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小半个时辰,堂屋里的柳家人才算是各自散去,各回各房,拴上了门,只剩堂屋里的周氏破口大骂着。
“那小蹄子是越发的长本事了!我早说过,死丫头留不得,你偏偏硬是让她活下来,当初小贱人简氏没了时,就应该把她们母女两个一块葬了!”
尖锐狠辣的声音异常刺耳,柳老头似是沉默着,躲在柴房里的简璃,听得清清楚楚,抿着嘴,脸色难看的很。
原先还以为周氏只是刻薄,再怎么样也不会下毒手,如今看来,倒是她自个把人想的太好,能把儿媳磋磨致死,把一个孩子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不光是心狠,更是手毒。
既是如此,那她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礼尚往来,问心无愧便好。
又等了一会,堂屋的门虚掩了起来,周氏和柳老头应是回东屋歇着了。
悄悄的出了柴房,简璃先是来到西厢房的窗户下,柳成才和魏氏在屋里小声的说着话,听了一会,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与她无关。
来到西厢房门前,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青玉瓶,扒开塞口,里面是银色的药粉,轻嗅几下,似是淡淡的莲香,却有夹杂着一股子腥甜味。
倒出一小撮,均匀的洒在门缝里,随着冬日的寒风,慢慢渗透进西厢房里,直到银色的药粉再无踪影。
嘴角勾出一抹邪笑,简璃悄然无声的转身又去了东厢房。
屋里钱氏隐约的在哭,对着柳成实和儿女低低的哭诉,话语间不断的抹黑简璃,一股脑的脏水泼着,听了一会,连她自个都觉得自个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不肖的摇摇头,对钱氏,她可不会手软,剩下的药粉直接倒出了一半,洒在门缝里,看到药粉消散完后,才去了堂屋。
周氏和柳老头住在东屋,柳莲儿住在西屋,原先西屋是给柳成义的,后来加盖了一间宽敞结实的西厢房后,柳成义便搬了过去,西屋就空下来给了柳莲儿。
最后剩下不多的一撮药粉,大半洒在了东屋的窗棂缝里,余下的,则都给西屋柳莲儿送了过去。
她洒的这些药粉,名为:惑心蝉,是生长在空间深山悬崖上的一种药草,每株花开三朵,花蕊为赤、气味腥甜,花瓣如雪、薄如蝉翼,取完整的一朵花,晒干碾碎便可。
没有别的效用,正是药如其名,惑心蝉,惑人心魔,谁没做过亏心的事?这惑心蝉就是让隐藏在心底的亏心事、污秽的心思彻底放大,亮出来,相信,明个儿柳家定是热闹至极。
天色渐晚,随着药效的发作,柳家人昏昏欲睡的都歇着睡了,一觉好眠,连到了晚饭时辰都不曾醒来。
简璃心满意足的进了空间,和玄风、玄玄月玩闹了一会,两只是越发体壮高大,像是变异了一般。空间内种植的东西还是上辈子种下的,成熟后她还没来得及收,就一直挂在枝头上,后来穿过来后,又没时间想起来。
查看了一番仓库,见里面分门别类的存放着满满的东西,便歇了心思,让它们长着吧,不然收割后,还是会再次长出来。
回到药府的房间里,修习了一会体术,脑子里又想起了某个无耻的男人,心里顿时烦躁的厉害,有种受制于人的感觉。
她没耐心了。
瞬移到医堡内的实验室,原先制定好的二次洗髓,此时被她提前了。
第二次的洗髓比起第一次,要远远痛苦的多,如果说第一次是排毒养元气,那第二次就是改制筋骨,痛苦不言而喻。
等她虚弱无力的完成洗髓后,整个人像是掉到沼泽地了一般,浑身都是厚厚的污垢,相比于第一次,这次的洗髓更加的彻底,而药经功法,她亦是可以开始再次修炼。
在空间打坐到天亮,简璃浑身是从没有过的舒爽,就是上辈子引气入体后也没有这般的感觉,看来老人们说的不错,天赋体质的优劣,决定了起点的高度和未来的成就,这句话虽不是绝对,但也差不到那里去。
这算是重生后的第一件喜事,这具身体的天赋体质,比起上辈子,真的是云泥之别,估摸八成是遗传了她那不知道在哪的生父的。
至于简氏,这具身体的天赋绝不会是遗传自她,记忆里,简氏虽是恭敬贤惠,勤劳温柔,但其喜欢掉眼泪,动不动就眼泪流个不停,体质又是偏弱不好,像是一朵蠢白的小白莲花,要是生活在内宅里,嫁个吃喝不愁的男人,倒是能得到几分怜惜。
可惜不知为何简氏嫁到了农家,还碰到了周氏这般的婆婆,性子太软、身体不好、又爱悲伤秋月的流泪,加上周氏本就不待见她,可谓是风霜交加,日子苦若寒冬。
感叹一番,简璃忽然对那个生父起了似好奇,无奈简氏到死都没有留下一丝一毫,有关于她生父的话语,哪怕是只言片语提提都不曾出现过,最多的就是一个人莫名的躲在一边掉眼泪。
出了空间,天已蒙亮,柳家院里却静悄悄的,简璃笑笑,看来柳家人还未从梦里醒过来。
刚开了柴房的门,一低眼看到自个经过彻底洗髓后白皙嫩滑的手指,虽说还是骨瘦如柴,但肤质好到了极点。
拍了下额头,差点忘了。
赶忙关上门再次进了空间,翻找出上次没有用完的褐色药膏,用银勺挖出了一点,细细的晕开,在肌肤上薄薄的涂了一层,眨眼间,又变回干瘦枯黄的样子。
这一晚,柳家人是睡的格外的香,等天大亮时,才悠悠转醒。冬日天亮的晚,可想而知,天大亮后,早上都过去一半了。
东屋周氏一醒来,透过窗棂上糊着的窗棂纸,见外面天都亮透了,顿时心里咯噔一声,这是睡了多久?昨儿个晚饭似乎都没吃。
忽然又想起昨儿个别人带来的信,四儿子今儿个下半晌可能要回来,昨儿个用完午饭还想着去卖些肉回来准备着呢,想着,心里急了起来,赶忙掀了被子起身穿衣。
一阵冷风进到被窝里,柳老头被冻的打了个哆嗦,眼还没睁开,嘴里就呵斥着:“老婆子不睡觉,做什么?”
“哪里还能睡?也不看看都是什么时辰了,今儿个可真是怪……”说到后面,周氏怪异的嘀咕了一句。
柳老头望了眼窗户,顿时惊讶的坐起身,那边周氏已穿戴好,回头望了眼老爷子。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面前是刘老头,是她熟悉了几十年的人,却忽然眨眼间一阵模糊,变成了一位清秀可人的少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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