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一个人穿一双合脚的鞋,那么踩在地上的脚印,会因为均匀受力,使鞋印完整。中文 w≥w=w.但是鸢沂当时留在地上的鞋印,鞋底正中印在地上的清晰可见,但是鞋底周围的印记却模糊不清,显然,是因为她穿了一双不合脚的鞋。即使用鞋子来伪装脚的大小,也无法改变脚踩在地上的受力面积。
我当下虽然没有对她的鞋印有所怀疑,但是留了个心眼,没有完全听她说了什么。而是吩咐竹牙送她回去,路上去听她说,然后向她住处附近的人寻求证实。
在鸢沂离开之后,我哥跟我们仔细谈过了,所以我们在竹牙得到那些消息回来之前,就已经对鸢沂的身份存在怀疑。她为何要扮作男装?即使是扮作男装,穿一双略大的鞋子尚可理解,但是她的鞋子未免大得有些过了,在需要走很远的山路才能到达的目的地,穿着一双过大的鞋子,似乎会平白造成负担,如果那双鞋子是即使走很远的山路也必须要穿的话,那么那双鞋子就一定有必须穿的理由。
以此,不难想到,她穿着那双太不合脚的鞋子,是为了出现在我们面前。
而从第三视角来分析这样的条件,穿着一双过于不合脚的鞋子,是为了出现在我们面前,那么出现在我们面前,是希望那双鞋子带给我们什么样的感受呢?如果我不是我,但是我又了解我,我知道我是个敏感多疑并且善于从细节现线索的人,我就会从这样一双过大的鞋子,和那个女孩细嫩的肌肤,分析出这个女孩的身份,由此,我就会知道,我认为那个女孩是一个世家小姐的婢女。
而这,便是安排了这一切的人,希望我自己想到的。
对于一个多疑心细的人而言,从别人口中得到的线索,或许不会完全信,但是对于自己所现的线索一定要比别人所说的,更加具有可信性。
“所以我们就知道了,有人故意安排了那个姑娘打扮成那番奇怪的样子,是为了勾起我的好奇心。而接下来竹牙所带回来的消息,恰好证实了我们的猜测。”
既然住处已经被人现,现这一切的人还能在我们眼前安排这一切,这个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可是既然他能安排这一切,为何不亲自上门诉说呢?
“那是因为,有绝对不能说的理由。因为大人,也并不是完全确定的,所以才不能说,希望借助我的好奇,来查清楚这件事,这样,大人就可以以一个完全主动的有利位置,来控制事情的走向。”
我们到达了莘地,在客舍落脚。在一个最适合不过的时间,我亲自见到了青姬,还因为青姬的一些话产生了怀疑,当下便委托我哥跑一趟虞国。
说到这里,将桓大人略显得意。
“在我请我哥前往虞国的同时,派人送出消息给家里的守望,让他们两个人分别以不同的身份前往虞国打探消息。我哥按照你一开始设定好的情节,找到了你安排的人,然后打听到你希望我们知道的消息。再回到客舍,而同时,守望在另一边继续打探虞国淮宁大人家的信息。”这就是为什么守望来晚了的原因。
“守望?”将桓大人低眉,他似乎对守望毫无印象。
“将桓大人派人在我家附近打探,是鸢沂姑娘出现的两个月前,而在此之前,守望因为村子里的一些事便已经离开我们家,回到村子里去主持大祭了。所以大人派去的人,是不可能知道守望这个人的,也是因此,我会特别请守望一同前往虞国,大人派去的人未必识得守望,自然不会有所防备。”而我哥只是配合他们演了一场戏,顺便掩护同样打探消息的守望罢了。
“萧夫人,你怎知你的我会派人盯着你们呢?你刚刚不是还说,你出现在我府苑中,因为我没有派人对你的身份进行调查,所以怀疑这一切是我布的局吗?怎如今又怀疑我派了人暗中盯着你们呢?”将桓大人疑似找到我的破绽。
“因为这本来就是两回事。”我却不意外,“大人没有派人查我的身份,是因为大人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而大人派人盯着我们,虽然这个人隐藏得很好,很难被察觉,可是既然我们一开始到来,就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在某个人的安排之下,那么对于身边出现的所有人,我们都理所当然的可以用第三种视角进行观察。”
将桓大人派去盯着我们的人,是客舍的老板。
