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南柯一梦
“这个结果呀？”那位话唠先生捋捋山羊胡子说：“结果很有意思。那个土匪匪首，叫孙美瑶，是个五大三粗的大麻子，他劫持了火车上的几十个外国人，以此向政府提出要挟，要钱要枪要子弹。政府屈从于西洋列强的压力，就跟孙大麻子进行谈判，谈得十分艰难。前后一共谈判了5次，才达成协议。最后，外国人是给放了，土匪也于6月27日被正式招安，土匪队伍改编为正规军，番号为山东第五师新编第十一旅；孙美瑶当了旅长，周天松、郭天才为团长，指定枣庄的郭里集为新编第十一旅的防地。”
“那孙美瑶真是五大三粗的大麻子？”白智勇觉得好笑，孙美瑶是个书生模样，不就是个子高一点，脸盘子大了一点么？怎么在人们口中，就变成了五大三粗了呢，并且还成大麻子了！
“肯定是个大麻子，要不是大麻子，他有那么凶，敢带人劫持火车？还敢令六人为的质？！”
感情有忆想的成份在里边？白智勇暗暗地想着，接着又问道：
“那么，孙大麻子现在——？”
“早死了。”
“死了？！”
“他那个新编第十一旅旅长，只当了六个月！”话唠先生说。
“怎么死的？”白智勇说。
“是这样——”那个先生又讲了起来：
——被“招安”的孙美瑶，当上新编第十一旅的旅长之后，接到的任务却是率部剿匪。孙美瑶立功心切，剿起匪来格外卖力，战果颇丰。但这并没有为他带来亨通的官运，反而招致杀身之祸。孙美瑶在“剿匪”过程中，仍有不少的土匪习气。收缴到的枪支弹药，仅把少量上交，大部分私藏起来。而收编了孙美瑶部的田中玉，特别设了一个“执法营营长”的新职务，由原五师十七团团长吴可璋担任，派他与孙同时驻防枣庄，以便就近监视。孙美瑶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出田中玉和新任兖州镇守使张培荣的眼睛。在1923年12月15日的一次“剿匪”战斗中，孙美瑶缴获了13支好枪，照例没有上交。吴可璋获知后，去质问孙美摇，孙美摇不服，两人当面大吵起来。吴可璋红着眼睛叫道：“反了，反了是不是？”孙美瑶发起狠劲，大叫：“就是反了，怎么着？”吴可璋当时忍气吞声，随后迅速给张培荣发去电报，称孙旅哗变。张培荣接报，一方面从济南调来一个混成旅，一方面却自己亲到枣庄，与孙美瑶晤面。之前孙美瑶为了给自己的前程打开出路，曾拜张培荣为师。张培荣在孙美瑶面前摆起了亲切的长辈脸孔，说自己要在中兴煤矿摆下酒席，为孙、吴两人说和；知道孙美瑶平素喜欢斗鹌鹑，张培荣还提议了一项娱乐活动——自己也养了几只鹌鹑，到时放在一起咬咬玩玩。孙美瑶信了“老师”的话。19日，他揣着自己心爱的鹌鹑，带着两三随从，到中兴公司的俱乐部赴宴。孙美瑶的脚刚迈过正厅的门槛，一把石灰便劈头盖脸撒了过来，孙美瑶猝不及防，眼睛受了重伤，一只手捂住眼睛，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去拔口袋里的枪，却很快被人缴了械。四名大汉将其反扭双手，扒下军装，当即拉到墙根下砍下了头。对于新编第十一旅，田中玉倒没为难他们，每位士兵都被发放了3个月的饷银，个人枪支以5元至10元不等之价“赎买”，所有人员获得“免死证”，被押送回原籍。
听了那位先生的话，白智勇不由一阵唏嘘：
——想不到，惊天动地的一代悍匪，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身首异处！
“就这样，死了！”张文冲也忍不住问。
“死了！”那位先生说。
“可惜了，就这样死了，我还以为，他会干出多大的事儿来，就这样死了！”张文冲摊摊双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动作。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
