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样,有一天炎罗传承落在了魔族手上,此责,谁可以承担?”
人皇将声音放响。
“这……”
人众们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显然都感觉到了人皇话里的重量。
“那敢问人皇,皇女若是交出了炎罗传承,你可会饶她一命?”阿隐再问。
“人族叛徒,为何饶之?”人皇反问。
“可皇女不是叛徒。”
“我人族已没有皇女。”人皇正色,凛凛而道:“不是叛徒?那数千萋萋岛魔众,为谁人所救?与魔族勾结,此乃人族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此法,你们可要质疑?”
“……”
阿隐瞬间哑言。
与魔族勾结?
这一点,是事实!
念心的确救了数千魔众。先前,他们只以为念心是俘虏了他们做魔奴而已。刚刚现身此间,听人说起了一些情况,如今又听人皇这么说,他们便知道,那些魔族是自由身,跟念心走在了一起罢了。
念心勾结魔族,这似乎……已经是事实了!
而对于勾结魔族的人,不可饶恕。此罪,阿隐,以及现场的所有人族俘虏们,又都是没有质疑,甚至是双手赞成的。
所有,他们没有半个理由,拿出来反驳人皇。
人皇的命令,听上去,是完全的,没有问题的。
可是……
为什么……
为什么此时……杀念心,夺传承的决定,并不会让他们感觉到那种喊着擒拿魔族以及叛徒时的热血以及痛快,还有渴求之感?但为人族人,基本上都是希望多杀一个魔族,多杀一个人族叛徒的。若然达成,他们会觉得高兴,痛快,爽快,泄恨,但此时……人未擒,他们之中便有许多已经生出了惋惜以及怀疑之心的。
“人皇……”刚才口齿伶俐的少年阿隐,这会儿舌头像是打结了般,不知该回什么了。
擎天人皇朝他摆摆手,示意无碍。
他威仪虽在,但对于刚刚少年的质问,却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人皇身边站着的一名皇侍见此情况,忽然站出来,面向众人,说道:“念心为我人族叛徒,是无可争议之事。如今她与魔族勾结,但凡为我人族之子,见她,首要任务便当是抓住她,夺回我人族传承。”
他说着,长叹了口气,又道:“当然,人皇与我等,都知:今日念心算是对此时站在这里的众多人族之子都有恩。可这,也改不了她是人族叛徒的事实。再说:尔等且想想,她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让人族之子当她的人质。后来,不过是察觉到自己活不了了,顺便放了大伙儿一马罢了。若然她当时以为自己不至于死到临头,会这样对待你们吗?再有,她有一个姐姐,便在你们之中。为了救姐姐,她放了你们也不奇怪。
她是不会让自己的姐姐跟她一起死的,也不会愿意自己的姐姐今后受人白眼,所以,为了消除以后人族对她姐姐的成见,让你们承她之恩,将你们全放了,是为明智之举。
此举,乃为她三思而致,非因她对你们有恻隐之心。亏得你们此时竟对这样一个有可能给人族带来大灾的叛徒,生出怜心来。你们这般,将一心驱魔的人皇,将我人族其他有心除魔的同胞们,都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