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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迷蒙的茶花女(1 / 1)

()大伟望着苍茫的夜色,不禁感慨万千。

在他的眼前,时而跳出米丽,时而跳出甜梦,时而跳出苏真,时而跳出唐浩……

一想到苏真的惨死,大伟的心情,就失落到了极点。

本来,米丽和老头子唐浩跳舞,自己和小情人苏真共浴爱池,也是“鸡用爪刨、猪用嘴拱”,各取所需,各得其乐。

但是,梦真书画院的爆炸声,还是惊醒了他的黄粱美梦。

现在,苏真说没就没了,像夏天的冰块化成水一样得快。这真是大伟的痛苦啊,真是天下有情人的痛苦啊。

在心里,大伟不禁暗自叹息:苏真啊,我的好美妹,你为什么去了梦真书画院,你为什么还脱得一丝不挂的?难道你和“唐老鸭”真的有一撇子吗?

妖艳的苏真,定格在大伟朦胧的眼睛里。

那是他和她去看植物人米丽时的精彩情节。

***

米丽住院已经三个月了,可还是昏迷不醒。

在水泥厂这个孤寂的大车间里,每晚都是苏真作陪。大伟虽然有些失落,可还是熬过来了。

今天上白班,苏真说有事不来了。望着一大片生冷的水泥,大伟不免有些郁闷。

这时,“摩托罗拉”手机响了:“伟哥,接电话,伟哥,接电话……”

大伟生怕是丈母娘打来的,犹豫了一下儿,还是打开了听筒:“伟哥,米丽还没有出院吧……要不,我去陪你?”

“太好了,我美丽的真,我正发愁怎样熬过这一天呢。”大伟露出万分高兴的样子,冲着摩托罗拉手机会心地一笑。

不一会儿,苏真来了。她一进门,就拿起小仲马的《茶花女》,神秘地问:“伟哥,看过这本书吗?”

“看过。上初中时,那个四十八岁的独身女教师,用一天的时间专门讲了《茶花女》,那老处女对它评价挺高的。只是我认为,她老人家讲得还不到位。”大伟不知道苏真问这件事的心思,想了想又说,“比如,主人公的内心世界还没有剖析出来。”

苏真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儿,她装着看了一会儿书,又问:“伟哥,你估计米丽苏醒的可能性有多大?”

一提到这个半死不活的米丽,大伟就有些生气,他不假思索地说:“万分之一。”

苏真装出惋惜的样子,睁大眼睛问:“是吗?”

可是,苏真的心里却荡起一丝幸福的涟漪。她想:如果米丽真的死了,她做梦都不会想到,生前早已有了“候补队员”呢。

苏真走近大伟,认真地问:“如果米丽不死呢?我说的是‘如果’。”

这时,厂长来了。苏真赶紧扮了个鬼脸,悄悄地坐到了小椅子上。

厂长总是上白班,他白天除了一些应酬,也会到车间深入一下群众生活。他看到苏真坐在靠背椅上,活像个《金鱼和渔夫的故事》中的女皇,大伟正像老渔夫似的垛水泥。厂长就打哈哈说:“呀,苏真,可不能把大伟累坏了呀。”

厂长看一眼大伟,又把目光移到苏真粉色的连衣裙上。太阳光从窗子里斜射进来,连衣裙高高突起的地方变得五彩斑斓,就像西湖中涌起的两座宝塔,妩媚而多姿。

厂长看着“宝塔”,却从工作的角度说:“苏真,工作时间要穿工作服,你该把连衣裙换掉……不过,如果大伟乐意,你也可以不穿工作服。”

“大伟,苏真是我们的‘厂花’,你可要当好这个‘护花使者’啊。”厂长抛给苏真一脸的慈祥,背着双手踱着方步走了。

在“水泥之花”的陪伴下,大伟一个人很快完成了两人的工作。他草草地洗把脸,接过苏真递来的毛巾,刚擦去脸上滚动的水珠,苏真就勾起了大伟的脖子。

厂长来过,又是在白天,男女同浴成了奢望。苏真和大伟亲热了一下儿,坐下来拉住大伟的手问:“如果米丽不死呢?伟哥。”

大伟摸一把苏真的胸脯,满有把握地说:“不死……不死也得成为植物人,恐怕一辈子,也醒不过来了。”

“太好了,伟哥。我们就做‘槐花’树下的比翼鸟吧。”苏真搂住大伟亲吻起来,大伟的手不安分地探进苏真的裙子里。

“我们去看看米丽吧。”苏真推开大伟的手,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大伟虽没有摸到那令人神往的地方,但是,他听到苏真第一次用了“我们”,心里还是感到了无限的惬意。

到了医院,苏真特意记住了房门上的几个大字——高危病房。米丽躺在一张单人床上,小巧的鼻孔里输着氧气。盖在她身上的白色被单,若有若无地起伏着,就像心电图仪上的屏幕,即将消失波状曲线的那个屏幕。

苏真壮着胆子,伸手双手,摸了摸米丽的一只胳膊,顿时有一种冰凉的感觉,就像是一条冻僵了的蛇。苏真拉起大伟,去看米丽的脸,那张先前俊俏的脸像打过白蜡一样。苏真仿佛看到了阎罗王,正手持生死薄向床上的“尤物”招手。

正当苏真拿出特意给米丽配制的“仙药”时,一个有点驼背的主治大夫走进来,示意大伟和苏真出去。

大伟“恋恋不舍”地走到了门口,还想打听米丽生与死的概率,却被随后跟来的护士长一句“无可奉告”打发了。

苏真一边往回走,一边冲大伟小声说:“大伟,米丽那一页即将翻过去,你终于迎来了新的曙光,你终于获得解放了。”

大伟原先担心碰到熟人,但高危病房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忐忑不安的心才放回了原处。他回头看了一眼苏真,颇为犹豫地说:“可是,这米丽死不死、活不活的,离婚怕是个问题。”

苏真紧走两步,追上大伟,妩媚地一笑,高兴地说:“最好她现在就能死掉,就让她去阴曹地府和李鬼做露水夫妻吧。”

***

大伟又望一眼苍茫的夜色,不禁在心里长叹:“真是风云突变啊,想不到该死的米丽还没死,而我的苏真却死了。”

现在,老子真是鸡飞蛋打一场空啊。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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