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城,郡守府中,灯火通明,笮融、阙宣并两族之中几个子侄辈齐聚一堂。([八?<<〈<一中文<〈网w]w]w).}8}1)zw.
“哈哈哈……阙郡丞真乃神人也,一个妙计,便将军队收回我等手中,那曹豹此时,只怕是要着急的跳脚了。”笮融志满意得,刚刚将三万大军的军权收回,连带着将曹豹留在军中的暗子连根拔起,看着阙宣的老脸,越看越是喜欢,不由的连连敬酒。
“哪里,都是大人英明,某不过是略施小计,全赖大人支持才行。”对于笮融,阙宣对其很是看不起,只是态度还是放得很低,时机不到,便先忍上一时又何妨?他自立之心久矣,只是之前被被陶谦、诸葛瑾两人施压,才暂时打消了念头,如今陶谦远走广陵,诸葛瑾兵临城下,在他看来,实在一个不可多得的大好时机,笮融无能,正好可以将其扶持成自己的傀儡,这才是阙宣肯出手帮助笮融的真正理由。
城外,诸葛瑾虽然有十万大军,在阙宣看来,却不怎么放在心上,下邳城城高墙厚,城中再有十万大军防守,在他看来,乃是万无一失。此次借助笮融之机,阙宣已经将城中三万大军收拢手中,如今所欠缺的,便是一个对曹家动手的由头,只要将曹豹家中五万私兵掌控了,任诸葛瑾有天大的本事,难道还能插翅飞进城来?
几人推杯换盏,几轮下来皆是微微有些醉意,说话更是放肆了起来。
“扬州刘繇不可小觑,不过若只是守城,广陵一地定然难以有失,如今须得想个法子,让陶谦大军出城,不然他日陶谦回军,依着曹豹的性子,定然会连本带利向着我们讨要回来,那时,便麻烦了。”身为下邳郡守,又有大军在握,笮融心中,野心开始膨胀,竟然想要设计让陶谦落败,也真难为他有此等想法。
阙宣心中不屑,却是恭谨的出言说道:“此事简单,如今徐南之地只余彭城、下邳、广陵三地,陶谦定然不肯舍弃,大人只需要将下邳城危,旦夕可破的消息放出去,届时陶谦定然会坐不住的。”
笮融听了眼珠子转了半天,拍手赞同道:“确实是好计,简单却实用,如此一来陶谦定然会急不可耐的出兵与刘繇决战,不论谁胜谁败,对于我们而言都是好事。”说着说着,笮融眼睛中幽幽冒着凶光,接着狠狠的说道:“徐州之中,陶谦一直看我等不起,如今机会难得,不若取而代之。你说若是我们将消息传递给刘繇,他会不会反送我等一份大礼?”
笮融的心思不可谓不毒,若是刘繇提前知晓了诸葛瑾大军已出,陶谦急于与其决战,只需设下计谋,说不得还会将陶谦一网打尽也未可知。阙宣听了,心中寒,好像第一次认识笮融一般,很是认真的将其盯了一番,心中却是闪过不安,终日打雁,不会被燕啄了眼睛吧?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阙宣晃晃脑袋,将其抛出脑海。
不得不说,陶谦做人还真是失败,且不说曹、陈两家,在其尚在之时,便转投诸葛瑾,就连笮融、阙宣也是急不可待的想要取而代之,即便是陶谦真的迈上了争霸天下的道路,单单其用人之手段,只怕也会落得一个身异处的结局。
有些话不需要点明,有些话也不需要回答。对于笮融之言,阙宣便没有出言,只是看着其笑,眼中满是称赞,笮融好似受到什么鼓励一样,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过了片刻,笮融好似想到什么,挥手将身边侍候之人退去,看着阙宣脸带请教的模样说道:“下邳城中若是兵力充足,抵挡诸葛瑾于外自然不是问题,只是如今,我们手中只有三万余人,如何才能将下邳城守住?”
