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见过陛下。”
凌清城蹙眉，看着仓皇失措跪倒在他面前的一众，不悦地问道：“何事这般仓皇？”
“禀陛下，苗将军又进宫寻您了。”
苗将军？
身后垂首而立的惊华眼睛眨了眨，难不成，凌清城那个脾气暴躁的表妹当真成了女将？
“朕不是下令禁止她入御书房了吗？你们干什么吃了？”
凌清城语气里的不耐显而易见，那个疯丫头一见面就和他切磋武艺，输了那么多次还不放弃。
王总管有些憋屈，还带着无奈：“陛下您也知道，苗将军那本事，奴才们哪个拦得住啊！”
这倒是，这疯丫头十五岁随他入战场，如今也三年了。若是能轻易被拦住，倒也稀奇了。
凌清城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身，“罢了，她人呢？”
王总管马上到嘴边的话噎了一下，才小声答道：“刚刚林统领前来，被苗将军拦下了。”
后面的话不说他也能明白了。
“让他们两个闹腾吧！”
留下这句话他没有再交代什么，便协同紧跟着的惊华进了殿内。
凌清城进了殿门便没再理会惊华，他径直走到殿内唯一的书桌前，拿起桌上的奏折开始批阅。
惊华略扫了一眼殿内的摆设，紫檀木制成的书桌书架此时已然变成了花梨木，殿内的主色调也由代表皇室的明黄色变成了淡蓝色。
一眼可及的不过这些，却也都已经变成了当今新皇的喜好。
惊华低下头，恭敬地站在内殿的门帘处，以备随时听命。
陌生的熏香，新加的摆设，使她更不敢放松。
“惊华，过来研磨，杵在那里做什么！”
凌清城的声音更是让她心弦一紧，不同于曾经的青涩稚嫩，如今他的声音带着成熟和几分沙哑，更是令人心动。
惊华领命往凌清城的书桌走去，一步一颦极其标准，脚步急促却不慌乱。
她自行取过一旁的墨块和砚台，开始研磨。
“惊华啊，你其实该多笑笑的。”
凌清城的声音又一次想起，惊华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什么时候这么爱说话了？
不过，多笑笑？
“回陛下，奴婢没有值得笑的事。”
凌清城听言沉默了许久，直到惊华以为他会一直沉默的时候，他才出声：“留在宫中，在朕的身边，难道还值不得你一笑？”
惊华研磨的手顿了一下，留在宫中？留在他身边？
若是以前，她定是兴奋地乐不思蜀。
可是如今，留在他身边只会更痛苦了……
“陛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惊华语气平淡，像是完全不在意，自然也不晓得她这句话本有不敬之罪的。
凌清城却带着几分笑意，放下刚刚批改完的一份奏折说道：“朕既问你，自然是想听真话的。”
“奴婢觉得没有值得笑的。”
她低头研着墨，完全没有注意到凌清城僵住的脸色，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常言伴君如伴虎，奴婢虽说现在无事，但是说不定哪天惹了陛下不喜，下场定是不好的。”
“伴君如伴虎？”凌清城咀嚼着这两个字，慢悠悠地问道，“这便是你的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