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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非分之想(1 / 1)

毕豫平扳过她的身子,道:“我们亲也订了,说这个又没旁人在,有何妨?”

紫蔓挣脱他,往前走去。(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毕豫平跟在后面道:“天气很好,明儿我们不如去划船。”

紫蔓定住转身笑道:“明儿来接我。”

毕豫平未想她回得干脆,忙道:“多谢蔓小姐赏光。”

当下前面堂屋里,长辈们商议好亲事,各自散去。

唐三奶奶正清点着彩礼,紫荑穿过后堂,过了月洞门,往紫蔓厢房处来,道:“小妹,你同豫平结婚办什么形式的?”

紫蔓道:“西式的。中式的我不习惯,盖着盖头多别扭,还有些画蛇添足了,大家都见过,又不是头一次见盖着头巾也没神秘感。毕豫平是新派的人,我也是崇尚新式的,以西式婚礼为主。只是有一点,听毕太太的意思似乎是要在南京大办,听说南京的局势不稳,只怕办不了。”

紫荑道:“是要打仗了,早一点办或许好点,迟了也只能简单着办一场。这仗也不是一两年就打完,最起码得打到十年八年的。”

紫蔓听了,皱着眉头道:“我没想到这个,照着报纸上说的情形,我的婚事也只能草草了事。”

紫荑道:“也不能这么讲,总不会敷衍了事的,我倒是觉得情的深浅,不是婚礼仪式来体现的。”

紫蔓道:“年后的事,还早呢。先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这些,还指不定会出现什么变故。”

紫荑驳道:“会出什么变故?你呀,别总是好话坏话搅在一起说,有什么忧虑也搁在肚子里,心里明白就好,别嘴上说出来,叫人听了心里惦记着担心你。”

紫蔓道:“我这是看开了世事,姐你也不是常看佛经么,那佛家不是说世事无常,世本无事,庸人自扰。我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并非因我说出来万事就依我的意思作改变。”

紫荑道:“你什么时候也对这个感兴趣?”

紫蔓道:“以前在街上碰上算命测字的,那时他讲的话我只当故弄玄虚,谁想经历了这些事,愈发觉得有些理在。我并不曾刻意去学,只是机缘巧合遇到了。这话是你原跟我提起的,我记下了,怎么姐自己反倒忘了。”

紫荑道:“我那时形同死灰槁木,说这话时我自己也无心,现在却想不起会说这个。”

紫蔓笑道:“那是姐慢慢的有心了,才将无心之语抛之脑后。就像毕豫平对我,我从前是无心的,接触多了,对他多认识一层,才慢慢有心,也将从前对他的恶语相加抛之脑后,你们才会意外我与他竟然订了亲。”

紫荑道:“你对毕豫平有多少认识,他是真心待你么?”

紫蔓道:“我给你看一首赋。”

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工整的抄写,近千字,读来气势磅礴。

紫蔓道:“这是毕豫平所写。”

紫荑纳罕道:“这么有才华?”

紫蔓道:“人不可貌相。果然是从前对他有偏见。”

紫荑还给她,道:“这是你改变心意的原故罢?”

紫蔓道:“不说是最关键的因素,但也是导火线,因这个才结此良缘。”

紫荑笑道:“这我就明白了。”当下两人告了别,紫荑同宸晔回去。

次日一早,毕豫平来接紫蔓前往公园划船。

正是风和日丽,黄花地,柳枝摇曳,倩影倒映,波光粼粼,二人穿了灰色针织上衣,下面长裤的情侣装,各自拿一只桨,有说有笑,往河边走来。

迎面却碰上董道清,紫蔓不承想会在此遇上他,毕豫平吃一惊,只想先打发他走,抢先道:“这么巧,董先生也和人约在公园啊?”

