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魂被牢牢的吸引,竟忘记了自己当下面临的危机,脚步不由自主的朝舞台迈去。近一点,再近一点,让我看的更清楚些。
直到魏旖岚突如其来的尖叫,令我从刚才奇怪的沉迷中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她瞪大双眼,嘴巴张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惊恐的看着我,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看着我的身后。
“哎”,一声冗长、幽冷的叹息,随着夜风传入了我的耳膜。
心脏狂跳不已,汗毛直立,四肢冰凉,握剑的手抖的用不上力。
回头,回头!
暗暗鼓励了自己无数遍,我猛然转身,瞬间迎上了一张凄白的脸。
宋诗雨!
她眼神空洞,却透着一丝难以明说的深沉、凄迷,左手平直的抬起,几乎就要碰到我的鼻子。我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发着冷气,身体由于受到惊吓,一个站立不稳,重重的向后摔去。双手一着地,我便连滚带爬的连连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紧紧的抵住座椅。
“哎”,又是一声无言的叹息,带着微微的震颤和哀愁。
“啊!”魏旖岚失声尖叫,漂亮的大眼睛充满了恐惧,还有......困惑,她看看宋诗雨又看看四周,似是对自己的处境茫然无措。
“你......诗雨?”她的双腿颤抖个不停,蓦地在原地瘫软了下来。
“诗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魏旖岚疯狂的用双手扣着脸,痛哭出声,不一会,原本一张白嫩的脸庞就被她细长的指甲抓出了丝丝血痕。
我的心咯噔一下。不是故意的?宋诗雨的死果然另有隐情么?
“诗雨,我错了,求你原谅我,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求求你原谅我。”魏旖岚声泪俱下的哀求,眼泪和血渍模糊了她的脸颊,显得污迹斑斑。
宋诗雨依旧保持着抬手的姿势一动不动,怔怔的盯着魏旖岚,青白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突然,魏旖岚的表情变了,眼神由惊惧变成了绝望。
她的双手慢慢抬起,重重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手抖动的厉害,似是与一股无形之力抗衡,可无论她如何努力,双手的力道没有丝毫减弱。嘴巴越张越大,一张脸因痛苦而扭曲变形。
一个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自己杀死,头脑清醒,却无能无力的绝望我很清楚,想必魏旖岚现在的心情跟我当初被严佑家逼着跳湖的感受一模一样,那种滋味,我不愿意再体会第二次。
魏旖岚的眼珠上翻,眼白凸起,眼看着就快不行了。
怎么办?
手中的铜钱剑,虽是威力无穷,但在我手上就成了一件上了年纪的古董,老态龙钟,没有丝毫用处。
要是一安在就好了!
正当我焦急万分的时候,舞台的灯光“磁”的暗了下来,依稀见到魏旖岚身后白光一闪而过,似是一个白烟凝成的人影。
由于刚才舞台的灯光太亮,白烟与光线融为一体,竟一直没有发现。白烟跟跪在地上的魏旖岚一般高度,离她的身体不过几寸距离。
这是什么?
刚才那股想要用铜钱剑救魏旖岚的勇气在看到白影的一刹那,完全消失。门口离我还有一段距离,此时看起来却如此遥远,一种危险的本能,让我的身体战栗不止,只想往外逃,可周身那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令我动弹不得。
“嘭”,一声巨响。
电光石火之间,大门被人用力的推了开来,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门口。
竟是一安。
他身后紧跟着石磊,两人一前一后,大步流星的朝我走来。
一安一出现,身上的压迫感瞬间消散。
舞台上的灯光重新亮了起来,“咚”,魏旖岚无力的倒在了地上,不知是生是死。周围除了一安和石磊急促的脚步声,异样的安静,仿佛刚才的宋诗雨和白影只是错觉。
“小轩!”一安的声音温柔的我想哭。
他轻轻的扶我起来,把我就近的安置在一个观众座椅上,凝视了我半晌,最后无声的叹了口气:“你怎么那么不听话,非要弄得这么狼狈。”
“一安.....”我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腕。
“算了,没事就好!”一安伸手帮我擦了擦冷汗,额头上顿时传来了他掌心的温度。
“一安,魏旖岚还有气,但是看样子快不行了,我送她去医院。”石磊一边打横抱起魏旖岚,一边小跑着冲出礼堂。
石磊的车就停在礼堂门口,四个人很快就到了医院。
尽管经过抢救,魏旖岚的命捡了了回来。但由于大脑长期缺氧,以及受到了过度的惊吓,醒来后的魏旖岚彻底疯了,只一味说着“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别杀我”,任何人靠近,她都会歇斯底里的尖叫。
昔日一个风光无限的女星,如今却变成这副癫狂模样,不知道死和疯,哪个对她来说更残忍。
一安、石磊、我三人再一次聚在了上次那个茶餐厅里,经过一个晚上的忙碌,大家都又累又饿。石磊略吃了几口,便不再动筷,我知道他的压力很大。魏旖岚是当红的明星,她一疯,整件事就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一个剧组,两死一疯,嗅觉灵敏的媒体一定会大做文章,无论是Z大也好,广州市公安局也好,都将再一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乘着吃饭时间,一安大致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昨晚一到校门口,他就巧遇了风风火火的石磊,两个人心下着急,还没有时间好好聊一聊。
“看魏旖岚的反应,当年宋诗雨自杀的案子必有蹊跷,我想这个案子十有八九是宋诗雨索命。”石磊狠狠的喝了一口水,眼睛布满了血丝。
“昨天晚上魏旖岚试图自杀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半米多高的白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想起那个人影,我心有余悸。
“这件事我想没那么简单,昨天在小礼堂里,我感受到了两股怨气,所以当时在场的冤鬼,一定不止宋诗雨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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