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识王爷真身,还要王爷出视吊牌,真是有眼无珠,求王爷降罪。”从薛戏梦家里出来,一路上洛阳知府都在向顾白珩赔罪。
可是顾白珩却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见到顾白珩不理会,知县为难的看了看李让,李让也没办法,现在打扰王爷根本就是找死,只能对着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跟顾白珩说话了。
知县只能默默退到后面。
忽然,顾白珩停了下来:“我走这边,你们不用跟过来。”
简单说完,顾白珩便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知县正想上前阻止,被李让拦住了:“王爷吩咐叫我们不要跟过去。”
知县在旁边又着急,又不敢违抗命令,这么晚了,让顾白珩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他们怎么担当得起,
眼见着顾白珩越走越远,知县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可千万不要出事才好啊。
其实顾白珩也不知道要去哪,只是他想一个人静静,他的心很乱,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始料未及,顾白珩曾在梦里想过无数次她们重新见面的情形,可是不管是那一种,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薛戏梦眼里的疏离,防备,顾白珩根本无法跟以前那个温柔,顺从的薛戏梦融合在一起,可是,她的声音,她身上的味道,却又一遍一遍告诉他,眼前的女人就是薛戏梦。
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又是谁?朋友?邻居?还是新的情人?
顾白珩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可是他心里又真真切切产生了一种未知的恐惧,现在的薛戏梦已经不像以前那么任他摆布了。
不知不觉,顾白珩竟然又走回到薛戏梦的房子,他没打算进去,却也不知道自己该去那里,只是在屋外找了一个空地坐下来。
薛戏梦的屋子还亮着烛光:是还没睡吗?是不是还在为自己刚才鲁莽的行为生气?
其实今天的顾白珩心里是高兴的,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内心的喜悦,连擅长隐藏内心的他都隐藏不了。
今天他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儿子和妻子,这个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年的女人。
曾几何时,重获光明的顾白珩以为薛戏梦和顾远恤有可能只是自己失明后幻想出来的虚影,他们可能根本不存在,现在真的见到他们,顾白珩的心却是无比心安。
只是不善表达的他,无法让人体会他的喜悦。
不知不觉中,顾白珩竟然就这样在门口睡着了。
等再次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
还没等顾白珩晃过神来,薛戏梦屋子的门被打开了,顾白珩立刻站起来,躲在了柱子后面,至于为什么要躲起来,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薛戏梦平时都是这么早起床的吗?顾白珩心想着。
薛戏梦洗完手,就开始在院子里和面,看来是在准备摆摊卖的糕点,天气有些冷,她的手在冷水里过了一遍又一遍,仿佛感觉不到水的温度一般。
和完面之后,薛戏梦又把面做成糕点,一点一点的做成型,虽然要做的糕点很多,但她还是一丝不苟。
顾白珩从来不知道,做糕点是这么辛苦的事情,难道这三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
薛戏梦专注地做着糕点,丝毫没与发现有人正在默默注视着她。
顾白珩就这么看着薛戏梦,看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薛戏梦终于把糕点拿出蒸笼,顾远恤也起来了。
“娘。”
“恤儿起来了?娘给你准备了鸡蛋和稀饭。”
顾远恤乖巧的坐在椅子上,薛戏梦洗了洗手,也走到桌子旁和顾远恤一起吃。
一边吃,薛戏梦不时给顾白珩夹点青菜。
“谢谢娘。”
顾白珩看着这样的情形,心里不由酸楚,他忽然发现,其实没了他,他们依然可以过得这么幸福,安逸。
顾白珩这三年总怀着担心他们出事的心情在找她们,他总以为她们离不开自己,没了他,她们一定会过得很不好,可是事实好像正好相反,他这么拼命的想要找到她们,是因为在他内心深处早已经离不开她们了。
“在私塾要好好学习,不准和夫子顶嘴,知道吗?”薛戏梦一边帮顾远恤整理衣服,一边嘱咐道。
“恤儿知道了。”顾远恤乖巧的点头。
薛戏梦摸了摸顾远恤的头,笑了笑:“走吧。”
目送顾远恤离开后,薛戏梦才把糕点放入自己的小摊上,一肩抬起,慢慢的往集市走去。
等到薛戏梦走了之后,顾白珩才敢从柱子后面走出来,难道这三年她都是这样过来,自己不是给过她一万两,真的被人抢走了?
这么辛苦,她是怎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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