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因果
安雅神情先是微怔,随后好看的唇角微勾,不答反问：“这便是应我了？”
唐宋盯着这个就喜欢打马虎眼的女人，敛起眉心，“你……先回答问题。”
“你先应我,我便答你。”
唐宋：“……”
安雅笑意更浓道：“万一我说了,你耍赖怎么办？”
“你以为我是你吗？”唐宋瞥了她一眼,却琢磨着这话有问题，难道真如她所想,安雅……不是安雅吗？
顺着问题想下去,唐宋整个心思都复杂了起来,在她看来,眼前的女人那么好，又怎么可能会喜欢女人，还喜欢自己？
‘彼此一心，白首不离。’
这八个字，在唐宋听来，是那么美妙,每一字一句都是这世间女子的期望。
而这些话,她却在眼前的女人口中听到了。
说的是那么认真,听的是那么真切。
看着眼前这个嘴角勾着笑意的女人,唐宋只是看着,望着,眼底不知不觉发热起来。
好像曾经与她一同把酒赏月,钻研医术,行医问药。
彼此走过很多地方，救过许多人。
在惬意清雅的竹屋小住，也爬过刺骨风寒的雪山，那里有一处满是海棠花的温泉池，还有一颗好大好大的白梨树，树下有一张石制棋盘。
春日里，微风吹过，白梨花瓣缓缓飘落，树下两个身影，静坐在棋盘两侧。
她们嘴角都勾着很浅的笑意，深深地对望，一人手执黑棋，一人手执白棋。
那些过往的记忆，就这样突如其来的浮现在唐宋的脑海中，看的是那么清晰，特别是那张脸，单单看着就变的模糊不清，眼睛一眨，秀丽的容颜上划过两行清泪。
安雅起初见她出神，转眼间便落下了泪，双手捧着唐宋的脸，担心道：“唐宋，怎么了？”
唐宋眼底泛红，一脸的茫然无措，这些画面，是什么时候的事？
如果是梦境，也未免太真实了吧？
梦……
安雅的手掌冰凉刺骨，让唐宋逐渐缓过神，目光定定的望着安雅，不着痕迹的拭去眼底的泪，问：“与其问你是谁，不如问我自己，到底是谁？”
女人的表情，都看在安雅眼里，关于这个问题，她竟一个字也答不出来。
桑邪说唐宋的记忆有封印，是怎样的封印，安雅对此一无所知。
而有关记忆的封印不能随意解封，意识如果不够强大，封印解除会将人变的痴呆，或者癫狂。
安雅不敢深想，因为想的越多，她就越怕。
总感觉在唐宋的背后，有一只无形的黑手，掌控着她的命运，而这封印想必就是一个铁证。
无奈安雅想不通，这封印的目的是什么呢？
“雅？”
回过神的安雅，浅笑道：“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
“是吗？从小到大我都会做着一个梦，那个梦很长，在梦里我看见的都是一些零碎的片段，就好像一整块拼图，我只拥有几块儿，看不见开始，更不知道结局。”唐宋眸子里闪耀着清澈又神往的光芒，“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梦里的朝代是秦朝和唐朝，因此我喜欢这两个朝代，但我并没说完……”
安雅头微点的回应。
“虽然我没有梦见结局，但我心里明白……不是没有，而是我自己不愿意去梦见这个结局……只挑喜欢的场景去梦。可是每次醒来，我都会恍惚很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梦里没有一个人。”唐宋缓了缓，良久，又笑道：“而这个梦我在那个墓里又梦见了，这次与以往不同，我终于……梦见了个人……”
安雅目光微怔。
“我看不见她的样子，只能看见她的背影，听见她的声音，这些……倒与你有几分相似。”唐宋看着安雅，目光微眯，抿了下唇，“但就在刚刚，我脑海里又浮现了那些画面，而这次……我看清了那人，真的……是你。”
安雅：“……”
“可是，坐在你对面的人，并非是我。”唐宋眉心皱了皱，又觉得有些好笑，“所以我才想问，你是谁？而我又是谁？”
安雅的长发散了肩头，她低着头不想让唐宋看见她的表情，眸中光华涌动，是那般无奈，心酸和不甘。
唐宋只觉得脑袋嗡嗡的，甚至有太多的问题她想不清楚，想一问究竟，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会回答她吗？
“安雅，这些，你能回答吗？”
此时天色已黑，房间里并没有开灯，让唐宋看不清楚安雅此时的模样。只见她垂着头，肩膀在轻轻耸动。
唐宋察觉到伸手覆上她的脸颊，想看清楚她，却微微怔住。一抹如同她体温般冰凉的透明液体，从唐宋的指间划过。
……
唐宋没想到自己的问题会让她这般，也跟着红了眼，手指无措捧起她的脸颊，“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你别硬扛着！”
眼前的女子无声的流着泪，迟迟没有回应。
“安雅！”
唐宋担心的不行，突然安雅的手翻转摸过去，同时紧紧地抱住了她。
……
她抱得是那么紧，紧到唐宋喘不过气。
而此时唐宋只想着一件事，难道安雅又病发了？
安雅一直强忍着心中的那份煎熬，此时她再也无法自控，没等唐宋反应，捧住女人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
唐宋完全懵了。
鼻息间充斥着雅致的梨花香气，唇齿间满是泪水的咸甜……
她不知道安雅怎么了，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
因为自己刚刚的话，还是她也与自己一般，梦见那些所以才会感同身受？
唐宋脑子里一片混乱，想推开她一问究竟，却发现内心根本无法拒绝安雅的亲近，好像在心里隐藏着一股强大渴望。她希望安雅永远这样抱着她，甚至这一刻，她等了太久太久……
