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防卫,正当防卫!直接反手把身后那人扔到蓄了积水的污水地里去!或者再狠狠踏上两脚!可,熨帖在背脊的温度,那样熟悉的温度。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了般,在凝结中狂烈的沸腾,汹涌在心胸之间。
“还想跑?”
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蕴着一丝怒气。
肩头一紧,她被硬扳过身子,于是,眼前,雨水一滴滴落在他白色衬衫上,一滴滴真像眼泪,可哪里来的这么多眼泪呢,都湿透了,衬衫都快湿透。
她眼落在他胸前,像是有怎样稀奇的物什吸引着她的所有神思,她看得专心,看得入神。
雨水攻占全部城域,许皓伦紧紧盯着她湿透的发顶,那一头俏皮的短发,此刻这般顺从的贴着彼此,丝丝相扣,再不如平常那样飞扬跋扈的,各有各自的风采,各自经营自己的潇洒随性。
低垂的脑袋,似要沉默到天荒地老般。
他能看到寒冷从她身上驱逐着温度,他亦知道寒冷侵袭着她的身体。可她居然仍能不为所动,便要和他倔强到底。
“你!”
许皓伦没了耐性,硬抬高她的下巴,一双不知道史被雨水还是眼泪冲刷得过分轻灵的眼眸便落了他眼里。
灵动,娇弱,委屈,倔强,千般情感,百般纠缠,许皓伦那点心火顿被浇了个透顶,头一低,微凉双唇便应了上去。
温柔的婉转缠绵,极尽深情,将他此间所有的心念疼惜,所有坚持不舍,所有温柔爱恋都交予她知晓。
冰凉的雨水融化其间,氤氲朦胧了她的眼睛。
唇齿相及的亲昵让苏格格不自禁的发起抖来,并非寒冷,并非疼痛,而是,仿佛在此间她才算活了过来,如受了王子那一吻而清醒的公主,她的身体,她的知觉,复苏,只因他。
察觉她的颤抖,许皓伦放开她,抓了她的手腕,跨着极大的步子。即便苏格格腿长于一般女孩子,被他这么拖着走仍有点赶不上似要跌倒。许皓伦放慢了步子,显然是注意到了她的尴尬,苏格格不自禁弯起弧线,眼睛被雨水模糊得看不清他的身影,可她心里并不模糊,清明,从未如此清明。
朱木大门被“砰”一声从内关上,店内黑暗一片,连渐黑天空最后挣扎的一丝光线都隔绝彻底,她被他抵在门上,低低的喘息声。他的温热破散在她的鼻息之间,她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起伏,每一次,在她试图触摸他面颊的时候。
她这般柔顺,从未有过的柔顺,许皓伦觉血液中所有因子都在沸腾咆哮,他低下头,再一次吻住那柔软摄魂的双唇,只有此,只有如此才能清楚的知道,她在身边,她在怀里,这一次,她没有留下他一人独自逃走。
雨声变得大了,风助其势,一下一下,有恃无恐的拍打着一切路遇所及之物,呼啸着穿街过巷,将落叶,树枝,遗落的垃圾,行人敞开的衣襟,满目特色的花伞,统统卷成圈圈,淘气孩子般戏耍着所能玩闹的一切事物,不疲不倦,像是被爸爸妈妈关在家里压抑良久的小孩子,一逮到机会便非得玩个痛快不可。
细致缠绵的爱抚突然变成啃噬,一股血腥味儿流进唇齿之间。那人居然咬她?苏格格吃痛,条件反射的屈膝攻击他的胯下。
“嘶~苏格格!”
总算许皓伦未因美人在怀失了基本的警觉性,闪躲恰恰及时,挽救了她和他下辈子幸福的源泉。
“谁让你咬我。”
看他那一眼的怒气,苏格格突然觉得高兴,她或许就是典型的虐待狂,还是定点虐待的高级虐待狂,一看他这虎起来的脸,她就高兴,高兴得委屈。
他待她冷漠,是那么难以忍受的一件事,伤害,有时不需刀枪棍棒,动一根手指头,只一个眼神,一个表情,足矣。
苏格格不愿他看到自己眼眶泛红流眼泪的丢人样儿,破天荒的自动抱住许皓伦,无比贴心的将脸颊枕靠在他心脏的位置,鼻音浓重:“下次,不准咬我。”
须臾,又急急补上:“不许有下次!”
伏在她肩膀上边的许皓伦听着她难得的娇嗔,勾唇低低的笑着,那些日子的煎熬,等待,费尽心机的周旋,不得已的妥协,一切都变得有意义。
“记得我了?”
