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山是明远市大型企业‘雨秀集团’的老板，从一个辛辛苦苦种地的农民干
到年利润五百多万的私营企业家，如今拥有上亿元的资产，其中的辛酸和痛楚也许
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可是他的青春却早在过去那灰暗的岁月中耗光了，改革开放，
四十岁靠一筐鸡蛋起家的他现今已是六十二岁，人生的灯火刚刚拨亮就即将黯淡下
去，等待他的只有渐渐衰老和死亡。
除了挣钱，江远山没有想过其它的事，他的衣食住行并未因身份及财富的变化
而改变多少，在他的身上，人们好像看到了农民朴实肯干的精神和勤检节约的作风。
由于年事已高，他把一切的事务交给了儿子江春和，自己则回到老家绵雨镇，过上
了隐居式的平淡生活。
每当江远山扶着二层别墅的栏杆向远处眺望，看到那喜人的春色、夏日的阑珊
和秋天的落叶，心里就会莫名产生一股酸涩：这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花落了花
开，秋去了冬来，而人，却从生下来就一步步走向死亡！自己的青春在战火和动乱
中度过，等到一切苦尽甘来，却只有疾病和衰老陪伴着自己！而自己却只能在回忆
中感伤那无论用多大代价也挽不回来的青春。
“快进去吧，小心站久了着凉。”一个声音如音符般温柔地响起。这是江远山
的保姆孙小云，她是江春和为父亲找来的保姆，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据江春和说，她是个孤儿，是自己在零工市场见到的她，当时她才十七岁，见
她挺可怜，便把她找来为做父亲的保姆，孙小云孤儿一个，也没个去处，就在江家
长呆了下来。一晃八年，小云都成了二十五岁的大姑娘了。她大方勤快，待人温柔
和善。江远山对待她就象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哈哈哈，你可把我瞧扁了。”江远山笑着说：“我这身子骨是干出来的，天
天不叫这风吹着，还浑身不自在哩！”
“这山风硬，披上件衣服吧。”小云说着把一件风衣披在了江远山的身上。
“我大孙子月明要来看我，这两天就该到了，我是站在这里等他呀。”
对于一个迟暮的老人来说，隔了一辈的子孙，带着青春的朝气。看到他们，就
象自己生命的延续，青春的复活。既然无法阻止自己的衰老，哪怕感受一下那火热
的青春气息也好，就象自己的生命之火也被他们带起来，熊熊地燃烧，烧得痛快淋
漓，烧出一片灿烂的晚霞夕照。
老人们还能要求些什么呢？他们不需要奢华的物质享受，也不需一群仆人在身
旁附手听命，也许他们只需要拉着儿孙们的手，摸摸他那稚气的脸，或是坐在阳光
下的藤椅上让孩子为自己掏掏耳朵。让自己的身边缠绕着一股亲情，一缕温暖，而
不是那淡淡的哀愁和深入骨髓的寂寞！
孩子的笑容就象是滴着清晨露珠的花朵，他们喜欢自由自在，不喜欢待在老人
的身边，听他们一遍遍讲那些陈旧的故事，不喜欢他们布满皱纹的粗糙的手，他们
不明白为什么老人不象他们一样蹦蹦跳跳地去玩耍，而是宁愿坐在那张冰冷的、发
出恐怖的‘吱吱’声的藤椅上。
他们不懂什么叫‘无奈’，他们拥有青春，却无视青春。
太阳落山，明天还会再升起，人却不能。生命只有一次，青春也只有一次。
在将要失去生命之时才珍惜生命，在已经失去青春之时才想留住青春，这本就
是人类长久以来所一直共有的悲哀。
二
夜色浓了许多，街道上笼罩了一层雾，抬头望去，月光已变得模糊。这是绵雨
镇常有的天气，预兆着小雨不久将会来临。
“嗯——呃！”雾深入传来幽幽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象是一个女人的嘴
