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七月底的时候开始,程敏周五晚上不回来了,说外面有饭局,城里圈子里的关系都要应付的。
她在官场上混,这倒也正常。每次晚上回来,她洗了澡,我还是忍不住的。但她说吃饭喝酒又唱歌,挺累的,算了。
刚开始,我还是理解的,女人在她那种圈子里混,还是挺不容易。她呢,也算是穷苦出身,人还是挺能折腾,才到了那样的地位。
这种情况,只能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也是忍不住的。她虽然有些抗拒,但还是依从了我,一切还是那么让我开心。
早饭后,她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出去了,也不带我去。这种时候,她就说带我去不方便的,我也表示理解。
再到晚上回来,她又说累了,不想做什么,我还是理解。
总的说来,有那么三周的时间,甚至有一次她休了七天年假,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都少。我青春火旺的,自然有些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发泄到了有些事情上,让她真受不了。有一次大叫着不要了,把我推了下去。
我很失落,想再次重新战斗,却被推开了。
那一次,她是休了年假回来,显得很疲倦。而我也是憋了十来天了,因为她之前还上了一周的班。
我问她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她说不是,只是太累了。
我不信,说休息这么多天,不至于累得连事情都不想了吧?
她抱着我,居然流泪了。
我心里一软,对她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特别是她哭,梨花带雨的,更让人心软。
我用纸擦了一下她的泪,问她怎么了?
她抱着我,紧紧的,久久都不说,最好还是发疯一样的把我推倒了。
战火热烈无比,一直折腾到了天黑的时候。
我倒是痛快了,但事后她说我们还是分手吧!
我脑子里轰然,暑假还没过完啊,老子的工作还没调动啊,要分也得调完工作之后吧?
我不知道说什么,想想自己百般讨好她,哄她开心,到头来却换来这么一结果,也忍不住眼泪汪汪。
她给我说了实情,太和那个地方太偏僻了,她也不想在那里呆了,所以暑假的时候在跑调动的事情。
她谈了个男朋友,挺有实力的。在对方的帮助下,她已经到了新的岗位上了,就在城区,而且升职了。
我也突然觉得有些恶心,这他妈是什么事儿啊?别人刚刚那什么过的,我特么还喜欢得很,不仅恶心,还感觉特别耻辱。
她看我的脸色有些不对,还很害怕的抱紧了我,哭着说对不起,没办法,女人混这个圈子不容易。她也发誓说,她虽然调走了,但太和那边还是有影响力的,等开学了,一定能把我调回中心学校。
她说得信誓旦旦的,我也就信了。
但是,人的心理有时候就特么是一阵一阵的。听说有些事,我还觉得恶心,但第二天她对我很好,又是买吃的又是买衣服什么的,花了不少的钱,还说给我买部手机,搞得我也有点不舍。但是,手机我没有要,因为那时手机还是接打都要钱,老子一个月那点点工资,不够电话费的。
但她把手机给我算成钱,拿了一千给我,我装着不要的样子,实际上在她的坚持下,还是拿了。她能骗纳税人的钱到自己包里,我凭什么不能拿回来呢,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拿了就拿了。
她连续一周没上班,就陪我。我们疯狂得很,把一辈子的事情都做完了似的。
无奈,我还是得离开了。因为她说,那个男人准备随时到她家里来。而且,那个男人还知道我,但不在乎,而且正在离婚,要跟她结婚。我靠,这种男人都有。
我问那男人是谁。她说没必要知道了。
于是就那么样,最后我带着她给我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离开了。东西里面还有她给我父母买的什么衣物、营养品之类的。我也能感觉她对我还是有情义的,只是身不由己。
也许吧,她年纪比我大太多,身在的奋斗圈子不一样,而我只是一个小教师,又搞不到什么钱,现实就是那样,分手也是一种注定了的结局。再说了,我也只不过是就图上了她的那种快意,也希望在她身上得到好处,于是分开也是最终难免的。
在一起的时候,她还说我可以尝试考公务员,从政做官,以我的口才、酒量什么的,也能混出个名堂来的。
