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难过,我从没想过,我人生里会有一个人给我那么多难过,那么多的幸福瞬间,让我可以坦然面对今后的每一天,不浮躁,不担心,不害怕。
可是艾德莫若,你怎么舍得,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爱着放手。
“他不会放弃你的!”索菲亚说:“管家一直头脑清晰,他只是躲起来治病,怕你跟着难过,而他会因为你更难过,影响康复。你不是说他给你留言了吗?他要你等他。”
“我会等,但不代表我不寻找。”我说。
之后又过了两天,这边已经不能隐瞒,而艾德莫若始终没有出现。连索菲亚都摆脱了氧气管,从轮椅上站起来走动,身体健壮起来,他还是忍着不出现。
“他不担心吗?”我问索菲亚,“你不是他最大的牵挂吗?”
“他担心不担心我是不知道啦,我只知道你再这么搞下去,我祖先努力下来的产业都要倒了。”索菲亚抱着刚从保温箱出来的小孩,孩子还要住保温箱,不过已经可以抱出来两个小时。
“嗯!”我点头道:“不如你现在就拍一段视频发布你和孩子都没问题。”
“你开什么玩笑?”索菲亚摸着脸,“我这副样子怎么可能出现在镜头上!”
“那……”
“不如你画个憔悴一点的妆,我宝贝儿借你10分钟。”索菲亚调皮地笑着。
“……有个替身真好啊!”我如鲠在喉道。
“亲爱的,”索菲亚倚在我身上,蹭啊蹭啊的,感觉她有这种小手段不知道迷-惑了多少人,她笑眯眯地说:“这样你可以让管家先生放心。你很好,没有因为他离开而伤心到自暴自弃,你在耐心地等他。”
“可是他又看不到我。”我伤心。
“不怕不怕,可以在发言里夹杂一点点消息,暗示!”索菲亚说。
这时候爸妈过来看他们眼中的外孙,“山雨,帮帮小姑娘。反正你做索菲亚有经验。”
“爸。我做索菲亚有经验。可抱孩子我没经验。”
“那就学!”妈妈怒道:“你以后也要抱孩子的,提起学学。”
“好吧!”我说。心里不禁肺腑,到底谁是你亲生的?
我找来负责技术方面的人。先是录了我一段录音,用英语、法语、保加利亚语公告所有香草集团的人,我很好,我活过来了。
信息要一点点公布。这是我学过的一种手段,给市场一点回温的余地。才能勃发起来。
“你也知道市场什么的了。”索菲亚抱着孩子逗弄。
“是啊!”我笑,“不能一点不进步。”
索菲亚坐直身体,护士接过孩子讲他放进保温箱,笑的一脸温柔。年轻的脸让我看到一丝丝属于母亲的温柔。我理解不了她的目光。只因我曾无数次在妈妈那里看到过,从很多母亲那里看到过。
“谈完私事,我们来谈谈公事吧!”我看着索菲亚。她有点忧愁地说:“香草集团和玫瑰园还是要交给你打理,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做了母亲,起码三年之内,我做不了那个位置,而且我学业是你替我完成的,也要给我时间重新学习一下。”
我一瞬间无言,有夺门而出的冲动。
“你不要动!”索菲亚忽然说:“听我把话说完。”
“好,你说。”我勉强平静心情。
“最早我就知道你有自己的追求,就像你妹妹一样,你们的爱好其实很相似。对外,世界第一首富小姐刚刚生子,对香草集团的管理肯定不能尽善尽美。而这会给你充足的时间学习,完成自己的梦想。”
“三年啊!”我想哭,“你这是认真的还是玩我?”
“我当然是认真。”索菲亚说:“顺便,帮我把香草集团几只鬼抓出来,我这边一有风吹草动,我就觉得有人妄图捣乱。”
“嗯,我也发现了。”
“是吧,我的生子这消息放出,你看看外面为我祈福为我祝祷为我游行的人,偏偏就有那么一撮人,看着真碍眼。”
“示敌以弱,诱敌深入。好计谋!”
“不要说文言文,我听不懂!”索菲亚嗔道。
我笑了笑,道:“反正要等他,忙碌的等,悠闲的等,煎熬的等,都是等。反正啊,从你这里我是无法把他逼出来了,那就好好做这个香草集团的总裁吧!”
