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生来是帝王子嗣,
或许我生来是浪人流民,
或许我生来是光的精灵,
或许我生来是暗的使徒,
我们就都这样被抛入命运之流,
当我们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早已经没有选择,不能逃避,无法呼吸。
——阿迭萨p·加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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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的人都不喜欢黑暗,因为没有光,所以他们看不见,不知道黑暗中隐藏着什么,他们便认定那是危险,于是产生恐惧和不安,然后避而远之。不过对于仲裁学火而言,月教徒尤其是像他这样的月教徒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因为还有吸血鬼的存在,出于恶魔的身体更加适应黑暗中行动,在他们兵分两路的时候,仲裁学火走进了有光亮的那一条岔路。
随着他的步伐,曲折的走道变成了螺旋而下的阶梯,慢慢的把他引向大地的深处。两边的石墙上雕刻着各种各样的符号和图案,有些看来像文字,另一些则像是壁画,在微弱但是足够明亮的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周围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月教徒的理解范围,他现在所涉及的一切都不在他所拥有的知识里。然而奇妙的是,每当他驻足注视那些符号或者图案的时候,他却能毫不费力地了解到那些东西想要表达的意思,就像是由什么力量把那些内容直接传到他脑子里去似的。
它们在讲述一个历史,不是人类的,精灵的或是恶魔的,而是一个他从未接触,甚至根本不为世人所知的种族的历史。这让仲裁开始开始感觉到不知自己身在何地。
在人类出现于这个世界之前,太阳神就开始从事创造自己子民的工作。神的第一批造物是完美的,他们高贵,智慧,拥有永恒的生命和纯洁的心灵:他们是杰出的工匠,满世界都是精密的机械和华丽的宫殿;他们是伟大的智者,空气里充满了贤哲的歌句和斑斓的魔法。勇武的战士只用一根长矛就可以制服一条龙,用一把斧子就可以劈开一座山。没有疾病,没有伤痛,每个生灵都是最优秀的。这个世界空前繁荣,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在这种巅峰般的发展维持了几百年之后,整个文明竟然一下子没落了。她消失得无影无踪,其速度之快,竟然连太阳神的力量都无法挽回,或者说,他没有那种可以挽回世界的力量吧。
至于到底为什么这个文明会消失,石壁上并没有记载下来。之后的历史仲裁学火就有些了解了,时间的舞台永远不会停止表演,一位舞者离开舞台,只是为其他的舞者让出空间而已。恐怕连太阳神和月亮神都不会想到他们之间会繁衍出人类,喜出望外的索多洛西斯无私的贡献出那个世界,但是那个远古的种族还是有些失落的遗迹留在了这片大陆上。
就像现在他身处的这一个。
花了不少时间,仲裁学火终于来到这个阶梯的尽头。眼前出现一个圆型的房间,中央有一张白色的石台,环形的石壁上依旧也有刻纹,只是这一次没有这么友好,月教徒没能解读其中的含义。其实此刻仲裁的注意力也没有停留在那些东西上。
在石台上面摆着一个精巧的小玩意,看起来像是什么宝物,但是既没有魔法结界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的保护,所以似乎不是怎么价值连城。仲裁走近,拿起那个东西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这是一个指环,但是只有一半,他一下子猜想到了通路为何一分为二,也猜想到了沙洛将会在尽头看到的东西——另外半个指环。
仲裁学火并没有在其中逗留很久,因为这个房间并不大,他很快就确认了这里已经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于是将半个指环收好,回到了他和吸血鬼分开的那个岔路。
沙洛没有浪费他太多的时间,很快也回到了那里。
“你拿到那半个了吗?”仲裁学火问道。
“果然,不出所料,另外半个真的是在你那边!”沙洛很肯定的从口袋里掏出半块闪闪发光的宝石。
“唉?这是什么……”仲裁学火拿出他得到的东西,“我拿到的是半个指环呀……”
有那么一段时间,这两位就停在原地迷茫着。
※※※
迪洛弗尔亚的首都正在经历一次变革,原来的三王子成了新的皇帝。无论认同与否,人们都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这是在生与死之间的选择,对于一个敢于杀死一国之君并是自己的父亲然后登上王位的人,他有足够杀死任何人的理由,相比之下这与之前的统治者其实没什么区别,只是显得更直接一些。