但我那时候真是讨厌官场,黑暗无边,根本没有心情去想这些事情。对于我自己的工作,作为教师,真的感觉很烦躁,似乎意义不大,又看不到什么未来,所处的环境让人压抑、无助,只有抽烟、打牌、喝酒能缓解内心的不爽。
在那种年纪,根本想不到所谓的人生规划,浑浑噩噩的过着每一天,日子就一个字:混!特别是从果城回到家里以后,连自考书我也没怎么看,拿文凭真心感觉很痛苦似的。死记硬背出来的文凭,也不知道到底能发挥什么样的作用。
回到家里,我还是将程敏给我爸妈买的东西给他们二老寄到了甘肃,说是我给他们买的。爸妈还很感动,说工资本来就不高,不要花钱买那些贵东西。说归说,二老心里还是高兴,但我内心是忧郁的。
那时候家里也就我一个人,我妹也在广州制衣厂里。我一个人做饭吃,锻炼身体,每天拿个破足球在自己家的小院子里踢来踢去,踢累了抽烟,晚上一个人到公路边上的小卖部买些啤酒回来,喝完了就睡。
那个暑假的最后时光,也就那么过着。不自觉的,还是有些想念程敏。我知道她的部门,也知道上班的地方,还去过城里找她,她却不在单位,而是随领导到成都考察去了。我有她的电话号码,但她让我没有特殊情况别打。于是,那一次分别,竟然成了我们的永别一样。时至今时,我都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到了开学的时候,2001年8月31号,我回学校开会。学校里有五个老教师退了休,又来了新分配的六个年轻教师,三个女子和三个男教师,让我看到了希望。
按理说,上一学年,我的班上学生成绩考得不错,而我也是讲课比赛拿过好名次,引起过轰动的,就已经可以调回中心小学了。再加上程敏给我承诺过的话,我觉得我是一定能回到中心校任教的,甚至我在心里排了一下,也许我可以去教初一的数学。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在新学年的教师工作会议上,老子还在原来的小学没有任何的变动。新分来的三个女老师,全部留在中心校,三个男教师分配到了二村的小学那里,那里离中心学校也就是乡上不到一公里的路程,他们还在乡上租的房子,而且是村上给的住房补助。
面对这种情况,老子心里是崩溃无助的。和我一样,还在更边远山村的一些年轻老师,心里更是不爽,像青润明那种,都在我的邻村教了三年了,邻村也一样的条件艰苦。
更让人不爽的是,三个女老师,其中一个年轻的是女大学生,分中心校教初中,这我们没意见,人家是科班出身,一出来就比我们高贵一些,而且还是蒲某人的一个侄女;而另两个女老师和那三个男教师,竟然都是2000年和我一起参加考试的落榜生,头年他们没戏,第二年竟然不考试就有戏,还他妈比我们分配得好,至少村小条件相当于中心校了。
后来,我们还听说,两个女老师的家人给蒲某人分别塞了三千块。男教师一人一千五,就让自己的工作条件好些了。
对这种事情,我们村小边远地方有九个男教师非常之气愤,再加上中心校有些男教师想教初中,不想教小学,因为初中补贴高一些,所以那时一共二十来个年轻教师闹起了事。我们不上课了,就在中心校的大办公室里面外面抽烟,跟蒲某人等人闹,什么丑闻都往外扯。当然,也扯出了我和贺梅的事情来,这只是小插曲了。
我还悄悄给程敏打电话去,她却说人走茶凉了,那边都是一伙认钱不认人的白眼狼,她也帮不到我了,而且忙着结婚,没办法了。哦豁,她都要结婚了,我的心更悲凉了。白日一场,到头来哦豁,算盘打得落了空。自此以后,再不联系她了。
最后,闹也是然并卵。虽然动静挺大,蒲某人差点挨打,上面贺灿富下来了。这个混蛋直接给我们来了一句,三天之内必须按工作安排到位开课,否则所有二十三人全部开除,有的是人可以聘进来,不差你们这些不听话的年轻人。
这么一威胁,认怂的人出现了,一个接一个。我当时火气冲天,差点就从嗓子眼里爆发出“老子不干了”这样的话来,可想想我还远在甘肃吃苦的父母,想想我这家人在村子里的面子,我只能忍了。
随后的工作,我和那些年轻教师一点也不上心,反正心里不顺,窝在那样的职位上混呗!该上的课也上,该教的也教,只是并不那么仔细了,重点抓一些成绩比较好的就可以了。有的人连学生的作业、作文也都不批改了,交给成绩好的办去。
一转眼又是新的一学年快过去了,2002年六月,一个纯洁的女孩闯进了我的视线,她有一个不算普通的小名——小七。小七,也许有的老书友会觉得有一种熟悉感,因为我在《最强阴阳师》上架的时候提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