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玹像是很费解一般,看着皇帝道:“草民为何要恨皇上?”
皇帝眼神幽远:“那天晚上,是朕下的令,如若朕没有下那道令,清远就不会死,你的兄长邱珏,也就不会叛逃。”
有针尖般的光芒,在邱玹眼底一闪而过,但也只是片刻,没有人能够察觉得到。
“草民不觉得,那件事与皇上有关。”
皇帝定定看着他瞧了许久,才挥挥手,重新以和蔼的口吻道:“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是,草民告退。”
出宫的途中,他将沿路的景象尽收眼底。
这里是母亲出生的地方,也是她埋骨的地方。
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那么冷,那么黑。
这辈子,他都忘不了母亲滚烫的鲜血,灼烧在自己手上的感觉。
从那时起,他就憎恨皇宫,憎恨一切,与皇宫有关联的人和事。
邱珏,这一次回京,他到底是来查证万邦联执事之死的,还是来查证当天那场血案的?
带着这些疑惑,他在皇帝贴身内侍魏贤的恭送下,离开了皇宫巍峨的大门。
当踏出宫门的那一刹那,心底压抑烦躁的感觉,终于褪去。
和皇帝一番谈话,让他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被打乱。
不过想到晚上,又有美味的饭菜吃,心情立马又愉悦起来。
可等心心念念赶回去后,发现等待自己的,竟是可怜的一盘炒土豆,一碗白米饭。
唐念这丫头简直坏透了,这是逮着机会欺负自己啊!
想去找她理论,可肚子实在饿得慌,于是便就着那盘土豆丝,整整吃了两大碗白米饭。
还别说,哪怕只是一盘简单的土豆丝,也能被唐念炒出珍馐佳肴的味道。
吃完了晚饭,想起还有一大堆商联的公务要处理,又连忙去了书房,忙到半夜才睡下。
找唐念理论的事情,就这么被搁置了。
唐念这个晚上,却是睡得无比香甜,甚至还做个美梦,梦见唐相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自己仗着唐相的势力,作威作福,横行霸道,连邱玹这个骄傲自大的渣男,也跪在她脚下喊女王万岁,甭提有多爽了。
可惜,一切都只是个梦。
梦醒了,她还得早起赶路,去包子铺上工。
最近包子铺的生意越来越好,来买包子的人,每天都排成一条长龙,从街道这头,延伸到街道那头。
东家体恤她和祝智明,就又雇了两名伙计打下手,工钱另算,不会从她和祝智明的月俸里扣除。
这么一来,她和祝智明每天就轻松多了,来买包子的人,也不用再排那么长时间的队。
但即便如此,买包子的人还是不少,包子铺前,总是不缺排队买包子的人,就连下工后,都还有人赶着来买包子。
“包子。”
这不,虽然已经下工了,可又来了一位买包子的公子。
唐念一边帮着祝智明打扫收拾,一边头也不回地道:“包子卖完了,公子明天再来吧。”
“包子,是我。”那公子又说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