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若涵帮李大夫解开绳索的时候,隔着屏风外面的两人似乎也不得安歇。
“你……和她什么关系?”扶额有些头疼的江子渊微微蹙着眉,明显看到刚刚的一幕,两人的相处方式像是极为习惯般,习惯到让他不得不怀疑两人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她什么她?这么随便称呼我家涵涵,你什么意思?想打架么?”云慕迟一听这话,听着江子渊那口气,直接猛地瞪了过去,修长手指指着江子渊的鼻子:“有种的来啊,把你揍的连你娘都不认识。”
“怕你输的太难看!”江子渊一听,原本就不爽的心情一下触到了底限,咬紧了牙关,不甘示弱的回了句。
话还没说完,云慕迟的一拳就正中江子渊的下巴,但是衣领却被江子渊猛地揪住,两人连连踉跄的跌坐在地上,当即就扭打了起来。
当沈若涵扶着李大夫从屏风后走出来时,就看到外面就像被强盗打劫过似的,桌椅药箱倒了一地。江子渊被云慕迟按在地上,云慕迟的手捏着他的脸凶巴巴道:“是主人了不起啊,再敢对我家涵涵无理,爷揍的连你娘都认不……”
江子渊正准备还手,看见沈若涵,就迅速停止了挣扎,别开了眼神,有些别扭。
看见他这个模样的云慕迟也跟着疑惑的转头,下一刻,迅速乖乖停手,立刻起身站好。像个做了亏心事的孩子一样,尴尬的赔笑道:“啊哈哈,舒展筋骨,舒展筋骨,活动活动的感觉真不错啊,是吧大少爷?是不是觉得身上的伤也不痛了?你看我就说这个缓解痛楚的方法不错吧?”
“……”冷幽幽的瞪着云慕迟,缓慢从地上爬起来的江子渊狠狠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没有搭理一脸蠢样的云慕迟。只是扫了眼一脸狼藉的房间,看了眼沈若涵:“这个样子也没办法治伤了吧?我自己回去拿点药膏擦擦。”
说完,江子渊抓着自己的胳膊便往外走。
沈若涵瞪了一眼云慕迟,但还是抬腿跨步挡在了江子渊的面前。
“给你。”
沈若涵唇角一撇,捏着自己手中的一瓶药酒递了过去。江子渊看了她两秒,随即将目光落在了药酒上,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接。绕开了她,朝着外面走去。
沈若涵挑挑眉,也没生气。
身后突然一颗脑袋冒出在她的肩膀上,带着无辜的声音道:“那小子真没礼貌啊,涵涵你就应该让我揍他一顿再出来的。”
“然后让我揍你一顿?你忘了我的任务是保护他了么?”沈若涵斜眸瞥了一眼身旁的某人,无奈的反问。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想阻止你嘛。”云慕迟垂下眸,略显低沉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忧郁,声音越来越轻,轻到几乎不可闻。
沈若涵也好似没听到似的,但却微微叹息了一声,转头突然抬手,在他的脑袋上摸了两下。
就像正在被顺毛似的,云慕迟抬了抬眸,看着沈若涵一下一下在他头顶上轻轻安抚的动作,虽然有些像摸小狗,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勾起唇角,笑的颇为灿烂。他直接抬手抱住了沈若涵,脑袋埋在她肩膀上蹭了蹭。
虽然知道你是让我再等会才这么做,不过……他家涵涵,对他还是很心软的啦。这个,可是无法掩盖的事实哟。
沈若涵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时,云慕迟还在使劲的在她身上蹭蹭蹭,闻着她的气息补充能量。
“好了,现在咱们再来算算李大夫这件事吧。”夹杂着轻笑的声音下暗藏着事后算账的,浓浓危机!
“……嗯~嗯!?”云慕迟先是美滋滋的应下,随即猛地反应过来,睁大眼睛的下一刻。
……
……
“公……公子,要不我给你解开?”李大夫一头汗颜的看着被结结实实绑住的某人正蹲在地上扭啊扭的。
“不用!”云慕迟毫不在意的扭了扭,自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蹲着,然后垂眸盯着自己身上的绳索,抬眸亮晶晶的瞅着李大夫,得意的扬了扬下巴:“你不懂,这是爱的捆绑,这是涵涵对我深沉的爱,你是不会懂得~”
……
……其实压根就是不想你继续粘着她才把你绑起来的吧?
李大夫盯着云慕迟,心下揣测,要挑个什么时候,他得帮这孩子看看脑袋,看是不是得了什么恶疾,不知道还有没有得医啊!唉!
*
沈若涵刚踏出房间,走出一段距离后,正准备朝着江府的方向前去赶上江子渊,但却突然发现了倚在门口的江子渊还未离开。看见沈若涵走了出来,他抿着唇站直了身子,望着她,忽的伸出了手,摊开。
冷冷瞧着她的双眸依旧冰冷,温润儒雅的面相上故作淡定。
沈若涵忽的轻笑了一声,将手中拎着的药酒递了过去,放在了他的手中。江子渊反手抓住了药酒,也抓住了她的手腕。
嗯?
沈若涵正疑惑的时候,江子渊拉着她的手腕,伸出另一只手将她的衣袖突然全部拉了上去。
白嫩纤细的手臂上,手腕上的一截青紫色的痕迹全部落入了眼帘,看见这一幕,不免让人心下一紧。江子渊的眉头皱了皱眉,眸中闪过狠厉,但稍纵即逝。
连当事人沈若涵都有些惊讶,没想到竟然伤这么重,她都没察觉到。
不过……
看着江子渊沉着脸,一声不吭的将药酒在他手上抹开,然后往她手臂上轻揉着的动作,沈若涵突然有些……
受宠若惊?
难不成这货,真的脑子坏掉了?
江子渊抬眸瞥了沈若涵一眼,发现对方始终皱着眉,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的江子渊,顿时想歪了。
“抱歉……”
“嗯?”思绪突然被打断的沈若涵疑惑的抬眸看了眼江子渊。
“这次……是我的错。城东那里,虽然是那小子先挑起的,但事后挑衅的,是我。所以,怪我。”
沉默了良久,沈若涵的手臂依旧被他不轻不重的揉着。看着他垂着头说出这话的模样,她想……这人一定不经常道歉。
迟迟未开口的沈若涵勾唇,笑了笑,终于开口。
“我的任务,只是保护你,所以……无论你是恶趣味的挑衅我,还是不服气的挑衅别人而惹上麻烦,我都不会怪你。唐大叔说过,作为保镖的工作就是保护,所以作为保镖,这些事都有可能发生。我,也已经做好了觉悟。所以,不会怪你。”沈若涵缓慢的道出这些,唐思已经不下N遍跟她说过的话。
江子渊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她:“所以,即使这样,你还……不讨厌我?愿意留下?”
“你怎么会这样想?”
看着沈若涵有些奇怪的抬眸看他的一瞬,江子渊急促的吸了一口气,屏息有些紧张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