可这珊珊，她虽然什么也不说不问，可她在想一件事。在珊珊眼里，两个大哥哥，是什么都知道的人，她暗暗地想，自己一定要好好地问问两个大哥哥，几天前的事儿，怎么的就成了几年前的了？她一定要弄清楚。
不多会儿，那位先生太太夫妇下车后，珊珊坐在了白智勇对面，开始问话了：
“两个大哥哥，你们说呀，刚才那位先生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白智勇说。
“不是，不是真的！”珊珊说：“要是真的，我爹娘会不认得我？明明是几天前的事，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好几年前的事儿了呢，你们是不是在骗我，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事，你也是亲身经历的，是不是真的，这还用人家说么？”白智勇说
“你看见的都是真实的，不过我想，不必太认真。如果太认真起来，那反而就不真实了。”张文冲说。
“我不信。”珊珊说。
——是的，才十二三岁的孩子，怎么才能让她理解呢？这是一个难题。
白智勇想了想说：“这样，我给你讲一个故事，我们这十多天看见的和经历的，就同这个故事差不多，你想不想听？”
“想,只要讲得通。”
“啥叫只要讲得通？这丫头。话里有话？这故事么，叫《枕中记》，也叫《南柯一梦》；故事有点长，说的是唐朝开元七年的事情——”
大唐开元七年，有个叫卢生的读书人，身穿一件短衣，骑着青色的瘦马，去京城赶考。结果运气不佳没考上，又骑着马儿垂头丧气的往回走。这一天，旅途中经过邯郸，在一家客店里吃饭，遇到了一个叫吕洞宾的神仙，与他同桌吃饭。既然在一起吃饭？就你问我答地聊了起来，两人聊得很开心。卢生自叹自己贫穷，赶考没考上，这一辈子，可能功名与自己无缘了。吕洞宾却说，话可不能这样说呀！我送你一个枕头，弄不好就可以实现你的理想。卢生不信！说我曾经努力的学习，想的就是入朝为官，将学的一身本领报效朝廷，可是现在十年过去了，已经是三十几四十岁的人了，还没成就，没指望了。吕洞宾说，你枕上我的枕头，就可以让你愿望很快实现。吕洞宾就将卢生的头按在他的枕头上。这时，店里的店主人，正在淘洗黄色的高粱米准备做饭。那枕头是青色的瓷器枕头，并且两端开有空孔。卢生侧过头睡在枕头上，看见枕上那孔渐渐变大，并且孔中明亮有光，那光是五彩的，很好看的，他一好奇便投身走了进去。就这样，卢生回到了家里，又开始发奋读书。几个月以后，他娶了清河县姓崔的女子为妻，这女人容貌很美丽，而且还带着大笔的嫁妆，因此卢生就变成了有钱的人了。卢生非常高兴，他除了读书用功之外，衣服和装束，还有车马？都日渐鲜亮隆重起来。工夫不负有心人，第二年朝庭举行科考，卢生参加并顺利的通过，中了状元。于是他脱去平民的衣装，奉皇帝的旨意，转到蔚蓝当了县尉，县尉也就是现在的县长；不久迁升做监察使，三年过后，出任同州地方长官陕当牧。由于他生性喜好水利建筑，从陕西开河八十里，解决了土地灌溉和交通等许多问题，当地的百姓，因此获利，刻石碑记录了他的功德。由于他有政绩，皇帝就命令他，到京城当京兆尹，相当于现在首都的市长。当时吐蕃的悉抹逻和烛龙莽布支派出大军来袭，攻陷了瓜沙（地名），节度使王君毚被杀，黄河、湟水一带告急。皇帝想要找一个具有将帅才能的人，于是授予卢生御史中丞、河西节度使的官职，节度使就是现代的军区司令。有了军权的卢生，带兵出征，利用谋略，大破戎虏，斩杀了七千个首级，拓展了疆土九百多里，建筑了三座大城来把守要害，边疆的老百姓在居延山（地名，在今天的甘肃境内）立石碑歌颂他。班师回到朝廷按照功劳受到封爵授勋，封赏的礼仪非常盛大，官职升为吏部侍郎，迁升为户部尚书并兼任御史大夫，户部尚书就是现在的财政部长，就这样卢生一时之间，名望清高而得到了尊重，大家都安然服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