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他作甚”?金备江有些不解地问。
“事不迟疑。走,我们边走边说!”说罢,司马大方拉着金备江便走。
此时,已经天晴云散,山谷上有一条长长的七色彩虹,悬挂山涧,有如连接两山的桥梁一般,极为美丽。
蔺向远见司马大方不由分说,拉着金备江便走,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记起前年在峨嵋山之事,于是又心头火起,冲着司马大方的背影喊:“司马大方,你还认得我蔺向远吗?”说着,三步并成二步,飞快地向司马大方奔去。
司马大方听到背后喊声,回头去看,见是一个年轻人,听那人自报家门叫蔺向远,忍不住冷冷一阵大笑,对走上前来的蔺向远道:“你不在家里勉强活着,又上来凑什么热闹,上次在峨嵋山的事情,你不记得吗?
蔺向远道:“正因为记着峨嵋山之事,所以才赶上来找你!”
司马大方又一阵大笑,对蔺向远道:“那事你就不必提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还要找宇文化及去办一件事,倘若你有兴趣,我们以后再谈!”说着,又打马而去。
蔺向远见两匹马渐渐走远。很快,便消失在树木之中,蔺向远仍转身向山口走去。
蔺向远走出山口,来到一个山坡,猛抬头发现从山坡上滚来一物,如球一般动作极为迅疾。定睛看时,原来是一个人,蔺向远刚欲闪身躲开,却见那人已滚到他的脚下,那人紧紧地抱住蔺向远双脚不动,口中道:“可找到你了,我不怕!”
蔺向远大为吃惊,低头看时,见是一个疯女人,脸上一块大伤疤,身上衣服破破烂烂,手臂已划出几条血口,鲜血正从里面流出,蔺向远听这女人满口胡话,用力抬一下脚,对疯女人道:“松开我!”
那女子头也不抬,口中道:“我不松开,松开你又走了!”
蔺向远大怒,猛一抬脚,将疯女人甩到一边,不料,那女人又向他奔跑过来,高声喊道:“我不离开你,我要和你一起走!”说着,又跪在蔺向远面前,伸出双手,将蔺向远的双脚紧紧抱住。
蔺向远见这个女人上前纠缠,自己岂有心思与她说话?又猛地一脚,将疯女人踢到一边,疯女人身子一顿,又从地上站起来,哭喊不止。
蔺向远刚想跨步离开。听山坡上有人厉声说道:“蔺向远,你真无耻以极,拿一个疯女人寻开心!”
蔺向远抬头看视,见是柔肠风骨刀石字路与一个女子站在一起,那个女子便是珠斯花。
这时,疯女人又哭着跑到蔺向远面前,紧紧抱着蔺向远说:“别离开我,即使你打我,也别离开我!”
蔺向远见她此景,气得青筋暴跳,对她道:“不要缠我!”可此话毫无反映,蔺向远不得不又伸手,使劲将疯女人推开!
珠斯花见疯女人面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还有血迹,看蔺向远又要动拳!而石字路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态,她心中不忍,大声道:“分明是你欺骗了这女人,她今又被你甩掉,天下狠毒男子,莫过于你,倘若你再打她,可休怪我不客气。”
蔺向远被疯女人紧紧搂住脖子,刚要动拳,听珠斯花在一旁说话,高声说:“你是谁,到这里多管闲事?”
石字路刚要接话,却被珠斯花白了一眼,石字路只好止住不说,珠斯花道:“今天这个闲事,我非管不可,看你能把我怎样?”说着,飞身上前,奔到蔺向远身边,对疯女人和蔼地说道:“别怕,你松开他,有话慢慢说!”疯女人果真听话,松开蔺向远的脖子,对珠斯花道:“这都是为了他,他不要我,他要离开我!”说着,又呜呜地哭起来。
蔺向远被疯女人这几句话气得面色蜡黄。刚要辩解,又被珠斯花一对厉目盯住。珠斯花道:“告诉你,不管到什么地方。一定要带着她,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
蔺向远对站在一边的石字路,高声问:“石字路,这个女人是谁?来此多管闲事!”
“我叫珠斯花,相必你未听过吧!”
“听过听过,珠斯花,你父亲刚刚离开此地,你是否需要知道他的去处?”蔺向远忙改变口气,讨好似的问。
“不,我要知道你的去处!蔺向远,告诉你,你必须照顾好这个女人。”
蔺向远面露难色,对珠斯花道:“可我不认识她呀!”
“胡扯,蔺向远,倘若你对她无礼,我就给你点儿厉害尝尝!”说着,珠斯花便要使暹罗伶俐捏的招数。
蔺向远吓了一跳,忙向后退一步,对珠斯花道:“我知道你暹罗伶俐捏的厉害,石字路,你该给说句公道话,难道你怕她不成?”
石字路面色一红,看着一边的珠斯花,对蔺向远问道:“这女人真的与你无关?”
