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在大厅上,父亲说了那番的话,幕采和父亲在湖中亭分开后,就变得不得不忙碌,就是所谓的被迫忙碌了。
多亏了现在坐在软榻,悠哉的吃着糕点的三姐姐幕清所赐,都城内最好的裁缝快将“红袖院”给踩平了。
“四小姐,来,举下手,这就对了。”裁缝手中捏着尺子,给幕采量着腰围和肩宽。
幕采板着脸,说伸手就伸手,说转身就转身,不过,脸是越来越黑了。
该死,衣服一套就够用了,何必这么浪费。
玉儿看着面色比往日更臭的小姐,笑着开口,“辛苦了,大家喝口水再继续吧。”说完让小丫鬟将她们领走了。
“小姐,哪家小姐会像你这样讨厌新衣服呢?巴不得每天都穿着新衣服四处溜达,一年都不重复呢。”玉儿拿过糕点,放在桌子上。
幕清也好笑的抬头看着幕采,“你呀,在这般下去,我们家搞得只剩下两个女孩和一个尼姑了呢,弄得自己静修似得。”
“三姐姐,今天是吹什么风,怎么你就过来了?”幕采抬头看着靠在软榻上的幕清,要不是幕采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景象,搞不好也会心跳漏个半拍。
在她看来,幕家的女儿,包括已经出嫁的大姐姐幕婉,四个人各自有着自己的特点,其中最最特殊的就是这个三姐姐幕清了。
身处名门世家,但是却有着别色的妖娆,致使三姐姐出门都是坐在马车上,或者带着面罩。但是三姐姐也是全都城所有千金在内,数得上的才女,三岁识字,五岁能舞,六岁便能作诗,让凤凰学院的院长破例在其未满七岁,便收其为生,自己亲自教育至今。
从八岁开始,便被皇上任命为大公主上官凤的侍读,直到如今。这甚是羡煞他人,能和长公主一起长大,代表着以后的感情匪浅,这就不是一般所能够媲美的了。
“看你说的,姐妹间时常玩耍,也是正常,怎么你就觉得奇怪了,甚是伤我心。”幕清说的话,是如此哀婉,如果能够将脸上的不以为意去掉,似乎更人取信与人。
“玉儿,你去看看厨房蒸的年糕好了么,我记得三姐姐甚是喜欢我着小院子里的食物。”幕采对着玉儿点了点头,玉儿知道三小姐有话要和自家小姐说,便识趣的出了门。
“说吧,没有什么事情不能对着玉儿说的。”幕采看着玉儿关上的门,冷着声音说道。
“看来你也知道,虽说她是照顾了你这么些年,但是你也要多多堤防,我见到她鬼鬼祟祟的做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幕清立起身子正色道,自己这个四妹妹,年幼时多半时间是和这个丫鬟一起度过,如果有人对自己说,上官凤靠近自己是有图谋的,自己也会一时半会难以接受的吧。
“三姐姐,有些事情也许眼见不一定为真,只要事情没有真的发生,我就会如此相信。”幕采转头看着一脸不解的幕清,认真的说道。
看着仍然不解的三姐姐,幕采站立起身,走到窗口,让冷风抚着自己的脸。
“何必呢,本来生活就已经诸多不易,难得有了自己相信的人,为何要去怀疑呢?我宁愿相信他人,为了这份可笑的信任死去,也不要时时刻刻堤防别人,让自己沦落到人间地狱。”幕采坚定地说着,握紧拳头。
幕清愣愣的,看着幕采小小的身子在阳光下,泛着金黄色的光圈,这样的言辞,深深地震撼到了幕清,直至多年后,看到幕采就算受到来自深爱的人的背叛,也依然骄傲的微笑着,活着,她才真的相信,幕采也是这般为爱孤独。
幕采说完后,转头看着幕清,没发现角落里,玉儿咬着牙,不让泪水落下。
喝完午茶后,幕采又遭受了轰跑,珠宝阁捧着这个季度刚刚设计好的新款的珠宝来找幕采。
幕采抚着额头,刚刚送走了慕青,母亲就来了,她可以对着幕清板着脸,总不能板着脸对着母亲吧,幕采只好任由母亲在自己的手上和耳朵上,来回戴着玩意。
“采儿,你觉得这朵珠花如何?”上官晚晴捻起一抹珠花,问着幕采。
幕采一扫那朵珠花,看着上面点着的小珍珠,点了点头,很好,比之前的那个发簪的珠子笑了很多。
“呀,我也觉得这多珠花好呢。”上官晚晴笑着拍了拍手。
最后,上官晚晴手一挥,霸气的将店主带来的珠宝样式全收了。
你这样问我,还有意义么?意义在哪里啊?逗我的吧。幕采一脸黑线。
因为今天就要参加秦相的孙子百日的宴会,更是幕家四小姐第一次出现于人前,玉儿早早的将幕采从床铺中拉起,惹得幕采抱怨连连。
玉儿笑着听幕采的抱怨。
“这么一大早的起床,秦家是要一大早就要宴客么!”幕采闭着眼,任着玉儿给自己摸脸。
“今天对小姐你可是很重要的,所以呀,早起就是了。”玉儿拧了拧水,给幕采擦了擦手,小姐要是早上不是自然醒,就会特别难缠,比平日更甚。
“是办生又不是赶着投胎。”幕采难得说些难听的话,因为平时严谨惯了,也只有在起床片刻,才会如此真性情。
“这话你说说就好了,可别让他人听见了。”幕清打了个哈欠,笑着说。
“她是什么来的?谁让她来的?”幕采嫌弃的指着幕清,问着玉儿。
玉儿笑着给幕采换衣服,“因为今天是个大日子,对小姐特别重要,所以,三小姐就过来给小姐指点下,玉儿对这些衣服不甚了解,搞坏了,夫人可是饶不了玉儿呢。”
幕采低着头,看着身上穿着的衣服,是带着褶皱的桃红色流苏裙,幕采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平着的刘海,因为还没有完全清醒,朦胧的双目,不带脂粉就红润光泽的脸蛋,脱口而出,“没想到自己还是个美人胚子。”
马车踢踢踏踏走在街上,幕采一路都绷着比以往更差的脸色,尽量让自己不去瞧马车上的幕清,幕淼甚至是母亲的笑脸。
该死的,幕清这个大嘴巴,一时说漏嘴罢了,有什么好说的,连出门的时候,父亲也笑着说,我们家采儿也开始爱美了呢,哈哈!
哈哈个球,幕采在心里恶狠狠地吐槽。
马车一路行,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幕采一时不甚,就撞到了马车的窗板上,幸好为了保暖,窗板都是垫着布料,幕采才没有什么大事。
马车外传来一阵嘈杂声,上官晚晴钻了出去,过了会撩开帘子,说,到了,出来吧。
幕采抚着玉儿手下了马车,才发现自己的马车就是停在秦府的门口,不过自己的马车对面还停着另外一辆马车,此时,一位似乎和自己同龄的女子正从马车出来,一抬头,幕采就听到一阵倒抽声。
此女子身穿着一身的白色麻衣。
麻衣,是家里死了人的时候,才会穿的,安阳出事的时候,幕清她们就是穿着麻衣。
女子一脸哀伤,蹙着柳眉,让人不惊对其起了心疼。
幕采听到身后的幕淼口气中充斥着不满,和鄙夷的声音。
“她就是林海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