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丽拉着甜梦的手,站起来说:“甜梦,我们爬上塔顶,去看看吧。”
甜梦犹豫了一下儿,不解地地问:“米丽姐,难道释迦牟尼的三色舍利,藏在塔葫芦里边吗?”
“上去了,你就知道了。”米丽看到甜梦还在犹豫,便松开甜梦的手,独自一人沿着回廊向上走去。甜梦看到夜色愈加浓重,也不甘落后地追上了“米丽姐”。
这下子,可苦了王强的助手和那个神秘的蒙面人。
张明明在心里嘟囔着:我本来是个侦查员,现在却像个**的潜伏特务,而嫌疑犯却成了堂堂正正的旅游者。王强啊王强,如果你亲自来该多好啊。看着你“米丽姐”的精彩表演,你也不闷得慌。但是,你如果被“美女蛇”勾去了魂魄,像后蜀的孟昶似的来个一夜春梦,你不但要栽个特大的跟头,还会让你老婆张美丽罚你跪搓板呢。
蒙面人顾不得多想,就反手爬上了第二层。待看到周围黑压压的雾气,他才被自己的悲壮之举吓了一跳。如果不是佛祖的保佑,自己就会从二层楼高的塔边摔下去。第二天,将会成为比梦真书画院的爆炸案还要爆炸的新闻。而这一切,全怪米丽这个骚女人,还有那个小甜梦……
甜梦在回廊里走着,眼前又“飘出”了自己的学友苏真。婀娜美丽的苏真,正行走在通往开元寺庙的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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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广场修建指挥部斟酌再三,还是采纳了顾问唐浩的意见,在距开元寺塔基东南角84米处,开始重修开元寺庙。首先竣工的是开元寺钟楼。
由于开元寺庙不知何时被毁,建筑布局和样式鲜有记载,唐浩建议先搞一个试点,仿照真州的钟楼修建开元寺钟楼。
开元寺钟楼平面呈正方行,里阔三间,进深三间,为阁楼式建筑,高20余米,出上下两层檐,歇山顶。后来,唐浩外出旅游时,又寻到一口古色古香的铜钟,背回来悬在了开元寺钟楼上。
开元寺钟楼刚刚完工,就上了中州电视台。第二天,便引来了几群好奇的游客。生活在现代楼群里的苏真和甜梦,对这个有点古怪的钟楼感到新奇。于是,二人相约来到钟楼下,苏真还调皮地登上钟楼,敲了敲那口高悬的古钟。
听到钟声,一个小学生就背起了那首《枫桥夜泊》: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甜梦就逗苏真:“看呀,远来的和尚撞钟来了。”
唐浩背着手,站在叽叽喳喳的人群后面,他在倾听人们对钟楼的议论。米丽悄悄地走过来,从唐浩背着的双手中,拿去了开元寺庙的草图。
米丽站在唐浩身后,小声说:“唐顾问,你的‘大作’终于问世了。”
唐浩的目光仍然停在开元寺钟楼上,他知道是米丽来了,谦虚地说:“谈不上什么大作,唐某鹦鹉学舌、拾人牙慧而已。”
苏真站在高高的钟楼上,看到了不远处的唐浩和米丽,神秘地一笑,突然对下面密密匝匝的游人说:“这钟楼下面,埋藏着佛祖三色舍利子呢。”
苏真话语一出,游人都深感惊讶。待苏真蹦蹦跳跳地走下钟楼,人们便蜂拥着围住了她。这个问:小姑娘,你说钟楼下藏有舍利子,真的?是真的吗?那个问:什么时间埋的?谁埋的?是不是埋的释迦牟尼的舍利?
人们七嘴八舌的追问,弄得苏真面红耳赤。她老远看到了唐浩,忙伸出手说:“那不是唐顾问嘛,他老人家是重建开元寺庙的总设计师,你们还是问问他吧。”
人们迅速转变“风向”,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唐浩。有人问:“唐顾问,佛祖舍利真的埋在了钟楼下面?”
唐浩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那丫头说的话不可信,佛祖舍利不是埋在塔下吗?”
苏真趁机拉起甜梦,一溜烟地跑了。人们还在问:“为什么不埋在开元寺庙里?”
甜梦和苏真跑远了,还听到唐浩高声对好奇的游人们说:“那是一千多年的事情了,我老唐怎么会知道啊?”
