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妙听了陆青书的话,低头沉思。陈翠红虽然经常被高长胜殴打,但从她平时做事的风格来讲,她并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
这样的人,能任高长胜殴打了这么多年,说明她有把柄在高长胜手里。
“高长胜手里有陈翠红的把柄。”时妙想通了关窍不由自主的说。
陆青书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他的女孩儿就是聪明,一点就通。
“是,高长胜手里有陈翠红的把柄,但....”陆青书坐直了身子沉默了几秒又道:“高长胜手中的把柄,似乎并不真的。”
时妙想了想昨天陈翠红和高长胜的对话。高长胜想说些什么,而且底气十足,显然他有很大把握。但陈翠红几次打断他,这说明陈翠红想隐瞒什么。
“陈翠红想隐瞒的事情,跟我爸爸没有关系。”时妙又说。
陈翠红是个聪明的女人,如果高玉玲是爸爸的孩子,她捅出来会更好,毕竟她现在生活苦不堪言。要是事情捅出来了,爸爸最起码会补偿她。
但她不捅出来,那必然有不捅出来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必然不是因为爸爸。
陆青书再次对眼前的女孩儿投去赞赏的眼神,妙妙一直都很聪明,前世是他误了她。
抿了抿唇,他说:“陈翠红不让高长胜把话说完,不是因为你爸爸,是另有原因,而这个原因有可能跟高鸿盛有关系。”
时妙眼前一亮,是啊,村长高鸿盛昨天做事也很不一样啊。他一向处事公允,高长胜去别人家胡闹的时候,他都是大义灭亲的,但是昨天,却稀里糊涂的把事情糊弄过去了。
而且,他把钱给了陈翠红,而不是高长胜……
看似他和陈翠红之间没有什么,但细想起来总有些违和的地方。
“陈翠红和高鸿盛...高鸿盛他敢吗?”高鸿盛是有些本事,但他能当上村长,是因为他的大舅哥是乡长。
高鸿盛是退伍军人,长的高高大大,很是英武。他老婆鲍金凤家庭条件很好,她哥哥现在是乡长。
据说当初鲍金凤对高鸿盛一见钟情,死活都要嫁给他。不过,这鲍金凤是个泼辣的,村里最有名的泼妇刘金花都不是她的对手,高鸿盛也被她管的死死的。
这种情况下,高鸿盛还敢搞外遇?时妙有些不相信。
陆青书轻蔑的哼笑的一声,“要是陈翠红跟高鸿盛早就好了呢?在鲍金凤之前。”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高鸿盛和陈翠红隐藏的可真是够深的。就是前世,他最后也没听说过他们两人的事情。
不过,那也可能是他不经常回来的原因。
“也有这种可能,”时妙想了想,觉得这种可能性还很大。
虽然爸爸长的不错,但跟高鸿盛完全是两种类型,一个温文,一个高大英武。如果陈翠红就是喜欢高鸿盛那样的人呢?那她就很有可能会因此跟爸爸提出退婚。
这样事情就能说通了。
“我会跟你一起查这件事。”陆青书眼神温柔的能腻死人。
时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事儿了,你还不走吗?”
陆青书: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时妙见他坐在那儿不动,抬腿踢了他一脚,“我要看书了。”
“嘿,妙妙,我们刚才可是说好的,你对我态度....”
“我说什么了?”
陆青书被气乐了,这是明目张胆的翻脸不认人啊!
“好,妙妙你过河拆桥是吧?”
时妙扬起小下巴,“就是了,你能怎么着?”
陆青书忽然笑了,抬头摸了摸时妙的头,“妙妙,你说我能把你怎么着?”
他话里有话,时妙不想深究,打开他的手:“还不走?”
陆青书没有再纠缠,心情畅的快走了。今生的妙妙性子虽然野了些,但是更可爱了呢!
时妙不去理会陆青书,她坐在书桌前打开陆青书给的笔记本。这上面的内容,明显又是针对她不会的知识点。心里有些乱,陆青书为什么这样对她?明明跟他说了,她要上大学,不能帮他了。
想了一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她便不去想,低头认真看笔记本上的内容。现在最关键的是高考,其它任何事情都靠后。
又过了两天,高玉玲出院了。回来后她就来找时妙了。见到时妙,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妙妙,那天...那天...都是我不对,是我鬼迷了心窍,你原谅我好不好?”
时妙冷眼看着她表演,高玉玲难道一直认为她是傻子不成?她就这么好糊弄?她哭一哭,她就能把那天的事揭过去了?
到底是她高玉玲傻还是她傻?
高玉玲哭了一会儿,见时妙没什么反应,咬了咬牙又说:“妙妙,你说你怎么才能原谅我?你知道,我爸妈那个样子,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把你当成亲人的啊!妙妙,你要是也不理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时妙被她的不要脸惊的睁大了眼睛,这是威胁她?不跟她和好她就不活了是吗?
真是可笑。
“高玉玲,我没想到你还能站在我跟前说这种话。你我都不傻,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什么目的?直接说出来吧。”
时妙懒得跟她在这儿多费口舌,她的时间宝贵着呢。
高玉玲一愣,她没想到已经卖惨到这种地步了,时妙还是无动于衷?这不应该啊,时妙明明心很软。
时妙如果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肯定会说:一个人经历了欺骗,嘲讽,疾病,生死离别,心软还硬不起来的话,那这个人就是神了。
“妙妙,我会有什么目的?我是真的来跟你道歉的,呜呜呜...”
时妙膈应的饭都要吐出来了,她冷冷的说:“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我永远不会原谅。高玉玲,不要再想着你我像以前那样了,我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高玉玲还想再说什么,能让时妙心软,但看到她脸上那决然、冰冷的表情,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她擦了眼泪,转身走了。
没有必要再装了,她也就不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