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湮七素手微扬,远处枯树枝头上的雪花随着枯枝的断裂,应声而落。
“楚寂,你相信灵魂附体么?你知道墨根本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么?我与她皆是另一个时代的人,那里的科技发达,那里的空气很冷,那里的一切都那么令人怀念而又令人憎恨。”
楚寂的指尖微微颤抖,他一直都在猜测的事实被眼前这人轻轻的道出。
“所以,楚寂,她没有必要替玄国长公主担下一切罪责,她只是百里倾墨一人而已。”
楼湮七看了眼面前微微发愣的男子,继而道,“你知道么?在那个时代里,虽然没有这么新鲜的空气,这么优美的景色,这么多物质的享受,但是,那里毕竟是墨与我的世界,我们每一天都行走在地狱的边缘。你知道亲眼看着亲生父母死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滋味么?你知道明明伸手便可以触碰到的炙热的火焰,却无法救赎他们的滋味么?你知道看着你在意的人一个个死在你面前是什么滋味么?你知道被家族抛弃,被整个世界遗弃的感觉有多痛苦么?
我愤愤不平,我不甘心至此,可是我很怕,怕这样的结局于墨而言已是麻木。可是这一切,你又知道什么?”
楚寂的喉咙是干涩的,是,他不知道。更不敢相信,一直以来他所猜测的竟是事实,那个女子,那个玄衣墨发冷艳决绝的女子和长公主并非同一个人。一直以来,他所憎恶的,他所厌弃的,包括所有的报复都已经成为了一个笑话。
“你的表现还真是让我失望。我原以为你会悔恨的,呵呵。”
楼湮七眸中泛着淡淡的杀意,“我今天来不过是要一个结果,如今,已经得到了。”
“杀了我吧,就当作是寂赔给她的一条命。”
同样的手法,长剑吻上男子的脖颈,“说实话,原则上来讲,我并不愿意杀了你,可是,凭什么让你这个杀人凶手自在逍遥?其实相比较死,活着的感觉更令人痛苦呢。”
缓缓收了手中的剑,一手撬开男子的下颌,取出瓷瓶倒了下去“这是我的第一个试验品,你应该觉得很荣幸亲自尝到,至于效果如何,往后的日子就得公子慢慢受着了。”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如果你敢死的话,那个叫做谨言的小童绝对会代你承受这种生不如死的处罚。还有你的那些秘密,你以为琉玥阁是吃干饭的么?本阁主会以一种你绝对想不到的方式传遍整个大陆。”
楚寂微微颔首“多谢。”
“呵呵,公子寂果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就是不知道你会撑多久?”
白衣一扫,楼湮七整个人从空中凭空消失,半空中传来风划过树叶的啸叫声。
……
同年,玄国不知被怎样的暗势力多方维护,几年以来,竟再没有发生任何战役。
二皇女府。
“百里倾墨那个贱人终于死了,美人你说该不该庆祝一下?来来来,给本宫斟酒。”
白玉池边的凉亭里,地上铺着软席,搁了一方桌子,几壶酒,几只杯盏,宫千荨此刻一副酒醉的模样,一旁有个模样清秀,性子温顺男子为她斟酒。
“殿下尝尝这个,边疆送来的,烈得很。”男子低眉顺眼的为宫千荨斟上一杯酒,推至她面前。
宫千荨一愣,忽而笑道,“沉渊,你投靠本宫也有一段时间了,真的是因为长公主杀了你全家吗?”
沉渊的手微微一颤,低声道,“是。”
“可是为何本宫得到的消息说,你根本从小就是个孤儿。”宫千荨的目光由迷离渐渐转为森然。
沉渊皱眉,“殿下许是弄错了,沉渊只有借助殿下您的力量才能杀了那人。却不知道她命这么短,这么早就死掉了。”
“是么?”宫千荨美目泛着寒意,突然一手捏住了男子的下颔。
“你在说谎,你想要为百里倾墨那个贱人报仇是不是,这酒里你下了药。”
沉渊被迫与女子对视,下颔一阵酸疼,无所畏惧道,“是有怎么样,你巴不得她死,这次要不是从幕后推手,她又怎么会死?是你害了她,是你害了百里倾墨。”
“贱人。”宫千荨一巴掌挥上去,“你以为本宫是那么好糊弄的,早知道你这贱人不怀好意,你以为这酒还是你下了药的那壶吗?哈哈,来人,把他关起来,好好伺候着。”
“是。”左右各有仆从出现押住沉渊。
“记得留一条狗命,没玩几天就死了,岂不太过可惜。”
“是,二皇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