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夫仿若未觉,也没理会妇人,接着自己的话茬儿道:“她这是肝火太盛,郁结于胸,不知道是什么契机,将她体内的火气散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我这分明是被打的。”霍大花瞪大眼睛望着郭大夫,满脸的不可置信。
脸上分明写着——不信!
“不管是什么契机,你都该感谢它,要不是你的火气发出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会重病,一病不起。而现在,你的火气发出来了,等到全部散发,就好了。”
郭大夫欣赏着霍大花红肿的半边脸,配合着扭曲的表情,活似厉鬼神情,把自己的诊断一一道了出来:“你要硬说是被打的,老夫也无话可说。哦,对了,老夫劝你,最好在你的脸好之前,千万别再动怒,否则你的脸就算好了,也会留下很深的疤痕。”
“不,不会的,不可能……不,娘,不可能,不可以,我的脸怎么能……”
郭大夫的一句话,令霍大花彻底陷入了魔怔,疯狂,整个人显得都有些不正常了。
“花花,花花你醒醒,不会有事的,相信娘。”妇人一边安抚失控的霍大花,一边转头看向郭大夫,“郭大夫,你说句话啊,算我求您,我们家花花不能有事啊!你救救她,救救她。”
“郭大夫,你一定要救小女,算我霍仁欠你一个人情,无论什么时候,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我霍仁能做,一定不推辞。”霍仁姿态再次压低,整个人躬身九十度,对着郭大夫一撮,“求郭大夫务必救小女。”
“郭大夫,求你救救小妹。”霍松紧跟霍仁,正对郭大夫行礼。
在医者眼中,病人本就是一视同仁,郭大夫并不是不想出手,只是对他们家的所作所为有些不耻。
这才百般刁难!
可此时看到哭作一团的母女和行礼迟迟不起的父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无论多么可恨的人,在对待自己喜爱的子女时,都是一样的心情,一样的付出!
郭大夫深深叹了口气,罢了!就冲这份亲情,他也不想再刁难了。
更何况,现在确实天色已晚,走回草庐还需一段山路。
他可不想借住在这让他觉得不耻的房子里一晚上,更不想对着这几个让他恶心的人多待一炷香。
于是。
“老夫给她开副药,前提是她这段时间不能动怒,否则……老夫丑话说在前面,若不听老夫的话,到时候出了问题,老夫可就爱莫能助了。”
“郭大夫放心,我亲自盯着她,一定不让她出岔子,郭大夫快开药吧!”妇人搂着霍大花,鼻子抽泣着,听了郭大夫的话,立马表决心。
低头看着已经安静下来,半边脸已经开始长出脓包,鼻尖通红,抽抽搭搭的霍大花,眼圈又是迅速红了下去。
郭大夫转身放下药箱,环视四周,却发现屋内连个做样子的书桌的没有,只得对着一直弯着腰没起来的父子俩提声道:“拿纸笔来。”
霍松迅速起身,走出门去,吩咐了两声。
片刻,一个小厮端着笔墨,拿着一沓纸来到门口,将手上的东西递给等在门口的霍松,退了下去。
霍松立即转身,将纸笔等物一一铺在床边的小几上,转身一个抱拳,对这郭大夫道:“郭大夫,委屈您了,请。”
郭大夫也不矫情,走过去,拿起笔,蘸了蘸墨,站在桌边,笔走龙蛇的写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张药方从他笔下成型。
郭大夫放下笔,拿起桌上的药方,稍稍吹了两下,直接递给霍松,道:“这药是发气性的,她身上的肝火必须全部散出来,才能对症下药,所以这几天她就不要出门了,这病吹风和生气都容易引发更深的病症。老夫言尽于此,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拿起药箱向外走去。
这次,没有人再阻拦他。
郭大夫到了门口,又停住了,转头看向屋内,道了句,“药方早晚各一次,一日两次服用,十天后老夫再来。”
……。
无论是大门外,还是霍仁家里发生的事,霍思妍都是不知道的。
此时的霍思妍刚刚将与自己讨论大棚的方案具体如何实施的里正送出门,走到她娘所在的屋门口。
正踟蹰着,要不要敲门进去。
“是妍妍吗?进来吧!”
就在霍思妍犹豫不决,想要不要离开时,屋内声音骤然响起,替她做了决定。
“是我,娘。”
霍思妍一边答应,一边推门走了进去。
“妍妍,是有什么事吗?”张氏坐在床上,靠在后面的床沿上慈爱的望着她,声音如秋波照水,温柔美好,抚平了霍思妍有些不平静的心。
“是的,娘,我有些事想和您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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