所有不承认新王的大臣全部被杀,现在宫廷里留下的全是支持阿迭萨的人,无论是发自真心还是另有所谋。这位年轻的皇帝可不在乎这些,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建立起他的统治。很快博卢蒙特的军队的控制权就被收回到他的手里,虽然这支部队还在整编,但是这无疑是整个帝国最精锐的军队,绝对是一笔不可忽视的财富。至此皇帝才举行了他的登基礼。
之后紧接的第二天,皇帝就即刻下令解散议会,所有权力全部收归皇帝。议员们尽管不满,但也毫无办法,有人极力反对,可是军队掌握在皇帝手里,所以皇帝成了理所当然的赢家。反对者很快就被镇压下去,哪怕这样的统治方式显得是如此黑暗。另外,作为对于曾经帮助过皇帝的仲裁学木以及豢龙加卡尔的回报,皇帝宣布接受月教作为迪洛弗尔亚的国教,鼓励月教在亚海西岸的传播。
对于很多人而言,这无疑是意味着一个新的时代的开始。
时值仲夏,连在空气中游动着的风都是燥热的。皇帝在宫中漫步,来到了宫殿里的花园。他还不适应自己现在的穿着,头上的皇冠华美而沉重,让他感到有些难以担负,虽然他自小就幻想着戴上这皇冠,可是真正得到了却又是另一回事。想象中的事物总是美好的,这样的生活不久以前对他而言还是梦想,但当梦想如此迅速的成为现实时,他感到自己的生活就像是在做梦。
夜风铃正要开放,花园里却早已满是花沁人心脾的香气,萤火虫陶醉在这样的气氛里,在空中舞动着自己的光火。鱼儿在水中的轻荇里玩耍,时不时地在园中的水池里激起几个粼粼的水花。天空虽然是漆黑一片,月亮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皇帝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变得无法琢磨,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宫中的夜色是如此动人心弦,摄人心魄?
已经很难在这里发现几天前他留下的杀戮的痕迹,园中的花草早已被翻种一新,溅在四处的血迹也已经被洗濯擦去,可是他的剑在柱子和墙壁上留下的砍伤已经无法修复,恐怕会永远留在那里了。就像是对他的作为的纪念,人的一举一动总会留下什么,所以他也就不那么去刻意追求所谓的完美了。
如果还有一丝丝感情,他现在所处的恐怕也只是后悔与愧疚。年轻的独裁者在获得力量的同时,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他听见自己灵魂的呐喊,就仿佛他的身体里在流动的已经不是血液,而是黑暗了。好歹流了这么多血,杀了这么多人,帝都的统治总算是稳定下来。北方军团正在重集结,很快就会握入他的手掌,西方与东方军团虽然还没接受他的意思,但也没有起兵反对的趋势,最令人担心的是目前在北方作战的南方军团,议会被解散,他们的指挥官现在肯定是整个帝国还活着的最大的受害者,他一定不会这样轻易地善罢甘休。
暴风雨前的大地总是那么沉闷,那么平静。
※※※
帕拉鲁尔的骑兵队势不可挡,自从宾曾骑兵加入了战斗之后帕索特与鲁杰特就在节节败退。战争的趋势有些停不下来,骑兵们驾驭着沙漠兽,把入侵者从流火沙漠的一端驱赶到了另一端,并且一点点向南,最终接近了萨扎卢所在的神启绿洲。这是反侵略战争向来的准则,保卫自己的家园是一回事,让侵略者放弃再侵略的念头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王国的战士在太子的带领下英勇作战,帕索特们似乎也在做着最后的顽抗,他们的领袖也上了前线。那些老迈的酋长已经无法使用武器,而是手持鞭子出现在帕索特军队的中心,他们鞭笞那些意志动摇的战士,督促他们前赴后继。虽然这已经是最后的有效手段,这种无意义的相持并没有持续多久,流浪者们的反抗仍然显得相当一厢情愿。骑兵们当然了解这些督军对于和平与停战的价值,帕索特的酋长们在战斗中一个一个被活捉——这是一件不困难的事,在成群的帕索特士兵中他们是那么显眼,而且,他们的鞭子能提供的自卫能力也实在是有限。
帕索特的语言非常复杂,这使得与俘虏的交流尤其困难。他们使用的似乎是由恶魔语、精灵语及人类语混杂而成的语言,又好像完全不是。假如他们愿意,除了帕索特恐怕没有其它生物可以听懂他们究竟在说什么,甚至没有语言学家敢于挑战这个领域——接近这种生物本来就是一种很危险的事,即使这种大部分人所拥有的常识其实也不尽然。
处在运动中的军队条件总是艰苦的,但是太子还是竭尽所能,几乎使用皇家的礼遇对待那些被俘的酋长。帕索特们脾气太直接,几天之后太子的行动就收到了实效,酋长们表现出了与人类沟通的意愿。
和谈开始了。
帕索特的国家由若干的部落结盟而成,算是一个联合酋长国。这个国家现在几乎有一半的酋长来到了帕拉鲁尔的兵营,他们在太子的临时帐篷里坐成了一个环形,连接这个环的位置坐着帕拉鲁尔的太子,百里将军站在他的身后。
“你们,为何要犯我疆土,屠我子民?”一开始太子就现出了咄咄逼人的气势,不过,这种态度值得理解。
原来融洽的气氛一下子被毁掉了,十多位酋长竟然全不作声,沉默许久,终于有一位回答说:
“午门须要图帝,午门摇有融甚知底,克各异的巴拉巴。”
他们已经尽力想说出人类可以理解的语言了,不幸的是发音似乎有些问题。
“但是,如此为何与我国刀剑相加,你们要土地,如此这般的谈判,又有何不可呢?”
