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予,失落(1 / 1)

她躲着他,避着他,就是不想让他看到这一幕,可如今,终是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心中大恸,苏格格欲趋前向他走去,手腕被孟宗少紧紧扣住,而他,却已在她提步那一瞬间转身而去,连一眼也厌恶再看到她,苏格格眼眶一热,泪珠便垂落了下来。

孟宗少未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哀戚,苦痛,凄惶,孟宗少眉心纠缠,心中不免刺痛得难堪她眼里心里就只有那个男人,就算他就在她面前,也不可能占据丝毫地位。不觉愤恨,怒从心来,方才那一点儿自得的胜利感觉被汹涌嫉妒吞噬得一干二净。手下用力越甚。

她却只道挣扎哀求,一味想要去追逐那转身而去的身影。即便明知道她现在追上去得到的,除了羞辱,还是羞辱。

“你放手!放手!”

她没办法,她没办法,有他在的地方永远如暖阳在悬,即使脚下发软,即使浑身战栗,她控制不住,控制不了想要往有他的方向而去。

见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心中急惶,苏格格苦苦哀求孟宗少:“就这一次!就这一次!我保证,往后三个月我不会见他,连一个电话也不会有!”

颤动的睫毛略略抬起,乌黑瞳眸亮着蛊惑人心的闪烁。苏格格凝着孟宗少,那眼神让孟宗少心伤,在他面前她何曾有过这样的神色?急迫,软弱,又坚硬,好似这一刻他若执意,那么,她这一刻的软弱凄惶将使会使他永远后悔此间的决定。

他孟宗少活了这么些年,自身旁有女人以来,未曾有哪个女伴在他面前如此毫无顾忌的一心牵挂另一个男人,他的宽宏大量从来只在物质,做他的女人向来只有两条路:顺从,离开。可她不同,她不同。手下松了力道,孟宗少脸上闪过黯色,却极快被讥讽之色掩饰过去。

“好,就让你去和旧情人暂时话别。”

偏低身子在她颊上印下一吻,感觉到她全身因不喜而出的紧绷,凑近在她耳畔的脸色暗下来,继而有意轻吐热气在她耳边,轻佻道:“急什么,到时候他还要你,你就能再回去。”

苏格格脸上一阵青红交接,抽手猛一记推开了他的桎梏,使力朝着许皓伦走远的方向跑了过去。

他能想象得到她跑得有多急,有多么迫不及待,就如他想要将她抓回来,再不放开那般。孟宗少未转过身去看她逃离的背影,在她面前维持的讥诮神色此刻颓然而下,只剩下灰凉,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踩下油门,不看有她的去处一眼,黑色车身扬长而去。

只这么一段路程,和他相距不过一小段路程,却有几生几世的时间那般漫长,落足拦到他面前,像那次她执意想要看他究竟被人打到什么程度,想要抓住机会狠狠嘲笑他一番那样急切,这次却是为了挽留,不,却也不是挽留,不过是她的不舍得。

许皓伦站住脚,居高临下的看着挡在面前的女人,颀长身形,面若冠玉,长眉轻挑,神色如常。

他的平静泰然这般诡异,好像方才那一切都不曾入过他眼中,一切不过是她的一个梦,一个恍然而可怕的梦。可他眼里的陌生感呢,那将她生生排除在外,将她看似陌生过客的陌生感呢?她情愿那眼里有恨,有怨,有难以理解,却不能接受陌生。

不觉心慌,苏格格仰起头看他,努力想要看进他眼里去,眼前却越加模糊不清。

许久,叶落归于静谧,心鼓相擂不过平常,她不敢开口,他却只是无言。

那么长的时间,苏格格忍着鼻酸落泪,以为就要这么忍出心悸不堪,他到底是挑了一抹冷笑上颜,眸中暗暗,伸手替她掠过额前散乱的发,出言出乎意料的温和。

他问:“玩得开心吗?”

那声色是如何像得一个宠溺爱人的伴侣,却叫苏格格不觉身上一颤,恍然忆起苏慕雪,忆起她温柔的笑,托着装了小哈的盒子问她“喜欢吗”。苏格格瞪大了眼睛望住许皓伦,他的脸孔倏然变成了那日的苏慕雪,不禁脸色大变,惶然后退了一步。

那似逃离的姿态如此刺眼,若一点星火落入许皓伦强自克制成冷结的寒怒里,一触即发。

狂怒如雄狮猛扑,许皓伦抬掌揪住她T恤领口便是一扯,撕开了她的衣领露出一小截肩膀,苏格格来不及挣扎,许皓伦低头就着那雪白颈子咬了下去。

苏格格吃痛倒抽口气,眉心蹙起,双手抵在他肩膀上却推不开去。

不管如何生气,许皓伦终究还是不忍,不过在她脖子上留了一点齿痕便放开了她。低头凝着她,黑眸暗深,怒自袭去。

可她望着他的神色是如何?见了豺狼虎豹一样的恐慌,不,比这更甚的恐惧。许皓伦心中一凛,自认举止失措,但实在没办法原谅她的避不见面,再次相遇却是这般琵琶别抱的场景。他因为她那日的情形而担忧,即便是在公事的时候也忍不住担心她,事情一旦告于段落便急着赶过去看她,却被一次次告知她不在家,电话也不接,要不是陆远生说在COFFY遇见她和孟宗少在一起,他到现在仍像个傻子一样到处找她。

如何不气?如何不怒?但是,更重要的是,她出现了,她回来了。不是没想过陆远生分析的那琵琶别抱曲,可她既然愿意走过来,愿意站在她面前,许皓伦知道,她心里绝不是没有他的。

慢吸口气,许皓伦觉出她眼中的惊慌,替她拢了拢领子,矮下身来,勉力压住自己的脾气,平常声道:“我给你机会解释,就算是谎言,只要你说,我信!”

