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阵寒风在他们周围吹,没一个人敢在这种情况下吱声的。
王捕头觉着自己后背就像趴了一个鬼,在使劲掐着他的脖子,让他说不出来话还直竖汗毛。
在所有人都傻愣着的时候,福宝早撒丫子跑了,可惜她刚才浪费了太多体力,没跑几步就跟犯了哮喘病似的,呼哧呼哧慢下了脚步。
慕南淮鹰黑的眼睛,促狭的凝着那抹纤瘦的背影,眼神如利似剑剐在福宝身上,恨不得给她看穿。
“不抓逃犯都在这站着当死人?”慕南淮眯起眼睛,声音冷了八个度。
王捕头第一个回神,一拐子杵向身边的衙役,“赶紧把人给抓回来,要是让人跑了,你们也别想活了。”
几个衙役挂了一身彩,吓的赶紧提刀去追人。
恶臭难当的大牢里,福宝被独自关在一间阴冷的牢房,她坐在枯草上,脑袋靠着墙,呼呼打着盹。
因为累了一天,又饿又乏,刚才跟衙役那么周旋,早就没了力气,一被关进牢里她就忍不住睡着了,没有受一点皮肉之苦,害得她先前还紧张个半死。
慕南淮站在牢房门口,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都被锁到大牢里了,还能没心没肺睡大觉,慕南淮感觉额头那被砸过的地方又胀痛了。
“淮爷,水给您拎来了。”牢头狗腿的拎着一桶冷水,颠颠放到泥土地上。
“把她泼醒。”慕南淮声音不急不缓的命令道。
牢头‘啊?’了一声,对上慕南淮那眼神便没了疑问,赶紧开了锁,拎着水桶朝牢里睡的正香的福宝就是一泼!
刹那间,慕南淮笑了,笑的那叫一个好看,嘴边弯起的弧度扬的恰到好处。
大牢里本来就阴冷,福宝被冷水一泼,立马清醒过来,一蹦三尺高的在地上直跳脚,“卧槽,你们踏马有病啊,没事泼人水干嘛!”
福宝一甩脸上滴滴答答的水珠,气急败坏的直往外飙脏话,可见她是气急眼了。
等她扭过头一看,就看到慕南淮黑着一张脸,眼神闪的诡异。
福宝脸上闪过诧色,随即而来的就是震惊!
她眼睛瞪的铜铃一样大,死死盯着慕南淮看,从两道剑锋一样的眉毛打量到锐如鹰隼的眼睛,再从眼睛打量到薄而优美的嘴巴,然后唰唰看遍慕南淮的全身,就差没绕着慕南淮转一圈了。
就这好像还看不够似的,又仰起脖子重新看向慕南淮深邃无铸的五官。
福宝这表情倒引起了慕南淮兴味浓浓,刚刚还一副跳脚的模样,现在却痴傻起来,“这个盒子是你的吧?”
慕南淮把玩着手上一个木头盒子,里面叮铃当啷铜钱碰撞的声音,唤回了福宝的神。
福宝一个激动,飞扑到慕南淮面前,眼睛里跟闪着星星似的亮晶晶一片,“南淮,没想到你也会来这里,我快要想死你了。”
福宝**的手爪子使劲薅着慕南淮袖口,就差没靠他怀里了。
这个亲昵的称呼和动作惹来慕南淮不经意的皱眉。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谁,所以你才三番四次出现在我面前,企图引起我的注意?”慕南淮轻而挥开福宝的双手,衣袖上留下了晕开的两道湿痕。
福宝还处于激动状态,压根没注意听慕南淮说了什么,可见对方对她一脸冷漠,压根不认识她,福宝就不免心急,“我是福宝啊,你不记得我了吗?你别告诉我,你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慕南淮,你要敢跟我说是,我就抽死你丫的!”
“……”慕南淮眉宇拧的更深,他脑中快速搜寻关于福宝的记忆,确定以前并不认识她,更没有跟她有过接触。
“你不会真的给我忘光光了吧!”福宝这下彻底怒了,“慕南淮,你个没良心的,亏我跟你谈了六年恋爱,从小一块玩到大,你居然说不记得就不记得我了。”
“你与我一块玩到大?”慕南淮轻轻一挑眉,笑着调侃,“我们怎么个玩法?”
福宝张了张嘴,迅速退开两步,凝重的盯着慕南淮似笑非笑的脸。
“你不是慕南淮?”
“我是不是慕南淮,你不是最清楚吗?”
福宝这下也有点懵了,刚才那股激动劲儿早没了,眼前的男人无论是长相还是声音都跟慕南淮一模一样,她还以为是自己男票也穿越了呢。
可是看对方这个性,跟自己男票相差十万八千里,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人。
福宝这会儿冷静下来,才发现对方手里拿着自己装钱的盒子,再一对比男人额头红扑扑的伤,她总算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合着这人是来找她麻烦的啊,强行收税,关她入牢,还用水泼她,现在拿着她的血汗钱跑她面前来招惹她,福宝顿时就没个好脸色。
慕南淮觉着这人有趣极了,一会儿跟他近乎的不得了,一会儿又冲他摆着张臭脸,翻脸比翻书还快。
“看来这盒子跟你没关系,那里面的钱应该也不是你的了。”
慕南淮故意掂量了一下木头盒子,稀里哗啦的铜板撞的咣当响。
福宝心里极不痛快的嘟囔着:“不是我的钱难倒还是你的!”
慕南淮嘴角噙着一丝笑,木盒子在他手上被捏的裂了个纹。
“妨碍公务,拒不交税,光是这两项罪名就够你蹲大牢了。”
“谁说我拒不交税了,钱可在你的手上,我一分都没藏。”福宝冷静的看了慕南淮一眼,脑袋瓜里开始算计起来,“至于妨碍公务,是他们先对我动手的,踢翻了我的摊儿,那可是有好多人看见的,我顶多算作跟他们互殴,他们以多欺少,我可吃亏着呢,如果你非要扣我罪名,那我就无话可说。”
“那这么说,你还有理了?”
“我就算没理,你们也不占理,我们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埋怨谁。”
“那我头上的伤应该如何算?”慕南淮倒想听听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歪理来。
“那是你自己往擀面杖上撞的,不关我的事,本来我们互殴时擀面杖就会乱飞,你非要用脑袋去撞,能不受伤吗?”
这话听的牢房外的牢头都忍不住笑了,再一看慕南淮脑袋上通红不消的痕迹,还真有点那个意思。
慕南淮一个眼神扫到牢头身上,对方立马止住了笑,蔫吧唧唧的低下了脑袋,不敢造次。
“把擀面杖拿来。”
牢头垂着脑袋,一溜烟跑去拿作案工具。
福宝一脸淡色的站在牢里,琢磨着慕南淮那话啥意思,他要擀面杖打算做什么用?
后来,福宝回过味儿了,她一抖搂身上的水,颤颤巍巍的又朝后面退了两步,后背都贴上土墙了,“你不是要拿擀面杖砸我吧?”
“怎么算砸,我就是想让擀面杖飞一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