“嗯?”苏格格懒懒的哼了一声,不解他的意思。
许皓伦修长指尖点在她唇上,轻轻用力按着来回描绘了一翻。
苏格格脸顿时爆红,更加闹不明白他说什么了。
“小骗子。”
难掩的低沉笑声,许皓伦将她抱紧,安放在胸前,她热热的呼吸吹拂着他最靠近心脏的胸膛,似挠到他心上,越加用力的抱紧,恨不能就此将她揉进身体。
“我哪儿骗人了?”
苏格格不满的斜着眼睛睨他,故意将背紧紧靠着墙,要让他环着她腰上的无处可放,想逼他放开。
即便手背硌在冷硬的墙壁上许皓伦也不放松一分,这么难得,这么难得将她锁在怀里,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了,再不会放手。
叹息,他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顶,轻柔磨蹭:“早记得我了还逞能,还想跑。你说你不是小骗子谁是?”
苏格格企图挣开他钳制的动作停了下来,僵在那里一动不动,所以,他的意思是,她的吻出卖了她?
苏格格一边脸红一边腹诽,柯南是他什么人?
即便被戳穿,她说不记得就是不记得,许皓伦又能怎样,微微抬了下巴,苏格格动了动被他抓在身后的双手,气定神闲,老神在在:“谁说我记得你了?我想想,我是记起梓心记起鱼鱼了,不过许皓伦,哪位?”
话刚说完,自头顶上方蓦投下阴影,苏格格刚要躲开,后脑勺教人给扣住,嘴唇又被人啃上了。
温柔缠绵,极尽细致的唇齿相缠,激荡着她跳动的心不断膨胀膨胀膨胀,苏格格暗恼,被吻的感觉是还不错,但是,能不能别总是啊!这都第几次了?浮生于海,颠覆于泰山之巅的极致心跳,她的心脏快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就在苏格格以为自己就要这么被他搞得窒息而亡的时候,许皓伦终于放过她已显红肿的唇,继而将她抱进怀里一个转身,苏格格还没反应过来,暖融融的热气扑到脸上,身上,被雨打湿的衣服碰到热融的暖气,激生出独特而刺激的身体反应。
苏格格打了个寒颤,“阿嚏”一声,顿时一阵轻松。
“把衣服脱了。”
许皓伦开了灯,长身直立站在苏格格面前严声命令道。
苏格格一听,瞪眼,脸立马唬起来。全身警报拉响!
把毛巾和衬衫丢到她怀里,许皓伦脸色不变,伸手解起自己的扣子,一本正经做着自己的事,连眼角都不带瞄的:“难道你想感冒?”
怀疑的打量他一番,刚刚还啃她啃得那么起劲,这会儿装得人模狗样的,苏格格抖了抖手里的毛巾衬衫:“我去哪儿换?总不会也在这儿吧?”
“你想得美。”
摁下墙上的按钮,办公桌左边的书墙打开,是件休息室,许皓伦一神圣不容侵犯的语气,手一伸,就把苏格格推了进去,关门。
嘶~苏格格盯着关上的门恼了,那,那应该是她的台词吧!
待她换了衣服出来,许皓伦递了杯咖啡给她,暖意瞬间自掌心直达心间,苏格格无比舒适的闭上眼睛,毫不客气的占了许皓伦一半沙发,把他逼到角落去。
许皓伦摊了份资料在膝间翻看,自苏格格出来到落座,未抬眼看过她一次,两眼似生了根,看完便伸手自沙发对面的茶几上拿过下一份继续,没有一点要结束的样子。
苏格格窝在沙发边角喝了半杯咖啡,思量再思量,他怎么就没个动静了,她,肚子好像有点饿了。
她可不想问他,人家勤劳嘛,打扰一劳工多不好。毛爷爷告诉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于是,苏格格搁了杯子,从沙发上爬起来,打算翻翻看他这有没有藏品可供果腹的。
苏格格两只脚才站到地上,窗外突然传来“啪嗒”一声,眼前黑成了一片。
“啊?啊?”
“这怎么了啊!”
苏格格跳脚了,一纵身跳到沙发上,缩到角落,长腿一伸,使劲儿踹着对面的许皓伦,嘴里吵吵嚷嚷。
“许皓伦!许皓伦!这怎么回事儿啊?”
“好黑啊!许皓伦!”
“许……”
言语都被吞没,温暖柔软的唇在她唇间辗转反侧,啃噬勾勒,忽觉身子一轻,苏格格后背抵上墙壁,沙发的靠背硌在她后腰,迫得她不得不挺直身体,免得硌得慌。于是,便不得不紧靠着他的胸膛了。
唇齿间缠绵悱恻,肌肤间温热抵触,他扶在她腰间的掌心似着了火般,烫得她一阵一阵的直哆嗦。苏格格修长的腿悬在沙发边,赤裸的脚尖儿点着冰凉的地面,冷热相极,她头脑一阵阵发昏。
鼻息间尽是彼此的呼吸,她的急促,他的沉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