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
五千秦军一路来到护城河边上,忽然发觉自己过不去,原本已经快要干涸的护城河此刻又装满了水,装满了很深的水,都是绿色的…
秦军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静静的等着后续的人,后续的人将云梯搬来…
而此刻的益州城竟然毫无动静,就好像完全不知道危险已经临近一样,就连刚才还站在城头的将领此刻也都已经坐起来,就坐在城头上,兵刃放在身边…
左副将完全惊呆了,他根本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究竟在做什么,究竟想做什么…
“搭云梯,攻上去”他也不管了,先上去再说,至少现在城上还只有一人,或许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云梯迅速就来了,迅速的就搭在了护城河上,秦军也已经在上面爬行…
李义忽然站起来,拔出自己的剑,一跃而下,竟然自己和秦军厮杀起来…
李义一下城墙,便开始挥舞手中的剑,不是砍人,而是砍在秦军的云梯上,云梯一断,上面的人便直直的沉入河底——秦军本是北方人,北方人很少会水的。
只一眨眼功夫,搭好的云梯便全部被砍断…
而李义在砍完之后也不逗留,一转身,脚一踏地便又飞上城墙,再次坐在那里…
如此几次都是如此,除了秦军有几百人淹死在水里之外,并没有什么激烈的战况…
左副将已经受不了了,他现在已经知道对面的年轻人是谁,他见过的,就在昨天夜里,偷袭自己的人里面一定有这个人…
“杀,攻城”左副将一声令下,几万秦军开始出动,一齐出动…
西门,
西门是司马错的主戏,所以他决定一定要唱好…
几万人马在到达城下时却忽然不动,只是列队站着不动…
李建见城下的秦军不动,自己也不动,只是死死的关闭着城门,自己则站在城头指挥着这一切。
司马错的辕车缓缓的从大军中驶出,一直到益州城下…
李建见着了,蜀军也都见着了,他们不懂,难道司马错要自己亲自攻城——这是他们所能想到的唯一解释
司马错来到城下,辕车便停止。
李建也从城上飞下,就这一手轻功已经令司马错钦佩
“李建李将军”司马错大声道
“司马将军”李建回道
“早闻李将军神勇”司马错道:“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司马将军过誉了”李建也道“司马将军的大名如雷贯耳,李建甚是佩服”
司马错哈哈大笑:“能和李将军这样的对手交手,真是司马一生的幸事”
“彼此”
司马错辕车离去,离去的同时几万人马开始攻击…
李建也转身离去,离去的同时万箭齐飞…
北门
两千蜀军和三万秦兵相遇,瞬时间便没入其中,不见踪影,只能看见一道道的刀光闪起又落下,一道道的鲜血挥舞…
李仁站在城头,很是满意,因为他已经看见秦军在自己的士兵的屠杀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右偏将却慌乱了,他本来以为些许功夫便可被杀尽的蜀军,此刻非但没有被杀尽,反而越杀越勇,一步步的朝着自己攻来,而城头上的蜀军已经架好弓箭,只等自己前去…
“收兵”一阵鸣金的声音响起,秦军后退
“追上去”李仁在城头上挥剑大声道
他要一举拿下秦军,让他们万劫不复…
秦军在后退,蜀军在追进…
——秦军三万在后退,蜀军两千在追进…
——秦军感觉退无可退,蜀军感觉追击不够…
刀起,头颅落下,鲜血飞扬…
“列阵,出击”右偏将再次挥舞着手中的长剑…
“撤退”李仁也挥舞着长剑…
于是,秦军开始步步紧逼,不再是刚开始的一味强攻,他们已经发现眼前虽然只是几千人,却不亚于几万人…
于是,蜀军开始后撤,意犹未尽的后撤…
“弓箭手”右偏将决定先用弓箭开道…
“关城门”随着蜀军的最后一个人进入城内,李仁大声道
“放箭”无数的长箭飞向益州,飞向李仁…
“全军趴下”李仁大声道,自己却站在城头,挥舞着手中的利刃,成为众矢之的…
“放箭”右偏将挥着剑,大声呼喊
“全军趴下待命,盾牌护身”利刃挥舞着长剑劈断飞来的箭,大声喊道