董道清抬头笑道:“我闲来走走。这里离圣芳济很近。”

毕豫平忙笑道:“是啊,是啊,这里风景好。特来一游。不打扰董先生雅兴。在这里分别。”

董道清点头微笑。

唐紫蔓却道:“董夫子,近日都在作些什么秘密活动呢?也不见你去我们家,嫂嫂还常惦记着你去家里坐坐。”

董道清因说:“不过是我个人的一些责任,义不容辞的事,也不是三言两语能道明白。”

紫蔓听了,也不在追问,只道:“昨儿都来祝福我,只有董夫子吝啬得很,一声道喜都不曾听到。”

董道清因问:“道什么喜?我最近与府上不曾联系,很冒昧,不知道府上有何喜事?”

毕豫平听了心里一打紧,先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唐紫蔓望着道清,桨竖在草地上,手搭在桨上,笑道:“这件喜事与我有关。你猜到了么?”

董道清初见毕豫平和她一起出游已是疑惑,忽听紫蔓话里有话,便知八九分,道:“恭喜你们二位。何时能吃上你们的喜酒?”

紫蔓笑道:“昨儿是我的订亲之日,可惜你没在场见证。我堂姐、姐夫同嫂嫂二哥都在呢,只差你一位。”

道清怔了一回,望望豫平,也不知为何他神色有些难堪,又笑对紫蔓道:“他们是你至亲,我局外之人,有何资格去见证?”

紫蔓道:“怎么没资格,你是不愿意罢,我可听说你是姐夫的义兄,嫂嫂的哥哥,如何就没资格来了?我知道多半是你对我有意见,怪我素日对你刻薄。”

道清笑道:“紫蔓,你别打趣我。我看你们拿了桨,是去划船么?”

豫平见有了插话机会,忙道:“是呀,瞧船在那呢,正巧过来遇上你,想必你也有事要忙去罢,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正要走,紫蔓却没动身,只得望着紫蔓,只听紫蔓又笑道:“你不惊讶么?我从前可是一味拒绝豫平,现在朋友们一见我,总要问恋爱的经历,起初,我还不想说,后来被问急了,就说是因为一首赋打动了我。”

道清困惑笑道:“豫平兄,作了什么能打动紫蔓?”

毕豫平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见问忙道:“过几****再跟你说。今儿也怕耽搁你的事,你先去忙。”

道清微微一笑,同他们点头告别。

毕豫平瞧瞧紫蔓,所幸她笑而不语,亦同董道清告了别。

当下二人才去划船。

他们齐心协力的划至湖心,停了桨,坐在那儿聊着天。

豫平想起方才偶遇董道清,怕下次再碰到,他与紫蔓的事会黄掉,不如趁早儿先占了紫蔓的便宜,最好是生米作成熟饭,她日后便是知道了赋的原作者,谅也不会因这个欺骗就闹僵。

想着望望湖心四周,空无一人,他们的船,像白色宣纸上一滴墨,逡染着,此时不占便宜还待何时。

因慢慢探身凑近来,唐紫蔓先初不明白,只当他坐着不舒服,换换位置,谁想他的面庞要贴过来,脸避开,道:“你作什么呢?”

紫枫笑道:“此情此景,喻示地老天荒,我们还在一起,永不分离。”

他又要占她便宜,唐紫蔓却不吃他这套,别过脸,笑道:“现在说什么地老天荒,永不分离,未免太早了些。”

豫平不解,道:“我们亲也订了,马上结婚的人,和新婚夫妻有什么样,我是你未来的丈夫,你是我未来的夫人,卿卿我我,也不算过分之举。”

紫蔓笑道:“你也说了是未来,现在还不是。”

豫平无言以对,道:“你是不相信我?”

紫蔓道:“我不相信你也不会同你订亲。”

豫平道:“既然相信我,为何又逃避我的感情?你也知道情至深处,总会情不自禁。我不相信你的心是铁的,没有这个想法。”

紫蔓道:“即便有这个想法,也不能逾规越矩,这是长辈们对我们的信任,我们却背着他们作些超前的事,就是辜负了长辈。情至深处自然会情不自禁,但还不至于到这么深,只是订亲,并不是结婚,若是结婚了,自然有结婚后的权利与义务,订亲的权利与义务,只止于此而已。”

豫平内心失望,低头不语,面色稍显难堪。

紫蔓见状,道:“你认为我的话有什么不对?”

