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都快越过会议桌，直接扑倒安宁的面前了。
“成效如何？九处已经拔除了多少个间谍组织？是否有漏网之鱼？如果有的话，人数在多少？还有，被铲除掉的间谍组织一共有多少个？A级组织多少个？B级组织多少个？C级组织多少个？潜伏在京城的间谍人员，大概数字是多少？”
刚才郝亦花给安宁的资料，可不仅仅是到场要员的个人资料，还有秘书处整理好由郝亦花精简过的行动报告。
黄老的问题，当然在郝亦花给出资料的当中。
准备工作做的极其详尽，临场应付起来，自然不会手忙脚乱。
所以对于黄老的问题，安宁回答起来，十分的轻松，她说：“黄老，您的问题，我只能回答前三个。后边几个问题，涉及到了保密条例，我无法回答。请您谅解。”
黄老也晓得自己的问题，太过于细节了，就算是九处要回答他，也不能在今天这个场合回答。毕竟，这个会议室里现在还有许多商界的人士。这样细节的东西，当然不能当场说了。
所以黄老十分理解的点头，“谅解谅解，我当然谅解了。是我不该问的，那么，安处长，你就回答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吧。”
安宁轻轻一笑，自信又倨傲的环视了一圈，她说：“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向各方通报，京城现有潜伏的间谍组织，只要是被九处划为在档案的，都已经全部被连根拔除。没有被九处划为在档案的间谍组织，我想应该是不存在的。”
“不是应该，而是肯定不可能存在！”黄老激动的直接抢白，“任何的间谍组织在京城，只要有活动的迹象，一定会被九处侦查到，并且划列在案！这是毋庸置疑的。”
黄老的本意，显然不是为了帮九处。但他这话，却无疑是给安宁帮了一个很大的忙。
华老板也适时的发话，“黄老说的没有错。九处这些年的工作成果，各方都是有目共睹的。不可能存在有九处都不晓得的间谍组织。”
安宁冲黄老点了点头，接续说道：“潜伏在京城的间谍组织，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被连根拔除了。至于漏网之鱼，只有一条。具体的代号，因为保密原则，我无法明说。但黄老华老板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权煜皇之所以没能按时赶回来，就是因为他去亲自捉拿这最后一条漏网之鱼了。”
“好！”黄老激动的一拍桌子，“太好了！权煜皇亲自出马的话，甭管这条漏网之鱼是谁，权煜皇都有办法把他给抓回来！”
从这点就不难看出，黄老虽然很不满九处的存在，但对于九处的工作成效，还有权煜皇的个人能力，黄老都是很信服的。至少，九处跟权煜皇是真的在办实事，不是仗着自己手里的权利和特权，就党同伐异，不干实事。
虽然都拿锦衣卫来形容九处，但九处和锦衣卫有着根本上的差别！
锦衣卫，是为了党同伐异才设立的部门。可九处，的的确确是在保护着京城的平安，保护京城不受到任何间谍和其背后组织的阴谋！
安宁算是明白了，甭管人家对九处的态度是什么，九处的能力，和工作成效，是没有人会质疑的。
但，真的是这样吗？真的没有人质疑九处的工作和能力么？
“安处长。”陆昱川这时候忽然慢吞吞的说道，他说：“你刚才讲的这些事情，都是九处说什么是什么。真正的情况，我们并不清楚。我觉得，是不是九处应该拿出一些证据出来呢？不然，口说无凭，我们无法信服的。总要拿出一些证据来，你说的话，才能够被证实。”
拿出一些证据来，证明九处这次的行动的确是为了铲除潜伏在京城的间谍组织。这话，说的是没错。但安宁这边哪里有什么可以拿出来的证据。就算有，她也不可能拿出来。
陆昱川这明显就是在刁难安宁！
好在，有陆越川在。他笑了笑，倨傲的说道，“陆总，还需要什么证据吗？九处做事情，从来只向高层汇报最后结果，从没出现过拿证据汇报的情况，也没有出现过汇报具体细节的情况。九处拥有独立自主的权利，九处不需要拿出什么证据。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再者说了，九处本来就是情报部门，有关清理间谍这方面的工作，也一直都是由九处来负责。我敢问陆总一句，我就算是把九处已经缉拿的间谍带到你的面前，并且告诉你他的代号是什么，你能认出来吗？你手中是否有掌握有关任何间谍的资料？如果没有的话，我就算是把人带到你的面前，怕是你也认不出来。”
陆昱川勾了勾嘴角，“那么换句话而言，九处就算随便抓了几个无辜的市民，说他们就是间谍。这也是无法对证的事情。毕竟，任何间谍的资料，都在九处。九处也从不与其他部门共享资料。”