看着城头的人,有偏见愤怒了,
“放箭、放箭”大声的呼喊,大声的嚎叫
“放吧、放吧”看你有多少箭可以放,李仁在暗暗自语…
东门
“开城门”看着几万人马同时攻来,李义笑了,自己的计谋也得逞了,
——几万人,如此狭小的空间,怎么摆得开…
“杀进去”看着益州城门大开,左副将挥剑
“放箭”原本躲在城墙下的蜀军忽然出现在门后,城墙上…
无数的箭矢朝着攻来的秦军飞出去,就像是北门秦军放出的一样…
无数的箭矢穿透了秦军的铠甲,穿透了秦军的身体…
西门,
司马错转身离去,李建放箭
秦军开始强攻,两万人越过宽宽的护城河,开始撞击关闭的城门,两万已经搭好云梯,开始登城…
“出击”司马错站在辕车上,挥舞着令旗
“放箭”李建站在城头,挥舞着长剑
“放箭”司马错一挥手中的令旗,秦军的长箭便凌空而起,飞向城内…
“放箭”李建还在挥舞着长剑,他知道只要挺过司马错的这一番攻击之后就会好受许多了——第一次攻击必然是最猛烈的
于是,大战由此展开,震天的杀声,无数的箭矢,飞洒的鲜血…
在益州上空上演,几十里外的李忠依然可以听清,就像益州的人可以听清爱子关的杀声一样…
北门、东门、西门、爱子关
李仁、李义、李建、司马错、李忠、右偏将、左副将…
无数的蜀军,无数的秦军,无数的生命,无数的鲜血…
此刻,右偏将不再轻视李仁,左副将不再步步紧逼,司马错不再和李建拉扯…
此刻,李仁不再主动出击,李义不再坐在城头,李建不再站在城下…
此刻,李忠和司马青还在爱子关血战…
此刻,李建和司马错正在益州城死战…
死战、血战、奋战、激战…
你来我往,你死我伤…
你放箭,我挥剑,你挥剑,我放箭…
你进攻,我防守,你防守,我进攻…
唯一相同的就是厮杀,唯一相同的就是流血,唯一相同的就是时光在流逝…
六月初六
申时三刻
蜀国
爱子关的血战已经结束,益州城的战事已经进行一个半时辰,仍在激烈…
爱子关
司马青已经攻破爱子关,李忠已经全军覆灭…
司马青留下李忠,自己率领所剩不多的疲惫之军飞速奔往益州,他知道在那里还有一场激烈的战事,但是他没有时间可以停留,没有时间可以休息…
他只有拼着人本身的最大潜能,约定的时间是未时到达,可是现在已经是申时,快到酉时,太阳已经在山顶摇摇欲坠…
自己居然能在爱子关被困整整将近两个时辰,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但是他现在却不得不承认,而且对方只有几千人…
他实在不敢想,如果益州每个人都是像这几千人一样,如果每个将领都是如此的人才,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
他不敢去想,只有一路飞奔,他已经不管那个叫李忠的年轻人,也没有时间去管,他很久以前就已经听见益州那边传来的震天杀声,丝毫不比自己这里弱…
李忠看着司马青的离去,已经无能为力,自己已经尽力,回首再望望一地的尸首,还有那满山的焦炭,还有那遍地流淌的鲜血,他笑了,笑了…
缓缓举起手,那双已经没有丝毫力气的手…
看着已经近乎于断裂的兵刃,李忠摇了摇头,缓缓的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少爷,保重”
“兄弟,保重”
微微一摆手,依旧锋利的剑刃已经割断咽喉…
一道鲜血缓缓流出,流向已经鲜红的土地…
古祠堂,时辰未知
军师听着林玉箫的话,浑身一下冰凉…
林玉箫望着军师笑道:“怎么,不相信么?”
军师无言,倒是李成一脸惊骇
“你那么早就来了?”李成听着林玉箫的话就像是在听着神话
“你也不相信吗?”林玉箫转身看着李成
“你应该相信的”林玉箫道“因为刚刚他说的那些事有一些并不是你做的”
“是你”李成忽然回过神来,接着道:“那双眼睛是你的”
“还有,大门外他说的那条身影”李成又接着道
“不错,就你那样还不足以将他彻底吓到”林玉箫笑着道
“所以你一直在暗中捣鬼”李成道
“怎么,就许你吓人,就不许我吓人吗?”林玉箫笑道
“不是,不是这样的”军师已经知道了一切
“什么不是这样的?”林玉箫问道
“风”军师急急道“那风,那风也是你弄的”
“哈哈哈…”林玉箫大笑道:“现在才知道么?”
