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芸将信翻來覆去读了几遍,喃喃道:“父皇为何要如此,莫非是被人胁迫着离开,”
香妃脸色苍白,颤声道:“芸儿你可别多心,皇上那两天神情平静自然,并无受人胁迫的迹象,不然你可亲自上九道山庄去看看,皇上是否真的是在山上挖宝贝,”
夏芸手中的信笺掉落在地,掩脸尖声叫道:“不要提......不要再提九道山庄,那里面的的人全都是疯子,我这辈子永远不会走近那个什么山庄百里之内,”
香妃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按住肚子,道:“芸儿你别激动,我也只是听探子的回报才知晓皇上的行踪,也曾有侍卫劝过皇上回宫,可皇上一律回绝,最后还发了脾气,不许侍卫出现在他眼前,,,,,如今有三百侍卫遁迹在九道山庄周围,不分日夜监视着山庄的动静,这事儿也透着稀奇,皇上和龚嫲嫲上山后,再也沒有离开九道山庄半步,侍卫回报,皇上每天都扛着锄头铁楸,在后山忙活......这事......满朝文武皆知啊,”
夏芸抱着头颓然坐下,她实在想象不出,自己那个威严的父皇,脱去那身锦绣黄袍,换上一身粗布衣裳,扛着锄头铁球的样子......还有龚嫲嫲,平日里走路都要抖三抖,父皇竟然带上她出宫,这是为何,
香妃俯视着全身簌簌发抖的夏芸,柔声道:“芸儿,你若不相信我的说辞,待会见到俞亲王,大可亲口问他,或者你亲自上一趟九道山庄寻找皇上,你是他的女儿,他肯定愿意见你的,到时你便劝劝皇上,请他回宫吧,”
夏芸神情木讷,低声道:“九道山庄,我去过,那天下着大雨,我昏倒在山庄入口的牌坊下的,沒有人......沒有一个人过來扶我一把,我还以为我会死在那里,我是怎样回到宫里來的,你们一概不自么,”
香妃一脸震惊:“你去过九道山庄,”
夏芸似哭非哭,双手指甲几乎嵌入肉里,点头道:“嗯,我去过......可我沒有进去,那边的狗好凶,我不敢进去了,”
香妃捂住嘴,过了好一会,才吐出一口长气:“芸儿,你去哪儿干嘛,怪不得你回來三天后,皇上便悄然出宫了,原來去的地方,就是你去过的......这中间的原委,你可知否,”
夏芸摇头:“不知,”
香妃迟疑着,呐呐道:“芸儿,不如,你再去一趟九道山庄,顺带把皇上接回來吧,我腹中的孩儿下月就要出生了,这......”
夏芸沉默良久,忽而抬起头看着一脸忧色的香妃,毅然道:“不必,以后不要再提什么九道山庄,父皇既然要去,自然有他的道理,那便让他去吧,我们不要惊扰他了,我会遵照父皇的懿旨,择日登基为皇,”
香妃看着忽变庄重的夏芸,失望地叹了口气,垂头看着自己凸出的腹部,声音低沉:“既如是,以后我们母子就托付给芸儿了,”
夏芸看着她高耸的肚子,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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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道山庄已进入秋季,漫山绿叶开始变黄,秋风过去,无数半枯落叶随风旋转,飘飘洒洒,景色甚为壮观,
后山,
深不见底的洞穴内,每隔十丈便点燃着一盏小油灯,一路蜿蜒开去,像一条看不到尾巴的火龙,
熊琛负着手踱步在寂静的洞穴内,这洞穴太深了,动用数千奴隶开掘了几十年,理应把这座青山挖通了才是,可事实上却不是的,无论这洞穴多深多长,始终都是蜷缩在这座看起來不过百里的青山里,
熊琛这几个月绕着整座青山走了一趟,暗地里估量过,这洞穴只要超过一百里,就可以从青山的另一边开出一个洞口出來,然而,洞穴的长度早已超过了百里,可依旧在青山肚子里转悠着,里面就如无穷无尽,挖不到尽头,他心内凛然,知道这青山里的确乾坤暗藏,是一块神奇莫测的土地,说不定,就是因为里面埋藏着那位仙子遗留下來的宝贝所致,
每隔七天他便进來一趟,当他孤寂地行走在这个沾染了无数奴隶鲜血的洞穴内时,心里都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悲伤,看着洞里参差不齐的裸露石岩石,他有一种想要将这个洞穴一脚踩踏的冲动,可他沒有,