蔺向远忙道:“刚才在此相遇,我确实与她不认识,石大侠你该知道,我蔺向远对一般女人都看不上眼,何况她还是个疯子?”
石字路看着一旁的珠斯花,并无适当的话对蔺向远说出来,两人一时沉默不语。
这时,疯女人拉着这珠斯花的手,来到石字路两人面前,对蔺向远道:“人家两个夫妻多么恩爱!”
珠斯花打断她的话头,对她说:“我们不是夫妻!”
石字路转头看珠斯花冷冷的表情,心中好生难受,看她神态,完全是一副拒之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对我石字路当然不像对何流沙那样情意缠绵。
蔺向远也似乎从中看出门道,转身对这个疯女人道:“不要乱说,人家不是夫妻,又何需你在此给配对?”
疯女人愣了半天,眼睛却在两人身上来去,这疯女人就是青竹。
珠斯花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问蔺向远道:“你想去何处?”
蔺向远道:“我有一要事去办,带着这个女人实在不便!”
疯女人一听,又哭喊起来:“别扔下我,我一个人无处可去!”
珠斯花如哄小孩一般,对她说道:“不哭,不哭,他不会扔下你一个人走的,倘若他不带你,我们一起走好吗?”
疯女人点点头,似乎同意珠斯花这个建议。
石字路在一旁听珠斯花要带这个疯女人与他们同行,心中不快,但嘴上不好直说,只是盯着那个疯女人,默默无语。
蔺向远见缝插针,忙对珠斯花道:“珠斯花,我蔺向远佩服你的为人,我却有要事去办。”
珠斯花道:“倘若你确有要事将办,我一定不为难你!”
蔺向远怕她突然又变,忙接话道:“我就此告辞,再会!”说罢,头也不回,转身而去。
石字路见珠斯花拉着疯女人,虽然他心中不愿与其接近,此时也只好走上前来,问她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一人在此?”
疯女人道:“我叫青竹,我来找何流沙,你们为何把他放了?”
珠斯花一惊,忙问:“何流沙?你找何流沙有何事要说?”
青竹道:“我不说何事,我只是要找何流沙。”
珠斯花见青竹认真神态,也不再往下问,心中却不禁想到:这个疯女人找何流沙,不知道何流沙与她有何关系?平时何流沙行动诡秘。来去无踪,却从未听说他在外面有女人?但不知道此女人说的是否真实?想到这里,珠斯花再也忍受不住,追问道:“青竹,何流沙是你何人?你找他为何一人走到这里?
“他是我丈夫!”
“丈夫?”珠斯花听到这两个字,脑袋“嗡”地一下,过了好久,才清醒过来,不禁又问道:“他如何是你的丈夫?”
石字路站在一边,听到疯女人的话,也是一惊,但看珠斯花一副认真神态,心中涌出一股酸意,这疯女人信口胡说,珠斯花却信以为真,对何流沙如此关心,一听疯女人提何流沙的名字,便穷追不舍,唯恐掉下不提再也找不到一般。而对我这站在她身边的堂堂汉子,却视而不见。可想而知,何流沙在她心目中自然高于我,而我石字路在她心目中如同草芥,但无论如何,我却不明白珠斯花如何对何流沙如此倾心,而对我石字路却如此冷落?石字路还要继续往下想,忽听珠斯花对他道:“石字路,你一个人呆立在那里干什么!走,我们下山去吧,说不定,我们会碰上何流沙!”
石字路听她又提何流沙名字,心中不快,又不想说什么话伤她的心,只好默默跟在两人身后,向山下走去。
珠斯花观察眼前的疯女人,从她背景可以看出,她身段苗条,想必也有过一段美好的青春岁月,但不知道这疯女人脸上如何有伤?又为何与何流沙有关系?也许,这个女人说的真是疯话,但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何流沙,与他当面对证一番。
石字路跟在两人身后,听珠斯花又与疯子女人说话:“你说何流沙是你丈夫,你们又为何分开?”
疯女人道:“我出来找我们的孩子!”
“孩子”?珠斯花更是大为吃惊。
“我的孩子叫清子!”疯子又补充说道。
石字路在一旁听这疯女人说她的孩子叫清子,也大为吃惊,不知道她所说的清子,是否就是前几天他们碰到的孤儿?石字路忍不住问那疯女人:“你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疯女人道:“是男孩,如今也该十多岁了。”
石字路听她此语,似乎此话不假,但转而又有些不解,清子从未提过他有父有母,清子并且说得很坚决,说父母双亡,早已无家,但又如何有一个母亲?还有一个叫何流沙的父亲呢?何流沙虽然年轻之事少有人知,但婚姻生子之事亦不算小,却从未听武林中人谈论。细细想来,这里面必有原因,但眼前面对的只是一个疯女人,又如何将这些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