人们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唐浩见米丽站在远处,就给米丽递个眼色。米丽大声喊:“唐院长,你的图纸怎么丢在了这儿?快来拿呀。”唐浩才从人群里挤出来,来到米丽的跟前。
***
此时此刻,望着米丽这个杀手婀娜多姿的背影,甜梦真想把她推下去,替干爹报仇。
米丽好像感觉到了身后那双愤怒的眼睛,她回头看了看甜梦,微笑着说:“知道吗,甜梦,这中州塔下真的埋有舍利子呢。”
甜梦一惊,娇嗔地说:“你怎么不早说啊,米丽姐,害得人家熬到了深夜。”
躲在米丽和甜梦身旁的蒙面人,高兴得差点从三层塔上跳下去。他想:老子今夜可真没白费功夫啊。可是,这个米丽怎么老像挤牙膏似的,你早说出来不就结了吗?害得老子好等。
出于不打草惊蛇的安全考虑,张明明隐蔽在了中州塔的第二层,他在米丽和甜梦活动过的地方搜索了一番,然后,才来到了已踏上第三层的米丽和甜梦的身后。
米丽看到甜梦如释重负的样子,“咯咯”地笑起来,笑完了她才说:“只不过啊,是假佛祖舍利。”
甜梦更惊讶了,睁大眼睛问:“米丽姐,中州塔里怎么能藏假舍利呢,这不是蒙人吗?”
米丽未置可否,和甜梦谈起了甜梦的干爹唐浩,谈起了新旧开元寺庙。
文化广场的地板砖刚刚铺好,就有人组织了一场舞会。开始只是一群城市发烧友,后来人们越来越多,便成了古城的一大亮点。
佛门弟子们踊跃捐款,提议重修开元寺庙,一周后得到了民政部门的批准。开元寺庙的设计工作,又责无旁贷地落在了顾问唐浩的身上。
跳完了那曲《梦想》,米丽就问:“唐顾问,什么时间修庙啊?”
“民政局刚刚批复下来,可人们对于开元寺庙旧址在什么地方,还存有争议。所以,一时半会儿怕不能动工。”唐浩脱去身上的外衣,挂在桃花枝上说。
米丽指指开元寺塔的正南方,笑着问:“不是说在塔的南面吗?”
唐浩笑了笑,说出了存在的争议:“有人说是正南,有人说是西南,也有人说是东南。”
米丽天真地问:“这有什么关系呢,在哪儿建不是建,反正都是新的。”
唐浩看了米丽一眼,神色庄重地说:“那可不一样,古物的重建要仿古像古,搞得不伦不类,就失去了它重建的价值。”
米丽看了一眼舞池中纷纷嚷嚷的人群,淡淡地问:“可是,你认为,北宋开元寺庙在哪儿?”
“昨天,我去了一趟国家图书馆,在浩如烟海的古籍秘籍中,终于查看到了北宋开元寺庙的记载。它的位置,大约在中州塔基东南方二十五步的地方。”唐浩用手指着塔的东南方,认真地说出了北宋开元寺庙的位置。
米丽冲唐浩莞尔一笑,就迈开优美的步子,顺着唐浩所指的方向东南步量了二十五步。她到了北宋的“开元寺庙”,才回过头来,有点惊讶地说:“真想不到,北宋的开元寺庙就在我的脚下啊。”
唐浩也步量了一下儿,只不过他的步子大了一点,到米丽步量的地方才二十二步,他又向前迈了三步,说:“大概就在这两点之间吧,真要开工,还得精确测算呢。”
米丽抬头看着中州塔,想了想问:“开元寺庙为什么被毁了呢?”
“我也不知道,任何史书、旧志上,都没有记载开元寺庙被毁一事。”几天来唐浩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没有找到答案。
米丽也没有多想,只是随口说说:“或许是佛祖舍利埋在了开元寺庙里,契丹人知道后,把庙翻了个底朝天,盗走了佛祖舍利呢。”
“有道理,有道理。米老师真不愧为研究古迹的后起之秀啊。”唐浩的夸奖,使米丽有点不好意思,她的脸红了起来。
唐浩走到米丽跟前,认真地问:“米丽,你能不能谈谈自己的看法?”
“我认为,开元寺塔工程那么浩大,工期又长达五十多年,这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完成的。”米丽只好顺着自己的猜测说下去,“就说奠基吧,肯定是众僧云集,众匠合力的。这么招摇的事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开元寺高僧会能,要把千里迢迢取回来的佛祖舍利当众埋于塔下,就不怕树大招风吗?”
唐浩反问道:“如果会能建塔时,看到北方辽国日渐强大,惟恐佛祖舍利埋在塔下不安全,契丹人会毁塔掘走舍利子;又假设会能和令能不是一个人,令能是会能的得意弟子。你说说,会能奉皇上之诏建塔,不把舍利埋在塔下有违圣旨,埋于塔下又不放心,遂与年轻聪慧的令能商讨对策,令能会拿出什么灵丹妙计?”
米丽想了一会儿,大胆地推则说:“偷梁换柱?”
米丽见唐浩没有说话,抿嘴一笑,接着说:“现在,假医假药比比皆是。令能会不会制作一些假舍利,埋于塔下,而把真舍利藏在了别处?你说呢,唐院长?”
“太有可能了,但这也只是‘可能’。”唐浩一笑,又恢复了“考古家”的风度,淡淡地说,“唐某没有真凭实据,不敢妄为言之。
***
甜梦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抬头望着深邃的天空,在头脑中画了个大问号:令能“可能”采用了偷梁换柱之计,但是,难道令能把佛祖舍利藏到了天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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