被什么东西捂住叫不出来的哼哼声。年青人本能地停住了脚步，心扑通扑通地跳了
起来，手心冒出一丝冷汗。大雾仍然弥漫着，将路上的青石浸得发湿，好像是雾的
水气，又象是从地里面冒来的！
“难道是错觉？”年青人听了听，静静的，什么也没有，小镇的人们通常睡得
很早，有些人家甚至晚上六点钟就睡下了，为了明天劳动时更有精神。零零落落的
灯光从浓重的雾气中透过来，更象是鬼的影子。他拭探着向前走去，视野随着脚步
的前进而扩展，身后走过的路又随即在雾中消失，两边影影绰绰的建筑在雾气的蒸
腾下也好像在弯曲，变形，象是要倒下来！
“嗯～！呃——”奇异的声音再次响起，听得年青人头皮发炸，他感觉得到有
水一样的东西从手臂和后背流下来，不知是自己的汗还是雾凝成的水。随之而来还
伴有悉碎的声音，象是在磨擦，在颤抖，在撕裂！
年青人慢慢地向前走着，每一步都是那样的揪心，这看得见的一片朦胧比看不
见的黑暗更可怕，更慑人，可是又象是有一股力量在推着他前进，缓慢而有力地推
着。顺着声音，年青人走进了一条幽深的小巷，这里虽也充满了雾气，却淡了许多，
月光透过轻雾洒进来，照得青石闪闪发亮。
忽然！年青人的心猛地一揪！眼睛瞪得老大，一只手连忙捂住了嘴，只感觉胃
里的呕吐物在不停地向嘴里涌着，又酸，又苦，却不敢吐出来，因为一幕可怖的图
画正摆在他眼前！
小巷的深处，伸着一样白乎乎的东西，那是姑娘**的腿！那腿在淡淡的雾中
显得那样洁白，那样丰满而富有诱惑！可是此刻这腿却象垂死的猪般拼命地蹬着，
抽搐着，扭动着！血从她同样**的上身流过纤细的腰，顺着大腿根流下来，淌在
青石上，渗在缝隙里。一个黑影趴在她的身上撕咬着，吞食着，咀嚼着！
那是什么东西？竟然在吃人！吃活着的人！年青人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他
的手脚麻木而冷冰，全身僵硬地呆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快走，快走！”他的
心里象被火在烧灼，身体却不听使唤。
“不，我必须救她！她马上就要被那东西咬死了！”年青人的心翻腾着：“也
许那只是一只山上下来的野兽而已！”他慢慢解下旅行包，抄在手里，准备用它来
打那个‘野兽’。
黑影仿佛感觉到了危险，它猛一回身，凌厉的目光仿佛冲破迷雾象一把利剑穿
透了年青人的心，年青人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上。
“是个人！那是个人！”年青人正哆嗦着向后退出小巷，却发现那黑影已凭空
不见了。就象水溶入了大海，黑暗溶入夜空。小巷中只留下淡淡的雾，雾此刻又浓
了几分。
可是那凌厉的、仿佛可以冲破一切迷雾和黑暗的眼神却仍象凝固在他眼前一般，
令他一阵阵发冷，那眼神不但充满兽性，而且镇定非常，两种矛盾的感觉完美地溶
合在了一起，冷漠而充满杀机。
“哈哈哈，是梦，无疑是梦！”年青人闭上眼，再睁开，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
脑袋，想从这场噩梦中醒来，却毫无效果，被击打的部位也是隐隐疼痛。他渐渐冷
静，放眼看去，小巷中仍然可以看到姑娘那双丰满结实的腿，虽然雾蒙蒙看上去不
太清晰，但那腿洁白得就象人的魂灵。
那腿已停止了扭动，似乎一切都停止了，只剩下静静的街，静静的雾。
年青人终于平静下来，他向那姑娘慢慢靠近，当他看到那姑娘的身体，心几乎
又象被什么东西死死地拽了起来！
这本是个完美的身体：发育姣好的**，纤细的腰身、丰满的臀和一双结实的
腿。皮肤细腻而光滑，决不象山里或空气干燥地区生长出的女孩那样皮肤粗糙。圆