“嗯!”索菲亚道:“我要在小岛上住一段时间,你和爸爸妈妈还有木香姐姐先回国,我好的时候会去中国看你们。你呢,准备出国的手续,最好是能留学出国,杜山雨的护照能在国外呆上三年。”
“嗯,这个你不要操心了,我会自己办。”
正说着,妹妹风风火火地奔进来,“姐……姐……”她激动地连话都讲不清了。
“你做什么?”我怒,“吓坏孩子了。”
索菲亚看了身边的保温箱道:“没事,宝贝睡得很香甜。木香,你怎么了?”
“慢慢说,你这模样好像屁股着火了。”
妹妹勉强平静了一下道:“我被录取了,我要去美国留学了。我刚刚收到电子录取通知书。书面录取通知书已经到家了。”
“真的假的?”我不相信,“你什么时候有了留学计划?”
“你出国以后就有了。”妹妹说:“虽然毕业证书不是你的名字,但无论如何你也算出国学习过了,那我不能落后啊!”
索菲亚看向我,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我们两沉默地看向妹妹。
“干嘛啊?你们不相信?”妹妹拿出ipad点给我看,“我已经去他们学校的论坛看了,真的有我的名字。明年三月开学,距离现在还有五个月!”
“我也是该努力的时候了。”我说。
“努力什么?”妹妹不解。
“出国留学。”
爸妈地护照很好解决,等我留学的事订下来。办个留学签证及家属签证应该能解决。
“其实,”这件事跟父母商量后,爸爸说:“你可以在国内学习,为什么一定要去往国外?”
“……”我从没想过,我父母其实不喜欢我四处跑,他们希望我们以旅游的形式去外面看看,但是最终生活的土地。应该是中国。
妹妹急了。“你们不想和我一起?”
“我们不会英语,走到那边连超市都找不到。”妈妈说:“可以去玩玩,但不想住那么长的时间。清明节连看我你爷爷奶奶地时间都没有。”
出国,我太想当然了。
“爸爸、妈妈说得对。”索菲亚这时候发表意见,人家坐月子是各种恐惧招风,躺在床上不动。她倒好四处奔跑。还好这岛位于赤道附近。她身体入不了风。此时她一副深有同感地说:“家里最舒服。”
“那好,还是国内。”我说。
“其实。我们主要是怕你考不出去,到时候郁闷。”爸爸补刀。
一句话,房间里的人都笑起来,来到小岛上已经一个周了。第一次我们都笑了。我不敢回想这一个周我是怎么过来的,从艾德莫若失踪,到乘飞机一路飞来。每个夜晚都流着眼泪,终于这一天我找到了从前生活地轨迹……
被损我就找回生活轨迹。难道我真是欠虐的m?
三天后,我抱着那个总算有点白胖的小子打算录一段视频。小家伙一身软肉,抱着他就跟抱个肉疙瘩,吓人以及很吓人,生怕我的手会伤害到宝贝地皮肤。
“对了,这崽子落地有段时间了,取名字没?”我无意地问索菲亚。
“……”结果得到的是一大片沉默。
我回头看史上最迷糊地孩他妈,道:“你不是到现在连名字都没取吧?”
“我哪有时间。”索菲亚不好意思地笑,“黑豆,他叫黑豆。”
“那是我妈妈随便取地乳名。”因为我说孩子黑,他们也同意孩子黑,因为是早产,豆芽菜一样的身材,于是妈妈就说他是黑豆。
这一段时间黑豆,黑豆儿的叫个没完,连正牌母亲都忘记自己的孩子还没名字。
“你放心啦!”索菲亚说:“我会让保加利亚最有名的牧师给他取名字的。先暂时就叫黑豆儿,多可爱!”
“那你用英语和保加利亚语、法语说一个乳名。”
索菲亚无言以对,“确定一个英文名字就好,其它暂时没有。”
“名字要靠我自己蒙就对了。”我说。
索菲亚嘿嘿笑了,“要可爱一点的。”
“那我算你孩子的干妈吗?”
“不是!”索菲亚坚决。
“那我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我为什么要给你的孩子取名字?”
“你是舅妈!”索菲亚小心翼翼地说。
“舅妈?”我疑惑,“你有兄弟姐妹?”
