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相识。”我道：“不知道他在贵公司担任什么职位？”
“哦，我一个月前聘请的市场经理。”秦瀚说。
一个月前？看样子，香草集团进驻中国时，他就已经开始四处活动了，想做什么一目了然。所以这次的谈判，对我来说有什么？这人不会是想借此人打击我的精神吧？他把事情想简单了，我忍住心底的笑意，强制镇定。
“那我们开始吧！”我说着伸手从助理拿出公司几位主管新一次梳理地产品数目，比上一次减少了三个，也就是三类产品中的其中一类，可惜我们是从三类产品内挑出的七种，不是某一类。
资料放在桌上，对面都是一动不动，我抬头看过去，发现两人都一脸不敢置信地注视我。似乎意外我的反应，我笑了一下转动了一下手中的笔，问：“还有什么事吗？”
秦瀚有点慌乱地拿过助理递来的材料，显然他太信任此时出手的王牌，没想到会被我轻巧避过。如我所料，秦瀚是想把香草集团彻底挤出中国，我们此次推出其中，三大类产品数目中，不足一半。而对方却提出二十种，简直得寸进尺。
“秦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笑问，“你这么做，是一点合作诚意都没有啊！”
“这很正常！”秦瀚说：“你们要打开市场，由我们的产品牵头，不是很好？”
我假装强压怒气，一下靠在椅背上，苦笑着，“你这是花着我们香草集团的租赁费、人工费、装修费，各种费用。卖的是你们星熏的货啊？”
“有何不可，等你们慢慢占领市场，在客户心中有了口碑，我们的合同也差不多到期了。届时再撤出你们香草集团的专柜不是很好？”
我哈哈笑了一下，心里想了一下，道：“你们的产品出现在我们专柜，占了我们产品的一半……”
“这是必然的。总要有所牺牲。”
我拿资料在桌子上敲了敲。和我想得稍有出入，我没想到对方如此不留余地，简直黑心到极致。这约没法签，这一步走不通！
我看着秦瀚，对方笑得欠扁，我和那人对视。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根本是赌我不会签。即使签了，这合同对他来说只是大大的利益而已，没道理不趁此机会很勒索。
“合同秦总打算签几年？”我咬牙笑问。
“三年好了。”对方说。
我听了这个数，心中有了计较。我起身绕过桌子。将坐在秦瀚左手边的周乾扯开，坐在他的位置上，贴到他身上。
“杜山雨你这是想干什么？”周乾在我背后怒吼。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被休的你闭嘴！我们现在没关系，少管我！”
回头。刚好和秦瀚四目相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挨过来，他问：“杜总，想做什么？”
他声音低沉，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攻击性是天性，所以在这种时候我难免慌了一下，随即脸红的看着秦瀚说：“这个合同你们沾了我们香草集团的大便宜，公事方面讨不到便宜，私事上面我觉得秦总应该补偿人家一下。”
说着我手指在他衬衫领口的位置摸了一下，不止星熏这边，香草集团这边也都震惊地大气不敢出。
秦瀚看着我的举动，眼睛里闪过疑惑，最后一把推开我，整理了衣服一下，清咳一声，两只手转动了一下钢笔，似乎在思考公与私之间孰轻孰重。
我不动声色的笑了一下，这个男人我调查过，绝种好男人！年龄比艾德莫若大，35岁左右，有个相恋十年的女友，孩子都生了，却一直没办理结婚证，据说近期已经有计划了。
此刻他的内心是挣扎的，他是笃定我不会签的，他们星熏集团一向视香草集团为最大的竞争对手，斗了多少年用了多少阴谋阳谋，我相信连双方都数不清。如今我的让步，绝对是史无前例的，秦瀚此人会如何抉择？
我心底其实希望他拒绝，就像这次他会带周乾出现，就像他会提出二十种产品，就像他得寸进尺的想把合同签三年，统统在我意料之外的事，我希望这一次我也会意料之外。
可是，人的精明其实是有底线的，诸葛亮多聪明的人啊，他鞠躬尽瘁，也没能为蜀汉争一个天下出来，所以当纠结的秦瀚抬头看过来时，我知道这一次他选择妥协。
“好！时间、地点。”秦瀚说。
我忽然觉得失望，从座位上调整重新坐到对面，“趁热打铁，午饭后，带着合同，我带你去一个我非常喜欢的酒店。”
午饭后，我让你们星熏再无翻身之地！
“好。”男人有点恍惚。
我站起身，走到秦瀚身边，看了周乾一眼，在他的注视下，俯身在秦瀚耳朵上咬了一口，柔声说：“等我买件衣服穿给你看。”
走出会谈室，助理和律师状况之外的紧随其后，“总裁……”
“等会儿再说。”我说。
走出这栋大楼，快步进了车，助理前面开车，我和律师坐后面，坐进车里我一边深呼吸一边拍脸。