苏格格闪烁着点亮的眼蓦然投在他脸上,眼中那深深的不敢置信让许皓伦不禁心疼,他欲给她他的肯定,苏格格却快一步紧紧抱住了他,扑倒在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只这般情形许皓伦已无法不妥协,扶着她的腰身拥紧,她有多少委屈他就有多少心疼,既然不愿说,那么,他给时间,只要他在她心里住着,还有什么比这更无所顾忌呢?

每日同样是上课,放学,吃饭,日子看似没什么不同,只那相陪的人变了样,所有就都不同了。

去和孟宗少谈之前她便打了电话交代梓心让她大哥安心等消息,三人此后交流就少了,即便和梓心在同班,每天上课免不了的见面,可也未说上过一句话,每天快上课那一瞬苏格格才进教室,下课铃刚响就率先走了,叶梓心腿短人磨叽,自然赶不及苏格格;而电话,苏格格有意设了“拒接”,叶家两兄妹是休想打得通的;直接找上门则显得唐突,叶梓心就算想,子衡也断不可能让她这么做。

近来和孟宗少相安无事,自那天后孟宗少脾性显得过分平和,苏格格也不愿去和他有什么纠缠矛盾,既然他愿意清净,她也乐得奉陪。

“想去哪里吃饭?”

黑色大众掩映在树荫底下,这样的车子在学校里出现再普通不过,少有人会留眸一瞬,苏格格刚坐下,车门就“咔”一声锁上了,孟宗少侧过身来要替她扣安全带,苏格格早早的自己动手扣起来,孟宗少未有难看颜色转而问起晚饭的去处。

苏格格低头翻找起随身的背包来,没留神仔细听孟宗少说什么,随口答道:“随便你。”

梓心方才下了课直往她这边挤过来,她一着急,东西胡乱塞进包里就急着跑了,和孟宗少在一起总让她觉得是件难以见人的事情,尽管她未做什么难堪的事,尽管她没伤害任何人,除了……

想起许皓伦,苏格格神色黯淡下去,他没有责问她,没有骂她恨她,却更让她觉得难过,多想什么都不管,就这么一股脑儿都告诉他,可是不行,她不是凡事必须靠别人才能过得下去,她既然有能力去解决又何苦凄凄婉婉缠着男人的袖子当附庸,她想做的就一定能做到。

越是想起许皓伦手下翻找得越忙乱,里里外外,夹层,外边儿口袋,没一次不仔仔细细检查,没有!到处都没有!

苏格格心慌急乱起来,侧了身子开始检视座椅边角落,看有没有遗漏了未找的地方,鼻尖沁出细细汗珠,额头亦渗出一层薄汗,眉头紧蹙,指尖似发泄的拨着弄乱包里的纸笔书本之类。

自从那天她和许皓伦见过面,她果然守信用,连惯例去医院看苏丰年都能少去则尽量不去,就算去也由他跟在身后远远看着。她不驯的时候他拼命想要收服她,看她低眉顺眼,惟他之命,可当她真的素着一张脸由他呼喝着向东则东,往西则西,孟宗少又觉得满心的不舒服,不是不喜欢她的顺服,而是,这绝对不是真心的体贴,不过是冷漠的反抗。

她的所有脾气感情就像统统留滞遇见许皓伦的那一天,现在在他孟宗少面前的苏格格不过是个陌生人,蒙了薄冰的陌生人,和他以往身边的女人没任何不同,她们留在他身边都是有目的的,不同的是,那些女人想要的是名利,而眼下这个女人想要的是他能救她的朋友,他的亲妹妹。

所以他不能像赶那些女人一样赶她走,而他也不肯让她走,就是这三个月,这三个月也是他使劲了手段得来的,他更不能冲着她发火儿,任凭牛性子随意撒野,因为她帮得的是他妹,因为他仍想再试着留下她。

待车子停下苏格格依然不死心的将包里东西都倒了出来再一遍遍的查看,脸颊泛着红晕,额上汗珠是越多了,天气虽算不上热,可心气旺了也是能捯饬出一身汗来的。

孟宗少冷眼旁观着,她自始自终维持着那动作那表情,只是越加心急慌忙,已不算是翻查物件,反倒是像捶着耷拉在膝盖上的背包出气了。

又一记捶下去,少了物件的背包松垮垮无辜得很,受着主人一拳又一拳的捶击,苏格格思来想去,觉得项链只有可能掉落在一个地方。才戴了几日就平白无故丢了,怪只怪自己总太马虎,又一记重锤要落到膝盖上,腕子瞬时被人捏在了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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