豫平道:“你说的头头是道,能有什么差错,只怪我一时情急,想占你的便宜。”

紫蔓道:“占便宜?你认为情不自禁是占便宜?那你是想占我便宜?”

豫平被说中心事,口内直掩饰道:“非要说得这般令我难堪么。我只是爱你太深罢了。”

紫蔓听了,若有所思,望着湖光,道:“爱情很美,可也短暂。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爱不是轻易能说出口的,爱是要为对方作出牺牲的,是个很沉重的字眼,若是突然这里落下一枚炮弹,我们都淹在湖里,我不会游泳,我求救,你也不会游泳,你我互相爱莫能助,要么一起沉下去,要么被救上来,一个人活着或两个人活着,那时历过死亡的人感受到的沉重,就是爱的沉重。经历过战争洗礼的两个人之间才有千捶百炼洗礼的圣洁之爱。”

毕豫平听得头皮发麻,只道:“我知道,每个阶段的权利与义务是不同的,往后我多克制自己,尽量少作些夫妻才有的权利义务。”

紫蔓别过脸去,道:“怎么你一说话,和你写的赋,有很大的差距。”

豫平又被触动心事,心虚道:“能有什么差距,是你心理作用。这会子看我不开心,才这么认为。”

紫蔓道:“是云泥之别。”

豫平心虚道:“风起大了,我们往湖边划点。”

两个人又往岸边划来,紫蔓眼尖,指着浮庄上的亭子,道:“看,董夫子在那边呢。”

毕豫平吃一惊,往亭子处看,一群青年围坐在亭子处,董道清站在亭子中间,正跟他们说着话,无非是爱国之语,这些在毕豫平眼里是司空见惯了。

一群手无寸铁的学生教师,总要去市政府,去警察局,去财务司各处游行,嚷嚷着要改变这个那个。

毕豫平想想不屑地摇头,然而他又想起自己的把柄还握在董道清手里,还是想方设法先得到唐紫蔓的人再说,或许生米煮成熟饭,她再也没资格跟他毕豫平谈条件。

唐紫蔓道:“我们划过去,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豫平忙道:“我看还是装作没看见的好。你看他们选的说话地址,是湖水包围的亭子,自然是不想被人干扰,或被人听见了才选在那里开会,我们去了,反倒误了他们的事。”

紫蔓听有理,两个人才往相反的方向划去,船靠在一个弯处,风被弯处的青砖绿瓦挡了,格外的僻静所在。

毕豫平想着方才的主意打定了,因道:“我的蔓,我们既已订亲,也不用再避嫌,你是我的夫人,我是把你捧在心口的,你能明白我的心么?”

紫蔓道:“能不能说些正经的大道理。我看仗快要打了,这里怕也保不住,我们的婚事会不会赶上打仗?

豫平只得先收了心机,道:“即便是打仗,也不会耽误到我们两个,横竖这场仗与我们无关,我们会过得很幸福。”

紫蔓听了,摇头道:“战争关系着这个国家的每个人,包括你我,怎么能说与我们无关?你这个思想很狭隘。”

毕豫平道:“我是安慰你,你又说我安慰错了。”

紫蔓握握他的手笑道:“我知道你是好心的。放心罢,我是很乐观的人,即便打仗不能办婚礼,我们还是会结婚,只要我们都活着。”

她又补了后面一句话。

毕豫平道:“我不会弃你不顾,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紫蔓笑道:“那你的母亲呢?最重要的人只有一个,你说是我,难道你母亲排第二?”

毕豫平道:“这个性质不同。我母亲是生我养我,而我们是携手共渡后半生的人。”

紫蔓笑笑不语。

两个人划船兴尽归来,毕豫平送了紫蔓回来,唐三奶奶又目送着毕豫平出了门。

且说紫蔓待她母亲送毕豫平之际,前往正厅来找宛珠嫂子。

正厅里无人,夏和坐在小凳子上趴在二奶奶的贵妃榻边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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