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长,找到了!”三连的战士们在打扫战场时,从村北的柴火垛下找到辆卡车,上面装着满满的毒气弹。
“别乱动,这东西有毒。”邢空拦住要开箱的小战士。
爬上车看了看,有十几箱“这么一车,咱们带不走,叫工兵炸几个弹坑,要深,通通掩埋掉。”
打扫完战场,掩埋掉毒气弹后,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邢空看了看手表,命令队伍集合,马上撤离,附近据点的鬼子如果闻风前来支援,应该就快到了。
“咱们就到管家庄休整吧,卫生队在那呢。”周向武看了看担架上躺着的几个重伤员,怕是不能再耽搁了。
邢空强打着精神,骑在马上迷迷糊糊的晃着,有几次都瞌睡的差点摔下来,向管家庄行进着。
“驴子,来,提提神儿。”周向武点了支洋烟,递了过来“按这速度,没多远了。”
邢空眯着眼,狠狠的抽了几口,昨天急着送情报,走得又是夜路,快马加鞭的跑了一个晚上。
中午回营里草草的吃了点干粮后,就又强行军的赶回来,爬悬崖那会儿她就感觉出,大病初愈的自己明显的体力不支,但咬咬牙还是挺了过去。
眼下,任务也完成了,精神上一放松,两天的疲惫感自然的袭了上来。
等到了管家庄,邢空下马的力气都没了,虎子把她扶了下来。
“伤到哪了?”苏瑜帮着迎伤员,看到邢空一脸的炮灰,身上还有血迹,一瘸一拐,关切的问。
邢空摆摆手,才要说什么,身形一晃,晕了过去。
“营长——。”虎子惊呼着,赶紧拽住往下倒的邢空,周向武手疾眼快也帮着捞住。
“劳累过度,有些虚脱。”苏瑜先是翻了翻邢空的眼皮,又用手摸了摸额头,一脑袋一身的汗“先抬进去休息下吧。”
苏瑾正全神贯注的做着手术,五六月的夏天,已经开始了炎热,苏瑜进来为妹妹擦了擦额头上密密的汗珠。
“是邢空的部队吧?”苏瑾瞥了眼负伤的战士们都穿着鬼子宪兵队的黄皮鞋,能缴获的到这样的装备,肯定是邢空的独立营了。
“嗯,他们才打了左家岭回来,全歼了日本人的两个中队。”苏瑜洗着手,也准备手术。
缝合好伤员,苏瑾长出了口气,仔细的包扎着“左家岭那么个小村子,竟然能驻扎三百多人!”
“听他们说,村子下边都挖空了,兵站建在了地下。”苏瑜无奈的摇了摇头,侵略中国,日本人真是挖空了心思。
“邢空刚才虚脱休克过去了,你去给他挂个盐水吧。”苏瑾又要接下一个伤员时,苏瑜把她推了出去。
苏瑾提着盐水进了独立营临时的营部,邢空蜷缩着躺在土炕上,满脸黑炮灰的两鬓下都是汗水的道子,军装上的血触目惊心,可见刚才战役的激烈。
“邢空——。”苏瑾探了探她的额头,有些烫。
回去拿了自己的被子,让虎子打了盆热水,为她擦了把脸和手脚,吊上盐水,看了片刻,才出去。
直睡到下午,邢空才朦胧的转醒,才一抬头,就嗅到熟悉的消毒水和胰子味儿“苏瑾——。”
邢空看了看身上的军被,她来过了,心里的甜蜜暖暖的泛了开来。
“营长,你醒啦?”虎子在外屋听见了动静,赶紧进来“苏医生说,等你醒了,把这俩鸡蛋吃了。”说着端过一个碗,里面放着两个鸡蛋,还有点小米粥。
“去去,我这也不是坐月子。”邢空知道这鸡蛋肯定是苏瑾攒的,虚弱的推开饭碗,倚在炕头,喘着粗气。
说着习惯性的摸了摸上衣口袋,发现自己穿着衬衫“我上衣呢?”
“苏医生拿去洗了,说等您醒了,把裤子也换下来。”虎子调皮的一笑。
“醒了?”两人正说着,苏瑾进了来,一进门就深深的看了邢空一会儿。
邢空被她看的紧张的直眨眼。
“虎子!”外边传来周向武的声音。
“哎,来了。”虎子应声而出。
苏瑾面无表情的坐在炕沿儿上,拿过鸡蛋,轻轻的剥着“先把鸡蛋吃了,吃完我有话问你。”
邢空心里七上八下的接过鸡蛋,就着粥吃了起来。
“你上衣口袋里的照片,哪来的?”看她吃完,苏瑾接过空碗,不温不火的问着。
“跟党支部的李同志要的。”邢空挠了挠头,有些尴尬。
“你未经别人允许,私藏照片,没收上缴。”苏瑾嘴上说的严肃,脸却已经红了。
“哦。”邢空闷闷的应了声。
原来,苏瑾在给洗衣服时,意外的发现她口袋里,放着一张自己入党时的一寸照片。
第二天,邢空穿上干净的军装时,发现上衣口袋多了块怀表,做工十分精致。
打开表盖一看,里边镶着一张照片,上边的人穿着一身漂亮的洋装,戴着礼帽,正是苏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