好厉害啊！
安宁在心里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
陆越川用来攻击陆昱川的地方，恰恰就是陆昱川进行反击的地方。
就是这简单的一过招，便足以看出来这个陆昱川的厉害之处。他的反应不但迅速，头脑更是清晰。
字字句句，都是往九处的心尖儿上戳。
可以说是陆昱川的这两句话，正中九处的罩门！
陆昱川厉害，陆越川也不是好对付的人，他懒洋洋的一摆手，“陆总，如果你一定要用阴谋论来定义九处此次的突发行动。那么我就算是真的把证据摆在了你的面前，你还是有其他的话可以攻击我们九处。你若信，不用证据。你若不信，证据摆在你眼前，你也视若无睹。”
“陆部长，这话才是阴谋论吧。我何时攻击九处了？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难道现在连话，都不能说了吗？是不是只要我开口说话，就都是针对九处的阴谋论了呢？”
“陆总，你要证据，我可以拿出来。但不是现在。”陆越川提醒陆昱川，别忘了刚才约定好的事情，他说：“证据么，九处当然有了。陆总你也不必担心九处会做出随便抓几个无辜的市民，就给他们脑袋上扣上间谍帽子的事情。九处干不出这事儿，也绝不可能干这事儿。我甚至可以跟军方共享一部分间谍的详细资料，来证明九处此次抓捕的，一定就是间谍。但这些证据，不能在现在就拿出来。”
陆昱川其实目的就是想要逼迫九处公开共享一部分资料给他，目的已经达到了，陆昱川当然不会再为难刁难安宁了。有什么事情，他会按照约定，留下来慢慢跟陆越川去谈的。
脑袋一点，陆昱川心满意足的说道，“好啊，那我就等着九处的共享资料了。”
如果不是这次的目的要帮林晚晚争取时间，并且安抚各方各界，陆越川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让陆昱川得逞。轻重急缓，陆越川分的清楚。让陆昱川借此机会拿到一部分资料，就能够让陆昱川乖乖闭嘴，不捣乱的话，那么这笔买卖也算是划得来。否则，陆越川肯定会跟陆昱川唇枪舌战，寸步都不会让的。
陆越川清楚他的目的，所以他不想节外生枝。尤其是不想让陆昱川从中作梗。
陆昱川想要从九处得到间谍情报的资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九处一直是铁板一块，陆昱川苦于没有办法，才不得不作罢。今天抓到了机会，以陆昱川的性格，他自然不会放过。
华老板与黄老都没有开口帮腔，主要原因还是想要得到九处情报的人，不仅仅是陆昱川一个。华老板跟黄老这边，也是非常希望能够得到九处的情报。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打算，也有着自己的利益。
还是那句话，在不影响自己利益的前提下，没有人愿意去为难权五爷的妻子。可一旦牵扯到了自己的利益，那么当然是人人都盘算着自己利益，想办法让自己能够多得到一些利益了。
陆越川这话，无疑是已经答应了九处会与军方共享一部分情报。
这在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九处的独立性，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尤其是情报这一块，九处从来是霸道极了的态度。甭管是谁，九处给你什么，你就拿什么。九处不给的，谁也别想伸手跟九处要。谁敢伸手跟九处要，九处就会剁了谁的手。
得到了九处的共享资料之后，陆昱川往椅背上一靠，摆明了他不会再发表任何建议的态度。
陆越川心里都快气疯了，但大局为重，他也只能忍下这口气。让陆昱川得意一次。不过这笔账，陆越川不会这么轻易的让它过去，他会留下来慢慢跟陆昱川算。
九处，从来不可能让别人占了便宜，却毫无作为。
今天让陆昱川得意了一次，日后肯定要从其他地方，给讨回来的。
陆越川又是个最记仇的人，九处的情报资料还没共享出去呢，陆越川甚至就已经开始盘算怎么让陆昱川哭了。
这笔账，陆越川只会算在陆昱川的脑袋上，而不会算在华老板跟黄老的脑袋上。人家两个人没有出口给陆昱川帮腔，就已经是很仁至义尽了。
算账，是要找清楚对象的。
安宁轻轻的瞥了一眼陆昱川，恐怕陆昱川还没有意识到，他这样公开逼迫陆越川的行为，将会给他自己带来什么后果和灾难吧！
就陆师爷那瑕疵必报的小性格，还有权煜皇护犊子的德行。
陆总，恐怕要有一次大麻烦咯！
没有办法，敢占九处的便宜，就是这个下场，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