随着安雅轻轻浅浅动作，唐宋下巴微微抬起，闭上眼，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安雅贴在她脖颈处，轻而慢地吻着她。
安雅吻的速度很慢，淌水似地在唐宋脖颈处缓缓爱抚，再到耳畔，对待珍宝似地爱怜着她，疼惜着她。冰凉的手掌，划过唐宋的背脊，蝴蝶骨，一路往上。捧住她的后脑，手指伸入她的发丝。
唐宋的呼吸越来越不畅，忽然睁开眼，强拉回那些即将遗失的理智，隐忍着低声道：“你又想抵赖……”
安雅听了这句话，特别是最后的“赖”字带着微微颤音，呼吸顿时一滞，亲吻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总是这样……”唐宋的呼吸逐渐变得紧促，努力压制，“只听我说，又不回答，这样只能让我继续胡思乱想，还如何……如何一心呢？”
安雅抿着唇，深呼吸般的调整不顺畅的气息，顺势将脑袋抵在唐宋的肩膀上，抬手逝去眼底的泪痕，仿佛有太多事要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有太多事，我不知要如何回答你，非要说个所以然，便是缘。”
唐宋：“……”
“不过在我看来，这个世界本没有缘，‘缘’只是因果美化的词语，如果因果不善，就是另外一个字‘孽’。”安雅直起身，目光凝视着唐宋，牵起她的手紧紧握住，“并非我想抵赖，而是我并不晓得如何与你说。我若说，你与我因果早已定下，你可信？”
唐宋见她说的认真，不可思议的反问道：“你是说……我的那些梦并不是梦，是真的发生过？”
安雅看着她，最终没有否认的点点头，眼眸里却含着光晕。
“那为什么你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而我……”唐宋说着，留意到了安雅的神色，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她想都不敢想的答案，那是她的前世，而非安雅的。心中波澜起伏，全部搅在了一起，让唐宋张了张嘴，“你……你一直在等我？”
安雅听出了唐宋的言外之意，望着她有些无助又担忧的表情，没有否认的头轻点了一下。
唐宋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可是怕我了？”
要说不怕，那是假的，可是唐宋怎么都没办法想象，这个事实。如果那梦是真的，那么眼前的女人到底活了多久？
是从秦朝开始，还是唐朝……或是更早？
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吹散了唐宋眼前让她看不透的迷雾。难怪她会知道这么多教科书上没有的历史，原来这一切都是亲身经历，而非阅读。那些从她眸光中流露出‘这便是命’的无奈，并非是她无情，而是来她早已看透了世俗和轮回。
可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存在，自己又怎么配的上她？
难怪自己每一次经历生死，她都会及时出现，眼神中的失而复得，原来是因为这些。可现在想来，唐宋不知怎么，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在一点一点压抑着自己。
“那我又是谁？你是知道了我，才对我如此？”
“初次见你，并未察觉……是你的手纹让我起疑，确认的还是你的血。”说到此处，安雅眼中神色十分复杂。
“僵尸，宿主……”唐宋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四个字，特别是宿主，她是从梦里那一男一女的对话中得知。
而那病怏怏的女子，便是与安雅弈棋的人。
是自己的前世？
这怎么可能！
可如果眼前的女人真的活了那么久，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但又想起那个梦的结局，青衣女子颤抖的背影。
对，她死了……
安雅听见“宿主”二字从唐宋口中说出来，微微顿住，看向唐宋，她怎会知道这两个字？
刚想去问，却发现唐宋突然挣脱了她手。表情也变的很淡，整个人后退了好几步，抵在沙发背上。
唐宋的动作有些不协调，不过她也顾不得这些，因为那些事越想，心里就越不舒服。
“唐宋？”安雅凑过去，“你怎么了？你怎么会知道宿主，是谁与你说的？”
“我没怎么，也没谁和我说，是梦里有人与她说起过。”唐宋语气很淡，并没看向安雅，忽的冷笑一声，“你想一心的人是她，并非是我。”
安雅黝黑般的眸子，暗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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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唐宋吃自己前世的醋，这种是必须要有的一个过程。嘛，如果直接接受了，怎么会理解安雅等她等的有多辛苦……
而有些事，你们别总看感情进展，而忽略了噢。
另外说一下，19日-23日，我要去旅行，应该……不会影响更新，最多隔两天更，日更不太可能。
不过，今天我可是日更了呢。
昨日被霸王了好多，我有点点不开心，撇嘴，今天你们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