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身冷汗的惊醒。
闷,是唯一的感觉。
仔细听上去,窗外一阵狂风呼啸,雷电交加,打破了夜里的死寂。
被惊醒的秦可馨再也无法入睡,莫名的打了个冷颤,双手揉搓双臂,驱走寒意。
为什么会冷?现在不是盛夏吗?
为什么心会空?现在该高兴啊。
现在正是凌晨时分,再过几个小时,她就要成为最美的女人,成为他人的新娘。
可为什么想到这一刻的到来,她会更加恐慌,无助。
拉高被子,裹住自己轻微颤抖不已的身子,在床上呆愣很久,任由这种恐慌感包围着自己。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觉得这种日子望不到头?
总感觉迈过这一步,她就再也回不了头,心里强烈的抵抗着这种可能。
所以她才会这样犹豫不决?
自从她的婚期定下来,一切都变了,她发呆的时间越来越久,说的话越来越少。
可这样的反常,却没引起父母的任何关注,或者说他们从来不会关注这些,他们只要她披上婚纱,乖乖嫁人就行。
谁能在乎她的感受,她又何曾被人在乎过?
甚至她自己都在心里暗示自己,她魂牵梦绕的那个男人,已经没了。
已经有人见证他们爱情的幻灭,不是吗?
何况,她即将托付一生的男人,是那么优秀,也很照顾她,她还有什么不情不愿?
就这样吧,她也无能为力了。
这场大雨延续到了第二天,闷了很久的天气,经此雨势,让人倍感清爽。
这样突然转变的天气,让来参加喜宴的宾客觉得连老天都在为新人高兴,当然更加期待即将出现的新人。
是的,今天是秦可馨和柏文远的大喜日子。
也是秦氏集团董事长千金和集团里最年轻有为的经理的完美结合。
秦家的别墅外挤满了本市大大小小的报社记者,准备拍下这场豪华婚礼。
因为主人家的低调,不准直播,所以他们只能辛苦的向前来赴宴的宾客打听这场唯美婚礼的男女主人公,希望能获得他们更多的“爱情”见证。
相传,秦氏的千金相当低调,好多宾客甚至都不知晓她的长相,所以无从谈起。
相传,秦氏新任的乘龙快婿能力超群,当年读书时的智商更是接近天才,虽然自幼清贫,但是一路拿着奖学金,风风光光的考入大学,然后进入秦氏。
相传,这位经理在少年时就被秦氏掌门人看中,早就开始培养,现在成为乘龙快婿,甚至将来会成为秦氏的接班人,也是情理之中。
这么多的传闻,无不透露出柏文远跟秦可馨这场婚礼是多么的名正言顺,多么的万众期待,不管当事人是不是这么认为。
镜子前,一个男人打理着领结,在听到周围的伴郎讨论的话题,浓眉不断上扬,脸颊两侧的腮部因为咬牙而突出,常说这样长相的男人很高傲,欲望也强。
他目光清冷,身形挺拔,原本也是气质佳公子,可是因为此刻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冷气质,而显得有种不合时宜的冷凝。
今天是他娶得佳人的日子,可柏文远知道,这也是一场利益交换的婚礼。
“文远,我一直肯器重你,可馨是我的唯一的女儿,如今年纪也到了,如果你不反对,我想跟你亲上加亲,并且在你们结婚的第二天,就会将我手头上的百分之十的股权送给你们,这也算我们作为父母的一点心意。”
秦可馨的爸爸,秦博文,他柏文远的顶头上司,提出这样的要求,开口很有诱惑力,但他也是犹豫了几天,才最终答应。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为什么答应。
要说爱,他跟秦可馨才见面不过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的次数,怎么可能培养出来什么感情,只是现在,这些也无所谓了。
挺直着背脊,走向另一间房间,那里有他的新娘。
“哎呀,小静,新娘的捧花放哪儿了,快快快,我都忙昏头了。”
秦可馨的伴娘小美急匆匆的到处找捧花,所有其他女眷也跟着找,只有新娘一人闲着。
她都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比她还紧张,可能大多都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盛大的婚礼,也可能是因为今晚的新郎柏文远。
这几个小姐妹,有些是她的同学,有些是别家亲眷的亲戚,大多对秦家的事知道一些,她的父亲对柏文远的栽培和重视,连她这个女儿都自愧不如。这样一个长相和能力兼具的男人,年纪轻轻就被她套牢了,她们虽然有些嫉妒失落,但是也知道自己的那些妄想很不切实际,所以只能在心里意淫,暂时将自己当做今天的新娘一样,对即将到来的婚礼期待万分。
“可馨,高兴点,今天是你人生中的重要时刻诶。”
她最好的朋友白小可见她这样愣怔,担忧的劝着她。
白小可是她学生时代交到的朋友,也是唯一知道她心事的人。
秦可馨知道她担心什么,笑着安慰她,“我没事,也没有不高兴,你放心。”
“你……是不是还在惦记着祁夜啊?”白小可悄悄靠近她的耳边,低声的问。
听到这个名字,秦可馨身子一僵,笑容也浅了几分。
也只有白小可知道她的秘密,关心她的感受,可是此刻她真的不愿意听到这个名字。
他都已经不在了,还提他干什么。
白小可马上警觉,“哎呀,你说我今天提起这个干什么?。”
祁夜这个人,现在都已经成为她们之间禁提的名字,可馨一向柔弱软绵的性子,忆起从前肯定是要掉眼泪的,今天哭可不是个好兆头。
“都过去了,不是吗?提不提起有什么关系?”秦可馨怔怔的说。
都过去了,她的生活也该平静了。
反正没有人在乎她的情绪变化,所以她即使不平静,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今天的婚礼还是会照常进行。
清丽秀气的小脸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强迫自己接受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