“妈呀，我要死了，要恶心死了。”我说。
“总裁，你想做什么？那个合同我们根本占不到一点便宜！”律师是个还没过三十的年轻律师，此人是经人介绍的，年纪轻轻却毕业成绩优秀，在他们律师事务所也是翘楚，有人因为他的年龄而不信任，最后却折服于他的专业水准。
当然，我眼神浅薄，也是这类人，也是折服于他专业水准的人。
“对付男人，女人用本能就能征服。”我捂着胸口说：“我刚才用了世界上最美的赞语，所以那人晕菜了，现在还不令我们任意揉搓。”
总裁助理急了，“怎么揉搓？总裁难道要用美人计？”
“什么美人计？”我笑。“是离间计。”
“啊？”
“现在他们公司好八卦的人，已经通知秦瀚的未婚妻了，我期待着看这个男人如何决断。”
“难道我们要等？”助理苦着脸回头。
“不！这是出击的时候。”我说：“安排几个去星熏集团实体店、网店闹事，最好是真得用的不如意的人，能支持他们提起诉讼就更好了。”
身边专业技术过硬的小律师有点看不下去了，“你这么做，不太好吧？”
“你也看到了。对方不想我们公司活。那我不能总是防守，攻击才是最好的防守！”我说。
助理很快打电话吩咐下去，回头对我说：“已经开始了。”
“风暴就要来了。”我说。
“是啊。风暴就要来了。”助理问：“那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前段时间，就是前总裁丹妮，她走时不是让主管们收集了很多中国自创品牌的公司吗？”
“是的。”助理说：“所有汇总的信息一直在我这里。”
“现在都用上了。”我说：“今天下午，所有主管去跟这些人谈判。谈合作，争取今天就能敲定合同。我们是大品牌。我们需要他们的市场，他们需要我们的高端产品提高层次，互惠互利，应该会签下不少单子。要注意双方的利益，必要的时候可以拿星熏集团说事，尽量夸大一下。”
“好的。总裁，我马上通知！”
“通知他们现在我要回公司开会！”
“是。”
助理十分效率的安排了会议。刚到公司连口水都没喝，我就大步进了会议室。助理没跟进来，她配合力不错的，去自己那里拿资料了。
“总裁。”所有人异口同声。
“嗯，”我点头指挥人道：“电视打开，我有工作布置你们下午去办！”
助理此时进来，拿了一堆东西进来，一只手还给我端了一杯水。
杯子放我面前，“谢谢。”我手一挥道：“可以开始了。”
助理把材料分发，又把总结地结果联系到电视上。
“我长话短说，还有事要去办。”我说：“大家应该还不知道，我跟星熏那边的谈判，谈崩了。”
会议室内一群议论声声。
“安静一下，听我说，我并非没尽全力，而是对方提出的要求十分苛刻，他们要在我们专柜摆他们20件产品，合约为期三年，寸步不让。虽然，跟星熏合作我们算是强强联合，很可惜，对方仗着自己在亚洲发展十年有底子，在强压我们。其实我们和他们说起来实际上是竞争对手，我不想向对方妥协，所以这一次，我们亚洲分部跟东西欧两分部要合作起来打击星熏。”
一句话，会议室安静了十分钟，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我，显然没料到我手段如此迅速。能跟他们说这些我不怕里面有胳膊肘外拐的，经过上一次主管们被清洗，留下的基本都是踏实做事，不爱耍花样的了，当然我也不能十分自信。只是事情已经吩咐，今天一下午就会有结果，这点时间够做什么的？
“接下来一个下午的时间，我需要在座的各位跟上公司的进度，你们手中的资料都是你们自己收集的，我们一起来商量一下，哪些公司是可以考虑合作的对象。”
公司一开始的讨论很恐怖，几乎就是吵架现场，半个小时过去，逐渐安静了下来。会议室逐渐清晰明了的删删减减，资料铺满整个会议桌。
我笑了，此次就算不能真的把星熏挤出中国市场，起码要让他分出一席之地。趁着此时会议室不需要我主持，我坐在主位上平静了一下，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然后拿出手机给秦瀚发了短信，里面包括酒店地址、时间，以及附上一个娇羞地动画脸，“……等你。”**知足！
“好了，既然工作已经吩咐下来了，那大家就行动吧！我等你们各位凯旋，晚上我请大家吃大餐！”我说。
会议室逐渐散去，我坐在那里看了站在一边的助理一眼。道：“我下去吃饭，你要一起去吗？”
“不用了，总裁。”助理道：“刚才值班室说周乾周先生等在一楼，要他上来吗？”
“怎么可能让他上来。”我说：“我去看看。”
“总裁，我和你一起。”助理道。
“不用。”
走出会议室，有员工上前道：“总裁你的包裹。”
“我的？”我纳闷，“我又不在网上买东西。谁给我的包裹。”
“不知道。说是要你亲自收。”
我带着疑惑去接，不会是哪个敌人恨我，想把我炸飞吧？最近缺德事做多了。还挺怕被报应。虽然我觉得自己是以牙还牙的正义之士，也备不住犯小人儿。
