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陷入沉寂。楚凛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制定的运动计划完成，楚凛关了运动设备去浴室冲澡，没有再搭理徐沐乔。
又吵架了？
应该算是冷战。不不不，单方面的冷暴力……徐沐乔站在原地，看着合上的浴室门。
如果没有变故，没有四年，或许徐沐乔会跟他一起晨练，大着胆子硬是想挤进浴室共用一个莲蓬头，然后被楚凛截住，似笑非笑地单手撑着浴室门，“这么早就想投怀送抱？再多喝点牛奶养养身材。”
“我就是忘了男女有别嘛！跟你在一块待久了就想左右手一样——慢着，你嫌弃我啊……”随即疑惑地摸摸胸，“不小了啊……”
楚凛除了被她逗得闷笑，毫无他法。
那时候脸皮厚，天不怕地不怕，挫折都能给当成麻辣烫里的甜不辣。
楚凛就经常捏捏她的脸，试试厚度。徐沐乔觉得，自己脸上少有的婴儿肥，都是被他捏出来的。
“愣着干什么，我去公司，你要一起去么。今天跟着我，我就带你出门。”楚凛已经换下了家居服，取而代之的是一套阿玛尼冬季新款。
能出去逛逛倒是挺令人心动。
“好啊，你等我换一下衣服。”徐沐乔飞速打开衣柜，里面满满的都是楚凛不知什么时候命人给她采购的名牌大衣和羽绒服，甚至连bra都有很多款。
“我是以董事夫人的名义去，还是……你的私人秘书？”
“随你。”楚凛挑了条领带，递给她。
“……”徐沐乔认命地稍稍踮起脚尖把领带套在他脖子上，下手一点都不温柔，有些生疏地打了个结，“你知道对女孩子最敷衍的话是什么，‘随你’！”
语气和楚凛如出一辙。
楚凛微微一笑，“我认为你作为楚太太去比较好。但是你自己可能想低调一点，我这是尊重你的意愿。”
“那就，秘书吧。”不显眼的位置，更方便她观察楚氏内部。
徐沐乔选了件黑色小西装，下面是西装套裙。衬衫选了领口镶有细碎水钻的那件，因为那件看起来最不显眼。
如果知道这衣柜里的衣服起价五位数，她是再想低调也低调不了了。
“我换衣服……”
所以您要不要出去一下？
“换啊，我又没不让你换。衣服没有满意的？”楚凛在床边坐下，一副‘你在说啥，我就在这里等你’的正经模样。
假模假式。人模狗样。徐沐乔默默吐槽了一句，转身脱了外衣，露出白皙幼滑的后背。
室内空调开得很足，徐沐乔还是果断先套上件保暖内衣，再穿白衬衫。
冻坏了自己不值得。
套裙下面穿的是厚实的肉色打底裤，本来骨感的身材也因此显得稍稍圆润了些。
楚凛的眸色逐渐加深，开始怀疑自己故意留在这里，到底调戏了她，还是反调戏了自己。
“走吧。”徐沐乔潇洒地一撩头发，做了个性感迷人的吹枪手势。
“会冷。”楚凛重新拉开她合上的衣柜门，找了件米白色毛呢大衣把她严严实实地裹住，“外面还在化雪，多穿点。”
“但是这也太不正式了……”一瞬间由白领OL变成不靠谱小跟班，徐沐乔捋了捋陷入大衣里的头发，转头有些小郁闷地看着楚凛，“这样出去会给你丢人的。”
“没事，小跟班而已，他们顶多会觉得我眼光有时候也不靠谱。”
楚凛说着向门口走，“快点跟上。”
“……”徐沐乔囧，伸拳捶其后背，“你行，暗讽我啊你！”
没吃饭的拳头终究是软绵绵的，打在背上跟捶背似的。
楚氏。
徐沐乔坐着楚凛的车，到了公司门口，执意要脱掉毛呢大衣。
楚凛屡次眼神警告都被无视，徐沐乔已经解开了两颗扣子。
放下一路在看的财经报纸，楚凛抓住她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明显的怒气，“你再脱试试！”
“哪有穿毛呢大衣上班的秘书……”徐沐乔在家里乖乖任由他把自己裹成粽子，只是为了顺利出门。现在已经到了公司，他总不至于再开回家去，于是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小孩子心性。”楚凛制住她不安分的手，“你要是再像小孩子这么闹腾，当心被打屁股。”
世界安静了。
徐沐乔嘤嘤嘤地倒在他怀里，“你尊坏。全公司的人都等着看我笑话了。”
“好了，乖一点。”楚凛替她拉开车门。