圆的脸庞，长长的睫毛，粉红色的嫩脸蛋儿透出水乡人的气息。可是现在的样子看
上去却是那样狰狞可怖：她的嘴里被塞上了一条毛巾，两只眼睛象死鱼一样盯着一
个方向死死地瞪着，左面一只**被咬了下来，大部分或许已被刚才那个黑影吃了
下去，你甚至可以看到她那带着血丝的、白惨惨的肋骨，被咬断的几根或粗或细的
血管参差不齐地伸在外面，汨汨地冒着血。
年青人的目光渐渐停在了这个女孩的下身。
“大概是来旅行的，衣服也被扒去了，看不出她的身份，也许只是个普通的旅
游者，也可能是个有钱家的小姐。真可惜，就这样死了。她还是个处女吧？”年青
人的手探了过去，她的身体还残留着一些热量。他第一次看到女人的**，带着一
股强烈的血腥而又新鲜的躯体就这样摆在面前，年青人的恐惧已消退，一股罪恶和
邪念却涌上心头，青春的欲火腾地燃烧起来，身体已经有了异样的反应。“反正她
不是我杀的，若是就这样报了案，真是……实在是太可惜了。”他这种‘太可惜’
的想法愈来愈强烈，怂恿着那颗被欲火占据的心。
浓雾笼罩的小镇透出一股神秘的气息，在夜色中显得如此忧郁与静谧。小巷中
传来罪恶的粗重的喘息。被肉欲占据的躯体疯狂而笨拙地抽动着，撕裂着美丽的青
春。
三
年青人终于停了下来，性行为后的松弛使他的意识有些飘飘然的模糊。
雾忽然淡了，变成了绵绵的细雨，像倾诉，又象是在叹息。
雨有些冷，冷雨使年青人变得清醒起来，他这才明白自已干下了多么愚蠢的事！
若是被人逮到，一定会在女尸中检验到自己的精液，这样一来，杀人的嫌疑便
会落到自己头上来！等等，说不定黑影人在自己前面已经对这个女孩进行了强奸，
自己看到的不过是他强奸后杀人灭口的一幕。“无论怎么说都要迅速离开这里，如
果有人发现那可就遭了！可是尸体怎么办？该死的！是他杀了人！不是我！我为什
么要替他帮忙收尸？！”年青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心里不停地懊恼：“我怎么
这么傻！”
忽然一条纤细的影子从小巷口一闪而过，动作似很轻盈，很美丽。年青人提上
裤子，追出小巷，却什么也没有。细雨如丝，在青石路上击起一片淡淡的水雾，雨
水带着雾气向下流去，象是黄泉路上连绵的魂魄。
“那身影象个女人。她一定看见我了，完了！”年青人背靠在墙上，大口大口
地喘着气。“等等，也许是错觉，我太紧张了。”他紧紧攥着拳，又松开，反复地
做着，这是一种学生考试时常用的方法，配合深呼吸，可以使心情放松。事实证明
这种方法的确行之有效。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象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收拾好所有的东西，不要留下
任何一样证据。”他走回尸体旁，拾起旅行包。压抑着慌张和不安，慢慢地检查。
包的拉锁没有开，什么也不会掉出来。然后他检查衣服口袋、地上，什么也没有。
“没问题了，什么也没留下。”他已经放下心来。
“等等，往往大意会导致致命的错误。”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的确没有
问题。不，还有一个问题！他的表情显得很为难，稍一犹豫，立刻下定了决心，掏
出一个小塑料袋，然后伏下身去，把头埋在女尸的大腿中间吮吸起来，然后将秽物
吐到塑料袋里，又从水洼里捧出水，尽力地冲洗着女尸的生殖器。
“这样决不会留下任何证据了。”他强忍着呕吐的感觉，嘴角竟然挂着一抹痛
苦的微笑，提着塑料袋和旅行包消失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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