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徇立听了,手心里都是汗,金身应龙、不灭狐仙加上八臂哪吒就足以灭国,现在又来了一个修为不在先天五道之下的大仙,而宫湦得罪的,还偏偏就是这个大仙,看样子小命是保不住了。
宫湦生存的几率几乎为零,那他也没有必要再惹恼眼前的这几个,朝着若木跪拜:“大仙,请指点迷津。”
若木没有理他,仍旧面向河面目光远眺。
羽舞转过身来:“上次在王宫外面就说了,你跟他没有缘分,他不想看见你,快走吧。”
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季徇立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他作对,三跪九拜,脑袋都浸出血来,转身上马疾驰离开。
囚焰扬鞭催马到了宫湦大营,辕门的几个御林军还记得她,这个时候也不敢拦,她就如入无人之境,直接策马到了宫湦跟前。
宫湦被困在这地方,这个时候见到囚焰过来,自然知道她不是来救他的,抬头看一眼,冷哼一声:“领大仙失望了,本王气数未尽,还死不了。”
就他这个态度,要真的遇上九天上的那些神仙,估计当场就得揍他一顿。
但囚焰脾气好,不跟他生气,将锦帛扔在他面前:“宫湦,就你这几个人守得住几天,就算等到援军来勤王,还于镐京,王宫之内尸横遍野,妻子都已经不在,何其悲哀!”
捡起锦帛看了上面的诗句,立即嚎啕大哭,果然跟若木说的一样,眼泪都是往上飘的。
囚焰赶紧拿出昆仑净玉瓶,将他的眼泪都装进去,那些御林军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傻傻的站在一旁看着。
宫湦嚎了三个多小时,眼泪已经流干,嗓子已经沙哑;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手里拿着那片他儿子鲜血写成的锦帛诗句,口中不停的念叨着“荒唐不能行,荒唐不能行……!”
他已经没有了眼泪,囚焰也不想继续看他的窝囊样,收起净玉瓶转身就要走。
走出去五六步,听见身后的宫湦叫道:“站住,你这人面兽心,歹毒无比的仙家,竟敢害我爱妃,杀我爱子,今日本王就要取了你的人头来祭奠他们。”
他的宝剑握在手上,毫不犹豫就向囚焰劈了过来。
十指一握,伏羲剑挡住他的宝剑,仙剑与王剑相遇,倒也是各有所长,只是这柄仙剑是人王造的,就有点不一样了。
宫湦的王剑被振飞,虎口浸出血来。
囚焰本来只想拿了眼泪就走,但既然他这么不知道好歹,就要好好羞辱他一番,施法将他定住,拿过锦帛大声念:“烽火台上狼烟起,八百诸侯入镐京。万里河山一骑尘,高台城楼笑声闻。英雄儿郎苦不说,江山雄主失意念。三五还成说笑柄,掩门只管芙蓉信。百里绒关马踏来,十万狼兵困王城。烽火连城不见兵,方知荒唐不能行。铁蹄寒兵入宫殿,君死姬妾胡人淫;你们都是羽林卫中的精英,该知道这诗句的意思,周王宫湦荒淫无度,宠信褒姒废嫡立庶,该死。”
见那些御林军一个个虎视眈眈,囚焰真担心跟他们起冲突,到不是怕他们,只是她不喜欢杀戮。
看他们一眼,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是我要告诉你们,宫湦走到这里,要死在这里,不是我主人定的,也不是我定的,是他自己该有这报应,你们很好奇他为何嚎啕大哭吧,因为宫湦为一己之私、为妖后褒姒全力征讨申国之时,犬戎踏破八百里戎关屠了镐京;王宫之中,无一人得以活命。”
囚焰是仙,也由不得他们不信,御林军将军收了宝剑问她:“大仙,镐京城还有多少活人?”
“十不存一,王子伯服与众官员自刎正殿之上,这封帛书是我主人用伯服鲜血所书。”
宫湦从刚刚那一对招中缓过来,大叫着再次冲向囚焰。
轻轻闪身躲过他的攻击,一巴掌给他打了飞出去,怒声呵斥:“大胆宫湦,还不悔悟;你可知道王后褒姒乃是龙族仙气与人的欲念所化,名为螭虬,九州之上没有席位,谁沾了她,轻则霉运缠身,重则家破人亡。”
王后褒姒不喜言笑,这是他们都知道的,可若说她是妖精还真的不敢相信,毕竟他入宫的这几年也没有干什么害人的事情,所有的荒唐事都是宫湦为逗她笑干的。
听见他的王后被人叫做妖精,宫湦拔起宝剑吼道:“休要蒙我,你说我爱妻是妖精,可曾见她害过一人,既是妖精,又如何与我有了孩儿?”
