意背过身去,让她有时间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哦?”
突然,东方宇觉察到身后的风被撕裂,有某种利器在迅速向他靠近。他迅速地一个侧身,指尖轻轻一弹,将来袭的一根银针打落在地。
房间内烛光亮起,照亮了两人的眼睛。女子的眼神仍旧是冷冷的,像是冰面下的注目的鱼。东方宇却是笑了。
“原来是你呀。”他走过来在房间内的桌子前坐下,表情一下子轻松了不少。他一面倒酒一面慢悠悠地说:“真没想到帝肋的云姬会亲自大驾光临,莫非是看上了东方某人。”说完,他狡黠地瞄了对方一眼。
云姬,或者说清韵手上再次多出一根银针,转瞬向东方宇扫去。之前的暗算不得,现在这种直面的时候更难伤到东方宇了。只见他仍旧是信手一挡,就将银针打落在桌上。银针的针尖淌着一抹浅蓝,如汗珠般滑落,显然染上了毒。
东方宇原本自顾自地喝酒,在银针落在桌上时顺势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高兴不起来了。
“很熟悉?”清韵挑了挑眉,尽管对方并不能看到。
“你怎么拿到的?”东方宇停下了微笑,脸色也变得有些沉。
“无物针,摧心散,天下一等一的暗杀组合,白胜元输的不冤。”清韵靠着窗台,眼睛看也不看东方宇这边一眼。
“摧心散毒性既柔却烈,它可以如流水般淌过,常人难以看出变化,却又能在一瞬间爆发,将人的生命力一下抽干。白胜元还算幸运,你们的续命针救了他,摧心散的毒性被压制,原本应该消失的,眼下却留了下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东方宇当然知道摧心散的效果,这种致命的毒药堪称完美的杀手,它会蛰伏在对方的体内,只要爆发就如同山崩地裂般将生命抽脱,而失去了生命力的躯体则会让它变质,完美地将自己藏匿。原本在它侵入白胜元的体内后,只要等待毒发就可将一切结束,但为了用作与符元的条件,东方宇用续命针阻止了它的进一步毒发,加上白胜元自身的内力,使得它一直残留在体内。好在三叶是他的人,天下间也没多少人知道摧心散,毕竟这可是一直被称作神医的三叶的得意作品,天下间也只有他能制。
“就在你去找符元之际。”清韵清楚梦马的实力,绝不会是白胜元的对手,所以对白胜元的落败自然怀疑,东方宇的酒楼其实防卫不严,毕竟只是一个酒楼而已,她很轻易地就找到了机会。
“唉,”东方宇叹了一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真是倒霉透了。”
确实是倒霉透了,其实就算被人潜入也没什么,要是把白胜元杀了最好不过,没想到的是这个潜入的人非但没有杀了白胜元,甚至还懂得摧心散,这个被称作云姬的女人竟然还有医学的造诣,这可出乎了他的意料。
“你这么大摇大摆地留在这里告诉我,总不会是专门来炫耀的吧?”东方宇抬起眼睛盯着清韵,清韵倚靠着窗台,正好双腿向前探出,雪白的长靴上若隐若现的嫩白笔直地挺着,确定是个大长腿的美人。“我可以杀了你,就没问题了。”
清韵拉过腿间皮革的裙摆,挡过东方宇的视线,脸色更如一块坚铁。
“你可以试试。”声音变得更为寒冷,比起那个嘶哑而沧桑的声音,这个声音变得清晰了一点,隐约间听出了一些女孩的娇俏,但还是被隐藏得很好。
“原来这不是你的声音呀。”东方宇恢复了笑意,他听出了对方的刻意隐藏,“我原来以为你是个哑巴,刚刚又以为你是个老太婆,现在嘛,至少年轻了一点。”
“你,神兵山庄,都可以试试,你可以考虑下后果。”清韵再次忽略掉他的调戏。
东方宇无奈地摇摇头,这还是个女人么?东方宇莫名地感到有点挫败感,难不成这世间真有对他无动于衷的女人?还是说,眼前的这个家伙就只是长的像女人的一样的生物而已。
“那你想怎样?”东方宇强挂着笑脸,保持着自己胸有成竹的模样。
“白胜元不能死,这就是条件。”
“什么?你一个帝肋的人,居然会去保玄空少主的性命?”
“我不需要告诉你理由。”清韵站直了身子,“那个矮子能让摧心散在猎物死后消失,我就有办法让它存留下来。即便你现在杀了白胜元,摧心散的毒亦不会消失。”
“有意思……好,我答应你。”东方宇又拿出一个杯子,给它倒上了酒,推向清韵的方向,仿佛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东方宇这辈子骗过不少人,但唯独不会骗女人。”看到清韵眉头紧锁的样子,东方宇微笑地说。
“我不会喝酒。”清韵干脆利落地甩给东方宇一个白眼,“你可以走了。”
“这可是我们家族的名酒,很贵的,叫‘飞花醉月’,你肯定听过。”
“没有。”清韵有点不耐烦了,手里瞬间多出数根银针。
“好好好,我走,我走。”东方宇站起来摇头,“女孩子还是别这么暴躁好,不然嫁不出去的。”
清韵没有理他,依旧是恶狠狠地盯着他。
东方宇讨了个没趣,转身踏出两步,“哦,对了,你那面具太丑了,改日我让下人给你做一个,保证你会喜欢。”
说完,他轻笑了一声,踏步而去。
看到东方宇离开,清韵才微微松出一口气,“韶华姐,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答案……你要的答案……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