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甜梦的怀疑包围的米丽,却谈到了“澶渊之盟”背后的那个秘密。
那是她在省城某图书馆里看书时,无意中发现的。
在宋代名相吕端力促下,二十多年前会能取回的释迦牟尼三色舍利子,终于‘完璧归赵’。中州开元寺的僧侣们异常高兴,准备靠募捐修一座宝塔。吕端听说后,感觉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便上书真宗赵恒,年轻气盛的真宗皇帝,也正想显示一下‘咸平之治’的实绩,便立刻诏会能修建开元寺塔。
会能负责开元寺的设计,令能负责开元寺的筹建。一时间,成千上万的工匠汇聚北方重镇中州,伐木的伐木、挖土的挖土。‘树木葱茏、遮天蔽日’的嘉山上,无数参天大树被拦腰截断,沿孟良河水顺流而下,成为中州塔的楼阁斗拱;广袤平原上烧制的青砖绿瓦,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成为中州塔的墙壁屋檐。中州开元寺塔,从1001年开始兴建,到1055年落成,整整用了54年。
54年啊,它跨越了真宗、仁宗两朝。当时,没有先进的建筑设备,那一块块巨大的方砖长瓦,那一筐筐沉重的砂石土料,还有那个重大几吨的塔葫芦,就是靠无数的肩膀无数的手,一步一步地送上去的,多么不容易呀。在这54年的砍伐中,在这54年的劳役下,无数的能工巧匠,由风华正茂的青年,变成了风烛飘摇的老年。特别是中州开元寺塔的设计师会能高僧,早已长眠地下。中州塔呀,你是先民的智慧和血汗凝成的丰碑,你是先民的勤劳和生命创造的辉煌。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开元寺众僧为保护中州塔,筑起了血肉长城。虽然历经北方强虏的杀戮,但是,他们胜不骄、败不馁,以生命守护着愈建愈高的中州塔。宋朝的统治者们,自高粱河之役后,就对北部的契丹采取了守势,赵恒更是如此。他虽然在治理国家内部事务中卓有成效,但在来自北部契丹和西部党项政权的军事威胁上,却一再妥协退让,这就更增加了建塔的难度。澶渊之盟后,虽然北宋以巨大代价换取了边境的暂时和平,但是,地处边陲的中州,还得时刻提防着辽国的骚扰和入侵。辽主又对佛祖舍利垂涎三尺,建塔的劳累和对辽国骚扰的担忧,终于使会能积劳成疾,于建塔十一年后,溘然长逝了。
米丽心头一阵,她又想到了自己的推断:不幸之中万幸的是,会能高僧不远万里取回的佛祖舍利,仍然埋在开元寺庙内。会能啊,如果您地下有知,也该含笑九泉了。
在这儿,我们不得不再次提到“澶渊之盟”。
咸平三年,当辽兵侵入北宋边境时,会能担心佛组舍利的安危,让令能把埋在开元寺后院的佛祖舍利取出来,连夜秘密送往京城,请求吕端妥为保存。吕端思量再三后,把佛祖舍利藏在了自己的花园里。
公元1000年,辽兵被击退,“大事不糊涂”的吕端,及时把佛祖舍利归还了开元寺,并嘱咐会能埋藏到安全的地方。会能办妥此事后,上报吕端,吕端又怕将来时世变迁,后人找不到佛祖舍利的下落,才让女儿精心绘织了那件有“画眉鸟”的刻丝。真宗赵恒采纳了吕端宰相的建议,下诏会能建塔,却要求把佛祖舍利埋藏于塔下。
废寝忘食的吕端积劳成疾,不久长辞于世。辽兵把在开元寺掠得的假舍利呈现给周圣宗,圣宗很快辨认出“大获全胜”的竟是赝品。1004年,辽军再次攻打北宋,经中州门户长驱直入,一直打到离汴京不远的澶州,并派使臣前来,扬言索还周世宗时收复的关南之地。在大兵压境的情况下,御驾亲征的真宗不敢再战,忙派曹利用去辽营,密告可许100万银绢嬗和。
曹利用回来说,每年只给30万岁币,真宗大喜过望,忙派人与辽订立盟书。可是,在订立盟书时,辽将又提出共享佛祖舍利的要求,真宗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但是,最后还是不得不点头应允。
宋真宗以朝拜佛祖舍利为由,强行从中州开元寺索要了一枚佛祖舍利,让曹利用连夜暗中献于辽将,辽军得三十万银绢和一枚佛祖舍利后,志得意满地胜利回师。堂堂的大宋王朝,竟以屈辱妥协的和约暂时退兵。只不过佛祖舍利是北宋秘密奉送给辽国的,所以,“澶渊之盟”的盟约上只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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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米丽发现的秘密,甜梦不无惋惜地说:“想不到佛祖舍利中的一枚,就这样轻易地送给了辽国,真是太窝囊了。米丽姐,后来怎么样呢?”
可能是怕别人听到了,米丽把嘴贴在甜梦的耳边,小声说:“开元寺高僧令能和法祈,获悉这个秘密后,非常气愤,他们探查了辽将的行踪,决定破釜沉舟,舍命夺回那枚舍利子。于是,二人化装成契丹人,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潜入辽都,连杀两员辽将,又经过一番浴血奋战,才突出重围,把佛祖舍利再次迎回了开元寺。”
“真的?太好了。”甜梦看到米丽脸上的笑容,长出了一口气,站起来说,“怪不得中州塔的第二层,竖有‘功德主沙门令能、副功德主沙门法沂’的石碑呢。”
甜梦用右手支撑着头,又想到了中州塔东北角坍塌的记载。
清光绪十年(1884年)六月,塔顶一连数日喷出黄褐色灰尘,有人传言,八百年前压在塔下深井里的那条巨鳌,要跳出来了,塔就要轰然倒塌了。但是,几天后,只是塔的东北角坠落了下来,整个塔身却没有动摇。
甜梦的思绪,随着中州塔东北角的坠落而飘起来:这片广袤的平原,曾经上演过多少出历史活剧呀。在长达二百余年的时间里,宋和辽就像一对不太友好的伐木工人,彼此握着刀具的一端,在中州塔上拉来拽去,可是,巍峨耸立的中州塔,就像钢铸一般纹丝不动。
塔的作用到底是什么,是军事料敌?是点缀山川?是佛教保护?地处边陲、远离汴京的中州,宋王朝统治者如果不是弱智,岂肯把太宗视若珍宝的佛祖舍利埋于塔下?
想到这里,甜梦附在米丽的耳边悄声问:“米丽姐,现在,佛祖舍利究竟在何处呢?”
“猎物”的耳语,真是可恶之极。害的大侦探和蒙面人都直起了耳朵,可还是没有听清楚这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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