接过包裹一看，瞬间放心了，竟是微微。签收后。我打开包裹，竟是一条美得不像话的裙子。简直是我所见过的最漂亮的裙子。与此同时，包装袋里附了请柬。
“亲爱的山雨，你救了我和我儿子，我因为儿子被绑受到惊吓。对他寸步不离，每日恍恍惚惚。近日才听说你也遭遇大变，艾德莫若失明。离你而去。恐你伤心，我的新衣发布会布置与策划。虽然你答应帮忙，因为你伤心也没敢打扰你。经过半个月的筹备，前期工作已经完成，现特邀请你于11月1日参加我的秋冬发布会……衣服是感谢，请你务必到场。”
我没看到发布会主题，又跟上一次一样，到了现场才会揭晓。不过，这一次选择的发布会地点，不是北上广一线城市，而是北方一个滨海的城市，请柬附了两张机票。
这也算大手笔呢！很好，这边的事彻底了了，正有时间去看看。
把机票放进手包里，我拎了手提袋出了公司，从电梯出来，我都忘记这里还有人等着我呢！
“杜山雨！”周乾大声喊我。
我转头看向发声的人，“你有什么事？”
他看了我手中的手提袋，立刻扯住我的袋子，“你要去哪里？”
我不禁皱眉，“松开！”
他一把将我的手提袋抢过去，把里面的裙子翻了出来，看到那条裙子，我发现周乾的眼睛都红了。那是一条美的不像话的裙子，我再一次看还是会被裙子的设计惊艳到。
裙子是肩带的，穿上以后整个背会漏出来，可背部偏要欲盖弥彰的一层薄纱，玫瑰的枝蔓浮在背部。整个裙子的主色调是白色，薄纱遍布每个角落，可白色中总有一丝丝别的颜色点缀。最特别的是腰部，腰间的垂带是碎石和金豆子组成，绕一圈，每颗金色的豆子是一朵玫瑰。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周乾痛恨的将裙子生硬的撕扯，脆弱、柔软地布料，生生被撕破了。腰间的带子质量显然很好，他就就碎上面的垂带。
我看着我刚拿到手就报废的裙子，抬头看向周乾。
“你发什么疯？”我怒吼，忽然想弄死这个家伙！
然后在我还没动手的时候，周乾已经扑过来，我下意识退后一步，完全反应不过来，就被周乾抱住，他迅速地堵住我的嘴。
这是我此生受到最大的侮辱，脑子被气得都乱了，奋力推开他，他竟然还要再次袭击我，我一巴掌甩过去。
“找死呢？”
然后我看到周乾哭了，和以前不一样，这一次他哭得太难看了，简直形象全无，崩溃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山雨，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周乾说：“我不知道珍惜我活该，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爱上别人，不要跟别人上—床！”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被这人实在搞糊涂了，我冷眼看着他坐在那里，很不男人的痛哭。
“山雨，求求你，我们重新开始！”周乾说：“我会变好的，不会让你辛苦。你不会做饭我可以学，你不习惯我们家的规矩，可以慢慢适应，适应不了也没关系，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我再也不攀高枝，那些白富美都跟我没关系，我只要你！”
“是你们秦总要你来的？”我笑，“他不答应不得了，要你来反勾-引吗？”
周乾抬头，整张脸难看的厉害，要说被索菲亚看上的男人不丑，可惜鼻涕眼泪的，是我最厌恶的形象。
“我刚辞职了。”周乾说。
我冷笑，“你这样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有什么前途？”
“以后，我以后不会这样。你相信我，你以前很相信我的。”周乾说。
“何必一再纠缠？”我问：“无论你真后悔还是假后悔，我都不想再见你。你今天出现在星熏的总裁身边，就该知道我的态度。”
“为什么不能再给我机会。”
“因为我不爱你。”我说。
“撒谎！”周乾地怒吼响彻整个大厅，“你怎么可能不爱我？你不会做饭为了我学包饺子、馄饨；为了我花很多钱办生日宴会，你怎么可能不爱我？”
我挠头，这人我试过好多方法，都摆脱不了，以前的几次教训都教训到狗肚子上了吗？还是这人就是属狗的，记吃不记打？
我压低身体，看着地上的男人，“我不爱你！你可以试试，从这个大厅出去，被车撞死，我连救护车都不会帮你叫。”
“……”周乾彻底疯了，还要再扑，我这时已经有了准备，一个闪身他没扑到，趴在地上。
我高根鞋踩上去，使力压住他，让他动不了道：“记得把我裙子的钱还来。这裙子值十几万，我的账号你应该还记得，钱打账户上，你人就不要出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