“你为什么?”军师不解,林玉箫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直接对自己下手
“我若不弄一些,你怎么会被吓得如此厉害,你若不吓得如此厉害,怎会被李成格杀,可惜…”林玉箫眼中流出一丝惋惜之意
“可惜李成还是没有杀我,是吗?”军师大笑道
“我一开始就当心他不会杀你,也不会让我杀你,因为他并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林玉箫又接着道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知道”林玉箫的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杀意,惊得军师连忙退后一步。
“出手吧”军师缓缓道
“会的”林玉箫已经拔出了他的剑,青锋剑…
军师也已经扬起了他的剑,直直的刺向林玉箫…
林玉箫忽然凌空而起,一跃一丈高,举起自己手中的剑,当头一剑斩下…
军师连忙回剑,转身直上,刺向空中的林玉箫
林玉箫随手就是几剑,无数的剑影瞬时便将军师罩在其中,剑影吹起的风将军师的长袍涨得鼓鼓的…
军师也是几剑挥出,无数的剑影立时也将林玉箫罩在其中…
“若是剑胆的剑影或许对我还有用,你的还差得远”林玉箫忽然大喝一声,凌空一剑砸下,就像李成的大刀一样,砸下,砸在军师头顶…
军师怎么也想不到林玉箫的剑法已经是如此厉害,早已非十年前可以相比,那一柄剑非但可以如此急,竟然还能做刀使…
连忙转身,堪堪避开那一剑,谁知林玉箫竟然中途回招,一剑忽然向军师拦腰砍去…
军师将剑格在胸前,挡住林玉箫那一剑,两柄剑撞在一起,发出惊人的爆破之声,林玉箫的剑去势甚急,饶是军师挡住其去势,也没有能挡住其所释放出来的威力,一下被撞在心口上,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飞向远处…
军师重重的砸在地上,鲜血不止,剑也脱手,插在地上,他现在才知道林玉箫的功夫究竟是怎样的可怕,怪不得来了这么久自己竟然毫无知晓…
林玉箫也已经落地,提剑缓缓走向军师…
军师在地上一步步的爬着往后退,此刻他才知道自己也是怕死的,只是以前自己不知道而已…
“我不杀你是因为李建”林玉箫恶狠狠道
“我已经废了你所有的武功”他又接着道
“以后自己好自为之吧”一句话已经结束,林玉箫不再看军师一眼,缓缓转身
林玉箫转身走向李成,李成已经站起来,已经拾起了自己的大刀,刚才所受的伤此刻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走”林玉箫只说了一个字,便又转身走向祠堂外
“我有一些事不明白”李成忙问道
“说”林玉箫的话不知怎的变得这么简短,脸上也满是焦急之色
“你是怎么知道那祠堂的秘密的?”李成不解的问道,在他看来,这个秘密只有开明王和李建知道,而现在开明王已经逝去,那么这个秘密就应该只有李建知道,林玉箫已经有几年没有来益州了,而现在刚到就知道这个惊天的秘密,是以非常怀疑
“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林玉箫边走边道
“少爷告诉的?”李成还在继续追问
“不是”林玉箫道
“那”李成有些迷惑
“很久以前我发现的”林玉箫又道,脚下的步子更加的快速
“哦”李成已经知道,心中的疑惑也已经解开,便不再问林玉箫是怎么知道古祠堂的秘密的,但是别的问题又接踵而来…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出现,就是在陈越山说出自己的秘密之后”李成又问道
“那时我不在”林玉箫依旧是淡淡的回答
“不在?”李成更加迷惑,刚刚林玉箫明明说在军师刚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来了,还帮李成做了那些事,那些吓唬军师的事,可是此刻林玉箫居然说他不在
“出去找东西了”林玉箫听出了李成的疑惑,忙解释道
“找什么?”李成又继续问道,像个小孩一样,不打破砂锅问到底誓不罢休
“找马”林玉箫似乎没有一丝的怒意,只是一个接一个的回答着李成的问题
“找马?”李成又更加迷惑
“我只有一匹马,载不动两个人”林玉箫答道
“找马做什么?”李成还是不明白
“你若是不把陈越山的马杀死的话,我就不用去找了”林玉箫没有直接回答李成的话,反而转过头来责备李成,搞得李成反而不好意思,一阵脸红,但是很快他又继续问道:“找马做什么?你还没有回答我”
“回益州找李建”林玉箫见李成脸红,也怪不好意思的,回过头去,淡淡道
“那你找到了吗?”李成又问道
李成问完这一句就再也没有听到林玉箫的任何声音,因为此刻林玉箫已经在马上,而他旁边还有一匹马,一匹没有人骑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