笮融意有所指,阙宣如何会听之不出,闻言淡然的笑了:“大人不须担心,曹豹家中无子,只一女曹颖,视之为掌上明珠,只要大人出得起价码,求的一门亲事,曹家自然便处在了大人掌控之中。”
阙宣话一说完,其身边一人脸色顿变,面露焦急之色,满眼恳求的望着阙宣,却原来正是阙宣长子阙勇。
酒席不大,也就几个人在座,其人的动作自然瞒不过笮融,斜眼瞄了一眼阙宣,又轻轻瞥了那人一眼,忽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一笑,就算是心有成竹的阙宣见了,也是眼中带上了疑惑,对于笮融的反应,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在他的计算中,笮融定然会先思考一番,或是以其后辈,或是以他的后辈之中,挑选出一人来作姻亲,结果也只是五五之数。对于自己儿子心中的念头,阙宣心中很是明白,自己儿子不只一次的乞求他去曹家求亲,只是没有好的时机,便被搁置了下来,此次他之所以提出,便是心中早有想法,接下来自然能够让自己儿子达成所愿。只是笮融的表现,顿时让其心中升出了疑惑,不知道是不是要接着原定计划进行。
笮融大笑,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席中阙宣儿子的表现,让得他隐隐有些猜测,阙宣有野心他不怕,他怕的是阙宣胃口太大,要知道,曹豹家中,可是有着五万私兵,比他手中现有的兵力都多。他出声大笑,也只是为了给其多争取一点时间观察。对于阙宣眼中闪过的疑惑,正好被他捕捉住,在联想到阙宣儿子的表现,笮融心中好似忽的明白了许多,顿时下了抉择:“如今我们两家协作,我手中业已掌握了三万大军,这次曹家之事,便麻烦阙郡丞代劳了,我看阙贤侄相貌堂堂,尚未婚配,配那曹豹之女正可,此事便由我来做个媒人,不知可否?”
正所谓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谁也不知道,平日一无是处的阙勇,此时竟帮得其父去掉了笮融的猜忌,正是一饮一啄,天既已定。
“呵呵……”阙宣长子阙勇,有着几分力气,平日里为非作歹,祸害乡邻,可谓是无恶不作,偏偏偶遇曹颖之后,一眼便看上其,以至如今年过二十,仍旧未娶。笮融的一番话,顿时让其将心放回肚中,又听笮融欲要出面做媒,以为万事皆定,不由呵呵地笑了出声。
阙宣虽然心中疑惑不解,却没有想明白到底为何?他心中实在是不相信,笮融会将曹家五万私兵拱手相让,只是不懂归不懂,还是要表示一下的:“大人高义,实不相瞒,犬子不大长进,自从见了曹家之女之后,食无味,夜不寐,真是让某忧愁非常,此事若得成,我阙家今后,定然为大人马是瞻。”
“哈哈……”阙宣话音一落,笮融便大笑起来,伸手抚其背说道:“你我一体,一心共抗诸葛瑾,何必计较许多,再者说,此次若不是阙郡丞相助,我还不能如此快便将三万大军掌握,此等成人之美之事,我又如何会做个坏人,平白的阻了贤侄的终身大事。”
席中几个小辈不知事,嬉笑着开着阙勇的玩笑,几人嘻嘻闹闹乱作一团。
事情谈的差不多,笮融击掌数下,先前被遣散的下人再次走了进来,片刻之后,屋门外面,莺莺燕燕一片飘了进来,却是笮融之前便已准备好的舞女,伴随着乐器敲击的声响,翩然起舞。
此时随意夜间,有了些凉意,舞女身上却是只着片缕,身姿动作间,红白外露,粉嫩的胳膊、纤腿,细腰轻摆,无尽的诱惑跃然而出。
一场酒席,相谈甚欢,笮融、阙宣两人皆是以为自己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宾主尽兴,至深夜,方才散去。
“父亲,难道真的要就这么将曹家众多私兵交给阙家掌握?”书房中,除去阙家三四人,原本已经醉意士足的笮融面容沉静的坐在那里,久久不动,笮融儿子笮经却没有那么好的耐心,有些不甘的对着笮融说道。
淡然扫了一眼笮经,良久之后笮融才道:“你呀,什么时候能够沉稳一点,曹家五万私兵,比我们手中兵马还多,我如何会让他阙家掌握。曹豹与我不和,今日更是将曹豹在军中的势力连根拔掉,曹豹恨我非常,此次我提出做媒,只怕曹豹不但不允,反而会对阙家心生怨恨,让他们狗咬狗去,我们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顿了片刻,笮融看着儿子又说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所想,如今大敌在外,容不得半点有失,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暂时不要去招惹曹颖,不然,以后就不要再进我笮家大门。”
一番话说得狠厉,吓得笮经颤栗一下,忙低下头应道:“知道了父亲。”
笮融听了,不再管他,看着屋外的夜空,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彩,自以为得计,却不知:己算人,人亦算己。
不知道,谁才会成为那笑到最后的一个,真正的黄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