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大门处的拉杆中间破了一个洞,三根栏杆都断了,周十四走到跟前也不动手,直接用脚把铁栅栏给踹开。
他也不管身后那个一直跟着的嗷呜,自己走自己的,在小区最靠北的一面停下来,然后转过身看着嗷呜。
“还跟着?”
他语气不善。
嗷呜看着他,然后在自己的口袋里掏了掏,最后掏出一枚黄澄澄的金锭子,直接递到了他面前。
“住宿费,生活费,这些够我们过一阵子了,不够再找我要。”
周十四盯着他手里的金子看。
“神经病。”
丢下这么一句,他毫不犹豫的转身上了楼。
嗷呜站在楼下看着他离开,也没有继续追。因为他知道这崽子不会放他进门的。
不过手里有钱就有办法,嗷呜不着急。
五楼天台间,周十四一步四个台阶朝着楼上跨,轻轻松松的上了楼。
掏出钥匙打开门,房间里扑面而来的一阵酒臭味,过分阴暗的环境让本来就不是很宽敞的屋子看起来更加的逼仄。
周十四随手将书包朝着黑暗中一扔,自己也就直接摸着黑走了进去。
房间里东西很多很杂,他随意踢了踢脚下的鼓,那红色的鼓面装在了吉他上,发出“咚”的一声响动,直接打破眼下这个寂静冰冷的环境。
他抹黑坐下,紧跟着便没什么动静了,手边便是一瓶没有开封的啤酒,男孩摸过来单手打开,酒精滑进了肚子里,没了一开始麻痹神经的作用,但倒是越喝越清醒。
鼻尖还充斥着各种混杂在一块的气味,周十四有些想作呕,酒精在胃中发酵,猝不及防的一阵刺痛让他忍不住蜷缩成一团,修长柔软的腰弯成了一只虾子,他闷哼着,在沙发上打滚,却没有发出其他任何声音。
习惯了一个的时候突如其来的腹痛,他根本不在意自己到底是胃炎还是胃出血,酒照样喝,觉照样睡不着,都一样,无所谓。
他闭上眼睛不再动弹,任由疼痛感侵袭自己全身,他还是是像往常一样随意躺下便睡,这一觉睡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明天能不能醒来。
管他呢。
醒了那便再活一天。
死了便死了。
他希望自己能在这样的冬夜死去,这样一来他的尸体会腐烂的慢些,给足了别人找他的时间,最起码别让那些恶心的狗仔找到自己时,拍下的最后一张照片是自己满脸腐烂恶臭的模样。
莫名的乐观到让他很快睡着了。
外面明月印窗,一道金光自外流泻而入。
趁着月光,嗷呜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的这一抹身影,心底莫名心酸难受。
只是个孩子罢了。
前面几世皆不得善终,现如今还想着将他斩尽杀绝。
就算周野有罪,那与孩子何干?
他是无辜的,任谁来了都不能将罪过安在他的头上。
嗷呜摇了摇头,默默将眼前这个杂乱不堪的房间收拾了一下,临近天亮的时候又在桌子上放了一叠钱,钱下压着一张字条。
“这是我欠你妈妈的,现在还给你。好好生活,你妈妈为了让你活下去,真的付出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