因为,每当他向前迈进一步,心里就感到一股奇特的震动,这感觉仿佛來自他的前世,这感觉随着季节的变更越发浓烈,他曾希冀着熊赵口中的那位仙子能再度莅临九道山庄,可无论白天黑夜,无论他清醒酣睡,都无法看到那位传说中的青衣仙子,
这几个月,熊琛似乎忘记了小岚,小岚就如一抹青烟,随着秋季的降临,升腾在阳光中去了,他也沒有去找师傅逍遥子,可他知道逍遥子已经回到那个竹林里,继续过属于他的逍遥日子,前不久还接了一笔不错的买卖,
唯一让熊琛日夜惦念在心头的,是那天他带着剑,奔向九道山庄湖边的路途中,瓢泼大雨里,从天际飘过來的那抹优雅的青光,还有那股令他沉醉的芳菲,那感觉一定在前世缠绕过他,不,是生生世世缠绕着他,在意识混沌中,他曾喊出一个人的名字,可一瞬间,那感觉灰飞烟灭,而那个从灵魂深处绽放而出的名字,也不复留在记忆中,
他唯一肯定的就是,那个名字不是小岚,而是另外一个女子的名字,
另一个女子的名字,
熊琛这几个月不分日夜地想,希冀能在无意中再次喊出这个名字,可那天的感觉仿佛已远去万里,他再也无法记起了,
莫非那天我与那位青衣仙子擦身而过,我跟逍遥子学剑那两年,日夜盼望着能再度践足九道山庄,所为所想的只是为了报仇......而自我离开九道山庄那天开始,九道山庄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巨变的源头......就是那位青衣仙子的出现,
这位仙子,自我來到九道山庄后便无踪无影了,这中间,和我有关联否,
九道山庄后山的洞穴内,一定埋藏着一件非同小可的宝贝,那位仙子说过,这是她的物事,现在不过想借九道山庄之手取回,而熊琛,也极想看一看这件宝贝,更想借此机缘一睹拥有这件宝贝的那位仙子,
三月前的一天傍晚,他站在后山上眺望夕阳,一双身穿麻衣的中年男女走到他身边,
简单朴素的麻衣,恭谨的神情,两人在他身后扑通一声跪下,
熊琛回头看着这两人,脸上神情颇为变幻,过了良久方道:“你们來自何方,我这里不收长工,下山去吧,”
那两人只是往地上磕着头,恭恭敬敬言道:“见过熊庄主,我等二人,心甘情愿上山为庄主挖掘宝贝,”
熊琛脸色一凛,冷声道:“你等何人,为何知道这后山上埋藏着宝贝,”
麻衣男子抬头看着站在余晖下的熊琛,道:“小人姓夏,上山前为翰国的天子,这位是龚嫲嫲,是宫里的总管,”
熊琛耸然动容,但旋即平淡下來:“你就是当今翰皇,听熊赵言道,你和他分属本家兄弟,这九道山庄本來就是你祖上的产业,如今易主于我,你可知道,”
翰皇满脸堆欢,声调依旧恭敬无比:“正是因为如今的庄主是熊公子,我才上山的,此刻我的身份,不过是公子的一个奴隶,任凭公子差遣,”
熊琛眉心一跳,道:“你是否受一位青衣仙子的指引,才抛却荣华富贵,遁入此地,”
翰皇讶然,他望了身旁的龚嫲嫲一眼,摇头道:“青衣仙子,沒有啊,我和龚嫲嫲......沒有见过什么青衣仙子,这次上山,不过是......出于内心的牵引罢了,”
“内心的牵引,谁在牵引着你们,”
跪在地上的两人目不转瞬地看着熊琛,一言不发,
夕阳余晖映落,漫山遍野仿似镀上了一层金光,肃穆,庄严,
熊琛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反手指着通往后山的路,道:“既然你们是出于内心的牵引上山,那便去到那边的山洞吧,熊赵在里面,你们正好神作无错伴挖宝贝去,”
翰皇和龚嫲嫲皆俯首在地:“是,老奴这就去了,”
熊琛一声低笑:“老奴,你们既然自称老奴,那我便赐予你们姓氏,这位自称是翰皇的,日后便是熊夏,这位龚嫲嫲吗,就叫熊龚好啦,去吧,”
熊夏和熊龚一脸欢容,叩拜后欢欣而去,
熊琛半眯着眼眸,低声道:“内心的牵引,究竟是谁在背后牵引着这一切,”
我何尝不是顺从着心中的牵引留在这个曾令我深恶痛绝的地方里,而这两个莫名出现的人,又是顺从谁人的牵引來到这里,心甘情愿走入那个不见天日的洞穴里,不辞劳苦地日夜挖掘,
是宝贝的牵引,还是宝贝身后那人的无形牵引,,,,,呵呵,熊琛摇摇头,这一切都藏在云里雾里,只有等那宝贝现身了,这谜底才能剥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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