我们到了城中之后,便包下了客舍,平日里以客舍为据点,对所有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堂而皇之地进行分析和互换,多数时间在客舍的大厅里,旁若无人地聊起案情。可是老板对于我们所聊之事,从未有过过问,甚至视若无睹,按照正常人的角度来看,他一点都不意外我们所讨论之事。若换做了毫无关系的人,恐怕即使不会上前打探透漏个其他什么消息的,也会因为胆小怕事,避之不及。
但是像客舍老板一样大大方方的,想必一早就有人交代过了。
在我们当下落脚的同时,便也察觉了,老板对我们的态度,当我们一行外地人出现在城中,并对客舍老板表示要包下客舍,如果没有其他人一早的授意,老板势必会向我们打探一下,我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路过这里所为何事。否则这老板对我们这些突然出现在城里的人,心也太大了。
“大人是故意安排老板等候在那里的,想必大人也一定交代过老板,什么都不要问。”只需要尽数将我们的对话记下,暗中回报给他就足够了吧。想到这里,我觉得有些讽刺,“大人之所以会刻意交代老板什么都不要问,并不是大人失误,而是因为,大人唯恐我会因为老板的话而有所怀疑。”
因为担心与我们搭话的人有所失误,会令我们起疑,所以却反而留下了破绽。
“看来,萧夫人对我的计划早已知道得一清二楚,既然如此,萧夫人为何还会来到莘地,难道萧夫人对这件案子真的那么感兴趣吗?”将桓大人的语气,不是挑衅,有一点点疑惑而已,而他不过是更想要确定我们来此的心意。
“咦?”我作势困惑,“出现在将桓大人府苑上的那一日,我不就已经说明了来意了吗?”
他一个诧异,然后仔细回忆。
我第一次拜访他府苑上的时候,便说过了。
……昔日曾与大人祖上有些渊源,如今听闻异事,担心九州祸乱重起,故而特来探望,还望大人予以方便。
这样的话。
将桓大人猛然觉醒,诧异之余,哈哈大笑。“萧夫人真乃奇女子。”
“只是当时,我并不知道,大人祖上是伏樱氏,而非有莘氏。”我是因帝喾而来,多年前的知己,他是少有能让我佩服的人,既然是他之后,我自然会出面查清楚。
“萧夫人,你所说的真凶……”将桓大人抬手,想要请我说出可以为他解疑的话。
“大人或许误以为,殷夫人之死,与这王宫中的人有关吧。”因为涉及王宫,我认为他自然会担心有一些意外状况会影响到莘国,所以即使遇害的人是他的母亲……或者说,是养育了他的母亲,他在打听我们查案进度的同时,私下里也一定同时在查,但是牵扯到王宫之事的状况,他便帮忙隐瞒了下来。“大人对莘国的气度,令我折服,但是这并不能成为大人隐瞒凶手的理由。我认为大人替凶手隐瞒,是为了莘国,不被外族有机可乘,但是人命关天,本应查清楚事实之后再做定夺,便不会像大人如今一般两难了。”
“萧夫人,可猜到了我以为的凶手?”
“可是孟夫人?”能与殷夫人有过节的,除了孟夫人,很难找到其他值得被怀疑的人。眼见着将桓大人惊住的神情,恰恰证实了我的猜测。“大人曾经提醒过我。”
将桓大人亲口告知的那些,足以成为他怀疑孟夫人的理由。
把所有的线索结合在一起,很容易将故事的原委推断出来。
当年莘国的先国君路过虞国,在某位大人处遇到了后来的殷夫人,并对她一见钟情。而虞国的那位大人在现了莘国国君的心事之后,主动向虞国国君表示,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莘国国君,借以这样的方法,不但可以促成莘国与虞国的联姻关系,让殷夫人以陪嫁婢女的身份去到莘国王宫,落个顺水人情,还可以顺势将自己的女儿推上了莘国国君夫人的位置,可谓是一举三得。
无论得宠的人是自己的女儿还是那殷夫人,都是从自己的府苑中出去,而自己势必得到虞国国君的青睐。若得宠之人是殷夫人,可是殷夫人地位卑贱,不可能威胁到自己女儿的位置,她如果想要在莘国的王宫之中站稳脚活下去,那么唯一的办法便是依赖自己的女儿。如此这般,又可以为自己的女儿巩固后宫的关系。可如果得宠的是自己的女儿,那么自己在虞国的地位,便不可能再有人能够动摇。
如那位大人的意,相比殷夫人更加貌美的,自己的女儿,在大婚之日便成功虏获莘国国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