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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随却看见了站在龙云漠床前的洛诘。
洛诘已将珠子收回口中,想着,良岫与这水蛭是形影不离的,却为何这个东西自己回来了,而不见良岫?
再有,他不在良岫身边保护她,却跑回来做什么?难道良岫遇到了极大的危险无法脱身,让凤随来报信儿?
可是,凡人肉眼凡胎根本就看不见他,他又该如何报信儿?
确实如洛诘考虑的,虽然凤随不是来报信的,但是他的确是无法和凡人交流。因为他们看不见他也听不到他。
眼看着滴漏一滴一滴向着子时迫近,凤随只得放下架子,走到洛诘面前。最起码,这个洛诘知道自己的存在,还能救了自己。
他摘下耳边的金羽,因一片金羽只能用一次,当他摘下它时,它便立时化为一片金色飞尘,从凤随白皙修长的指尖滑落,只留下几点金星儿在闪烁。
洛诘终于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凤随,却忽然很想在他那张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的傲慢的天仙脸上呼一巴掌。
“良岫的血,给龙云漠喝!”一只茶叶罐被举到洛诘的鼻子底下,隐隐透出清香。
他居然用命令的口气对自己说话?可是洛诘来不及计较他的语气,因为子时马上就要到了。
他接过茶叶罐,说了句:“等着,我一会儿有话问你。”
这语气同样让凤随心里不舒服。
洛诘快步走到龙云漠床前,不由分说将其唤醒,只说了句“王爷,该吃药了。”还未等他回过味儿来,便将良岫的血一口给他灌了下去。
入口的这滋味,让睡得迷迷糊糊的龙云漠,一下子惊醒了,这味道太熟悉了,忍冬花的芬芳和清茶般的回甘,还有周身绵延至每一个毛孔的舒畅,以及之后的彻骨的疼痛。
近三个月了,这种感觉已经融入骨髓,成为龙云漠生命的一部分。
这让他如何不激动?
“良岫回来了?快让她来宜康殿,我要见她!”
可是站在床边的洛诘,手里举着那只空了的茶罐,听着子时的更鼓从夜幕下的长街远远地传来,面色十分凝重。
“良岫,刚刚回来,身子还很虚弱不宜移动。王爷还是好好歇息,等明日再见吧。”
短暂的疼痛过后,龙云漠微微喘息着,“难道她受伤了?重不重?既然如此,还是我去看她吧!”
说着便掀开被子要下床。
“王爷刚喝了……药,还是先歇着为好。”
“我现在一定要见到她!”不顾双腿发软,头晕目眩,龙云漠执意要下床。
“金!青禾!王安!谁在外面,快给我备轿!”
“王爷不必喊人,我已经打发他们走了,王爷也不必去问杏轩,因为良岫,根本就不在那里。”
“洛大夫此话何意?”
“我们没有找到良岫。”
“没有找到她,这血却是从哪里来的?洛大夫有话尽管直说,不要与本王故弄玄虚。”
“我又何尝不想立刻找到良岫,早点让所有人都得以解脱。可是,我们当真是没有找到她。这血确实是她的,她不是普通女子,是传说中的凤随寄主,自与常人不同。她定是被困住了,所以才用她自己的方法将血送了回来。”
“凤随寄主?她果然是?”
“怎么?王爷竟然不知?为什么圣上执意要你与良岫成亲?为何此世间成千上万的女子,却唯有良岫的血可以救你?因为她是就传说中的凤随寄主,玉魄转世的女子。可以解了你的无解之毒,可以助你登上九五之尊的那个人!”
“我以为那,只是传说。”
“传说?王爷被偏见和愤怒遮住了眼睛和心,根本就没有耐心去思考和查问,就将她作为一个传说束之高阁?”
见龙云漠沉默不语,洛诘叹了口气,“为何不肯,掀开面纱看一眼?我要去找她,看看我这个罪魁祸首,还能不能找得到她。”
言罢,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