徐沐乔跟在他身后，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由一开始的有些凌乱很快变得充满节奏。
我适应力还挺强呀。徐沐乔咬唇笑了下，跟上楚董的步子。
楚氏大厅修建得不逊色于五星级酒店，顶楼的办公室更是极尽奢华。楚凛在前面面无表情地走着，对来往问好的员工微微颔首。
徐沐乔早就在出电梯的时候顺手脱了大衣，现在的装束与普通白领无异。
楚凛进了办公室才发现徐沐乔早就变得楚楚冻人，当即沉下脸来，“我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说着倒是把室温又调高了几度。
徐沐乔把大衣在休息室的衣架上放好，带着点微服出巡的小兴奋，“不会一整天都在这间屋子里呆着吧？你会到下面视察吗？”
楚凛被她的‘下面视察’几字弄得嘴角稍微抽了抽。董事又不是总经理，他也就是在办公室处理一下公务，听听总经理和个别部门经理的汇报，没必要事必躬亲。
徐沐乔听了他的解释有些失望，本打算参观一下楚氏总部，了解公司构造，当然，能得到一些内幕就更完美了。如果只在这办公室端端咖啡，自己倒是成了真正的小跟班了。
“放心好了，若是想学东西，在我这里，会比没头没脑地逛公司学到的多。”楚凛看出她有些扫兴，出言宽慰道。
“是吗。那开会能带我吗？还有见客户？”小跟班的眼神像是看到了好吃的一样放光。
“可以。”
“噢耶。楚董思密达，下面开始工作吧，小的帮你泡咖啡。”徐沐乔准备拉开门开始一天的工作。
楚凛啪嗒一声落了锁，把徐沐乔翻过身按趴在门板上，“我在车上怎么跟你说的？”
徐沐乔的眼睛蓦地睁大，想起了那句“你要是再像小孩子这么闹腾，当心被打屁股。”
有些害怕地拉着楚凛的袖子，“阿凛，你开玩笑的吧。”
像小孩子一样调皮倒是不错，可不代表她愿意被当小孩子教训呀。
楚凛轻拍了下她的翘臀，感觉到身前的人刹那绷紧了身子，压抑住笑意，“这次先放过你，不过，感冒的话，就连这次的账一起算。”
说罢又拍了两下，故作严肃，“听到没！”
“知道啦。神烦……”徐沐乔微微嘟起了唇，嫩滑得像刚出的布丁。
楚凛微微一愣，控制不住地想要吻上去。终究理智战胜了感性，放开她，拉开门，“徐秘书，先冲一杯咖啡吧。”
徐沐乔答应着，去门外找咖啡机，楚凛原本的秘书朱晓见她要冲咖啡，很严肃地提示道，“楚董喝咖啡不加糖不加奶。”
徐沐乔对她一笑，“嗯，不加糖，奶倒是可以加一点。”
朱晓气结，“你这……你听得懂人话吗？楚董不满意，你遭殃，我也跟着吃亏！”
“没关系的，我打包票，他不会发火。”徐沐乔对这咋咋呼呼的小秘书也很无语，这不稳重的个性，是怎么当上首席秘书的。
如果不是自己想离开，在楚凛身边当个秘书也不错。
朱晓不放心，跟在徐沐乔身后进了董事办公室。如果楚董生气，至少她还能当场补救，这个傻乎乎还自以为能耐的小秘书，当真让人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徐沐乔端咖啡过去，“楚董，您的咖啡。”
若不是有第三者在场，她就直说‘阿凛，咖啡’了。人多反而不好办事，架子拿来拿去的累得慌。
楚凛接过咖啡杯，小酌一口，皱眉，“你冲的？”
他简直不敢相信，要说朱晓百忙中有了疏忽还可以理解，可徐沐乔按理说该是最了解他的。
咖啡不加糖不加奶，从她小时候恶作剧被楚凛狠狠训了两天之后，徐沐乔哪里还有胆子做这种事。
简直吃力不讨好。
朱晓见到楚董的表情已经知道没准自己也会跟着遭殃了，而这个小秘书，初生牛犊不怕虎，老虎大人发了威，她也该卷铺盖滚回老家了。
“对，我觉得……苦咖啡，喝多了不好。”徐沐乔咬唇看着他，见楚凛虽然面色不豫，却没有发火的征兆，才接着举手发誓，“我没放糖。”
楚凛厌恶吃甜食，她很清楚。
“你惹的祸，你负责解决。”楚凛皱眉，把咖啡推向徐沐乔的方向，“认真工作，不要总做些天马行空的事。”
徐沐乔吐了吐舌头，端起来喝了个精光。啧，说得这么严肃，还不就是不想喝，任性！
“朱秘书，还有事？”楚凛开口，徐沐乔才发现背后有人，看来还跟了挺久。
朱晓压下心里的震惊，感觉像做了次过山车，“您在半小时后和上官小姐有一次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