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送霍思妍三人离开,才转头看向已经安静了一会儿的安夏,道:“你知道你刚才闯了多大的祸吗?”
闯祸?
安夏抬头,眼里是深深的不解。
她闯什么祸了,不就是自己喜欢的书被一个村姑抢了,自己气不过,去要求还书吗?
谁让她穿的那么寒酸,还长得一副狐媚样儿,她就是看着不顺眼了,怎么啦?她就是想要教训教训那卖骚的小贱人,谁让她撞倒她眼皮底下啦!
可那可恶的小贱人居然敢跟她动手,还弄伤了她的胳膊,现在还疼的跟针扎似的,背后还火烧火燎呢!她都怀疑,背后会不会出血。
有没有搞错,被打的是她诶,到最后怎么还成她的错了。
她哪里有错?
别说是这镇上,就是整个栾郡,有她怕的人吗?有人敢说她错吗?一个村姑打了她,她难道还不能还手了?
安夏越想越不服气,猛地梗起脖子,瞪大眼睛,眼里噙满了泪珠,大声叫着:“安叔,你今儿是怎么了?我受委屈了诶,她打我,还让那两个贱丫头杀我,你没看见吗?我可是你最疼的夏儿,你怎么能这样?”
说完,用袖子抹了一把梨花带雨的小脸儿,不管不顾的就冲了出去,两个丫鬟站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跟着她,别让她又跑丢。”安叔无奈的扶额,大声吩咐带来的家丁。
随即,走向书局掌柜,将一个钱袋放在桌上,“掌柜的,不好意思,把您这地方弄乱了,这些银子您拿去修下损坏的物品,如若不够,随时去安德堂找我。”
“安管家,看你说的,今儿是意外,意外……”书局掌柜看了眼鼓鼓的钱袋,就知里面银钱必定不少,脸上堆起一堆笑纹儿,声音含笑的跟他寒暄。
安叔怕安夏跑回去乱说,急着回去,看掌柜这儿也没什么事儿,就寒暄了两句,疾步走了出去。
回到安德堂,刚进后门,就听到客厅里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和颠倒黑白的喊杀论调。
紧走几步,站在门口深深的叹了口气,才调整心情跨进客厅。
就见安德堂掌柜坐在上首,安夏伏在他腿边,抽抽搭搭,用尖刻狠辣的语言讲着是非不分,黑白倒置的话,掌柜夫人坐在一旁柔柔的抹眼泪,时不时偷偷撇一眼她的夫君,随时准备给自己女儿搭话。
安叔看着两个女人的样子,心中有些不耐。
慈母多败儿,更何况这一家子还不是一个慈母,一味纵容,却不去教导。
这丫头是越来越变本加厉了,再不加以教导,就真的废了。
这孩子若是他的……
安叔眼里闪过一丝厉色,随即隐没,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他又不是这孩子的家长,这事儿没有如果。
刚进厅堂,安德堂掌柜就看到了他。
眼眸瞬间亮起,就像找到救星一样,迅速道:“杏儿,你带夏儿先出去,我与安先生有事要说。”
“好的,老爷。”坐在一旁拿着帕子抽抽搭搭的女人胡乱的在脸上擦了两下,袅袅的站起,走至安夏身旁,伸手扶她,“夏儿,娘带你出去,有什么事儿跟娘说。”
“不!”就在掌柜夫人的手附上安夏胳膊时,安夏迅速挣脱,双手死死抓住掌柜衣摆,大吼一声,“爹,安叔不帮我,你也不帮我吗?你们都不喜欢夏儿了,夏儿在外面受了那么大委屈,你们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安叔直接把人放了不说,还让我道歉,你倒好,我回来这么久,把事情说得那么清楚,你理都不理我。”
同时,眼中的泪迅速下落,糊了一脸,就像是她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却无处诉说,无人给她讨回公道一样。
整个人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好像全世界都是她的敌人,而她视为救命稻草的人,似乎也抛弃了她。
掌柜夫人也不走了,哽咽变成了哭泣,边哭边上眼药,“老爷,你看咱们夏儿哭的这么伤心,肯定是受了委屈,咱们安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至少在这镇上也是有头有脸的,您……”
“行啦,安先生在这,你们还不嫌丢人吗?”掌柜没等她说完,直接烦闷的吼了一句。
本就被安夏哭的心烦,平日里不管在外面怎么样,在他面前乖巧的丫头,今儿不依不饶,平日里解语花样儿的夫人,今儿也好像没了眼力界儿,他是真不耐烦了。
掌柜一声吼,彻底将两个哭泣的人儿震住了,哭声就像按下了休止符,戛然而止,双双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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