囚焰不跟他客气,伏羲剑狠狠的劈了过去。
那柄王剑断了,宫湦受不住这一招也跪在地上口吐鲜血。
收了宝剑,一脚踏在他胸口:“你该听说夏朝末年神龙入朝之事,夏帝要将两条神龙唾沫收集起来装在盒子中才吉利,但这个盒子是永远不能打开的,你的祖父历王胡贪图享乐打开了盒子,释放出其中封印的欲念和仙气,化成一黑蜥蜴,名为螭虬,三界中没有螭虬族群,故而它转生为人,是为褒姒,她有人的躯体,却是螭虬灵魂,她不爱笑,是因为苦苦等不到点化她的人,你以为那日她笑颜逐开,是因为车驾,错了,是因为她等来了点化她的人。”
宫湦抬起头来,双目血红,十指枯竭成爪,眼中的泪水落下。
方才的泪水分明是向上的,这时候怎么朝下了?
片刻之间,宫湦形体枯竭,僵硬的身躯站起来“哈哈哈哈……。”放声大笑,一步步的向囚焰逼过来:“什么神仙,舍不得一架车乘与我爱妻,还说她是妖精,本王就要你为她偿命。”嘶吼着冲了过来。
这时候,囚焰明白了为什么若木说如果宫湦的眼泪朝下,就要剜了他的心,因为眼泪朝上,是他在向九天诸神诉说冤屈和不甘,眼泪朝下,那就是他成魔了。
既然他选择了成魔,就替人家铲除这个魔王,伏羲剑毫不客气的穿过他的身体,将他的心剜了出来。
漆黑的心脏拿在手上,已经脱离本体却没有停止跳动。
将这魔心收在乾坤袋中,纵上云端回去河边;将乾坤袋和净玉瓶都递给若木,他眉头皱了一下,什么都没说,接过去转身上车。
经过一番折腾又回到戒魔关,下界过去两日时间,天庭却不到一炷香。
让随军巫师拿来祭司用的托盘,将那个魔心放在托盘上,亲自端着进去南天门。
走到正中的位置,将托盘放在地上,打开净玉瓶让里面的泪水出来,怒声开口:“娲皇圣母,你且睁开眼看看,你用南天门守卫九天诸神,却断了与人间界的联系,人间帝王肝肠寸断,泪水升天叫冤,九天诸神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致使他自甘成魔,若是今日不开天门,我就要破了这天门,重铸天道了。”
被他这么一训斥,南天门原有的禁制在顷刻间被出现了松动,开了一条小路,专供那些申冤的用。
但这样的结果,若木很不满意,十指一握,九天之上都动起来,怒吼一声,震得玉皇大帝都捂住耳朵。
质问娲皇圣母:“难道你的天道一定要三六九等吗?”
南天门通道还是那样没有变化,若木继续说道:“好个先天道人娲皇圣母,既然你把人放在最下面,那我这个人,就要毁了你的天道。”
这话一出,南天门顿时洞开。
而这一下,算是让那些神仙开了眼,没想到这道门还听得懂人话,更没想到天还能被威胁!当然,这样的事情也只有若木才有这个本事。
凌霄殿上,斥候传来奏报:“陛下,若木领大军已过南天门。”
南天门是最后一道屏障,过来南天门,再也没有能阻挡他的东西,九天之上就是他的游乐场。
凌霄殿上,那些被打残的仙家还是按部排班各司其职,坚守神最后的尊严。
若木到了凌霄殿,见到那些大仙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尤其是玉帝和如来,两人任就高高在上,都不屑于看他们一眼。
行至殿上,踏步到了玉皇帝君跟前,转身看着殿上的众仙:“自以为是,你们现在守的是天的尊严,却也守住了天的笑话,九天诸神连承认战败的勇气都没有,有何面目执掌三界。”
都说士可杀不可辱,可若木就要把这些神仙的所谓尊严摁在地上摩擦,言语上将他们羞辱一番,转过身看着玉皇帝君:“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已有千年,我留你三界之主最后的尊严,不要让我把你给扔下去。”
“若木,休要猖狂,你自诩悟透天道,我这处就要向你讨教。”玉皇帝君刚要起身,就听见如来佛开口。
打不过,‘辩’可就不一定了。作为一家之长,如来佛可是相当的有辩才的。三界之中,辩才在他之上的绝不多见。
如来佛祖右手拈花指,左手行礼道了个‘阿弥陀佛’,问若木道:“既然你悟透天道,贫僧到要问你,何谓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