“任雷出麦果午门,任雷部值得向心!”
对方抛出这样一句话令神农世恩有些吃惊,他了解帕索特的历史,看来他们对人类似乎有偏见。
“请勿将我们与迪洛相提并论,我国的子民也是因为迪洛的无道才迁至此地,我们处境相同。”太子解释着,试图改变对方对自己的看法,“但是,纵然不愿与人类共处,又有何理由发动战争?”
“午一景硕果乐,午门屋架可贵……”
“无家可归?那么神启绿洲呢,你们长久以来的住地?”
酋长们的表情看来既痛苦又无奈。
“鲁洲一景部能毁取乐,午门北感触了……”
“什么,怎么回事?”
“慢审视火得乖屋创近乐午门得加元,午门部能载主宰拿理了。午门大步国它,它太里海乐,狠夺士兵被少似乐,午门煤油颁发……”
“满身是火的怪物?你们知道那是哪里来的吗?”
“午门知停说载西变得日光沙漠礼有一直严守,五彩旧时那只把,阿伯拉杜拉。”发言者的双手在空中费力地比划着。
“你是说,炎兽火杜楼?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激怒了它?”
“煤油,无门神么页煤油作!它使午元无辜得……”
“所以,你们便从神启绿洲里出逃,然后向东,到了我的国家?”
“恩。”
事情的来龙去脉,太子现在总算是搞清楚了。但是仅仅如此对于停战并没有太大帮助。太子欲言又止,不知如何是好。这是另一边的帕索特终于主动发言了:
“家儒无门刻意把它感触无门的图弟,无门包郑意厚何泥们何平巷触,泥们的均队肥肠抢答,泥们帮无门,午门酒客意重返嘉祥……”
“用吾国之兵,平贵国之地?”太子有些迟疑,“此非良策呀。”
“答恩打得,永食补王。直腰泥们帮帮无门,午门九河泥们用届何好。”
“将火杜楼赶出神启绿洲,这场无谓的战争就可以结束,”太子盘算着,“还可以得到一个盟友……
“百里将军,你有把握对付火杜楼么?”太子把头转向身后。
百里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吱声,只是在一旁看着太子作着他自己的决断。现在太子有问题问他,他这时才反应过来他还是这里的一分子。
“不,太子,火杜楼可是神兽,下官没有那个信心。”不能让太子再去冒险了,这可不是太子自己在玩命,还有他的命也在太子手里,万一太子有个三长两短……人生就怕提“万一”这两个字。
“我们不必因为不可能杀死它,我们只需要赶走它。”
“是的太子,我认为任何接近火杜楼的行为都是不理智的,为了您的安全……”
“我的生命不重要,我的国家才重要!”太子一脸的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们一定得对付它,明天我们就出发。我们从空中进攻,下令宾曾队到海边去取水——我要浇灭炎兽的火焰!”
年轻人的冲动会让自己丧命的,而将军的责任同样会使人丧命。百里将军发自内心的不愿意接受这个决定,但是他没法拒绝,太子会是将来的王,一样可以要他的命,他感觉这次自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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