马里斯卡在一边,自从见到我的家人,他自动把自己缩成毫无存在感的人。见我目光落到他身上,他立刻把脑袋扭到一边。
然后我看向索菲亚,“他配不上你,我说的是管家先生。”
“索菲亚……”我看着她。
“我以前喜欢他,喜欢他很多年,喜欢到随时都有窒息的感觉,我终于逃脱出来,虽然不过是落入人生的圈套而已!我虽然是他的主人,他其实更像我的哥哥,我的父亲,这样也好。如今我做了母亲,我配不上管家,现在有了你,和你的家人,我也算又有家人了。”
“我这算是被小姑子认同了?”我苦笑。
“是啊!”索菲亚说:“嫂子快给外甥取名字。”
我看着怀里地孩子,道:“黑豆啊,舅妈没文化,你舅舅倒是很有文化哦,是文学博士,给孩子取名字应该难不住他。可惜他不在这里,只能我取。以后再找他给你改!斯文,希望你以后像你舅舅那样做个安静又斯文的美男子!千万不要像你爸爸那样。做个斯文败类。”
索菲亚眼泪落下来,道:“你不是好嫂子,竟惹我哭。”
“好了,我是心疼你。”我说。
摄像早就架好的马里斯卡看着我俩,一模一样的脸,一定让他错觉,他说:“准备好了就开始。索菲亚你去一边做着。不要在这屋里,不知道会照到哪里反射出你的身影就不好了。”
索菲亚退出房间,关了门。
“我儿子。斯文。”我从没觉得自己的英文、保加利亚语和法语如此顺口。
“我现在身体健康,我的孩子也很健康,谢谢香草集团、玫瑰园以及全球所有关心我的人,我还活着。之前只放出我的音频是因为那时候我还很憔悴。如今你们看到现在的我,应该会对我以及我的香草集团、玫瑰园信心十足。经过这一轮地动荡。我相信各界各领域地人们都会对我以及我的香草集团、玫瑰园信心十足。”
此时我招手让护士把孩子带走,对着镜头坚定不移地说:“我等着你的见证,我等着人生对我所有的考验,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打败我。我是世界第一首富小姐,索菲亚.萨德兰,谢谢你一路陪伴。期待你我的每一次见面。”
马里斯卡喊了一声卡,脸有点红。用手做扇风装。
“怎么了?”我问。
岛上中午的时候是很热,毕竟在赤道附近,可又因为小岛四面环海,多数都处有微风袭来,不至于热的受不了。
“没有。”马里斯卡道:“你的眼睛太漂亮了。”
我下意识摸摸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我笑了一下道:“你还愿意娶索菲亚吗?你这么贴心的守护着她,她心里一定很感激你。”
“感激不是爱。”马里斯卡说:“如果我早一步遇上你,说不准会爱你。”
“没可能。”我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满城堡追逐的时候,我还在村子里玩泥巴呢!况且我年龄大你那么多。”
沉默,如今面对他的时候我总不自觉想起意大利发生的事情,对他有一分愧疚,我的能力有限,从没想过他身上会发生那种事。最重要的是,现在看他,和刚认识的时候相差太多,没有张牙舞爪地青春气息,反而暮气沉沉。
马里斯卡冲我笑笑,收了机器去了他的房间。视频下午就发布在各大网站上,我的语言天赋很差,这一段三种语言,都是索菲亚录好我听了很多遍,才讲出来的,获得了她本人的认同,马里斯卡也没有意见,我自己看了都激动。
人一旦拽起来就容易嘚瑟,我决定去游泳池里安静一下。
夜悄悄来临,一家人吃过饭,父母很爱这个泳池,他两一到晚上都会来这里游一圈回去。此时我也下水游,妹妹还不会游泳就在一边飘着。
“既然这边所有的事都解决了,我们是不是要计划一下回国?”妹妹问。
“男朋友催你了?”我问。
“什么啊?”妹妹红了脸。
妈妈这时候说:“是该回去了,不能再玩了,你还要学习,总这么荒废不行的!”
“我知道,妈妈。”
第二天餐桌上我们提出这件事,索菲亚还没说什么,马里斯卡先有点接受不能,手上地餐具在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看了他一眼,他眼神闪烁看着我,最后低头道:“抱歉!”
父母的眼睛盯上我,关我什么事?这金发帅哥受了什么刺激?
晚上,我找马里斯卡找了半天没找到他人,艾儿端着水果不知道要去哪里。
“艾儿!”我道。
“小姐有什么事?”
我拿了她盘子里准备地热带水果,扔嘴里尝了尝,味道不错,然后问她,“马里斯卡先生去哪里了?我找了好久,难道坐飞机走了?”
“在屋顶上。”艾儿说。
“哦!”我走出房间,往屋顶上看,马里斯卡躺在屋顶上,正仰望星空呢!
少年就是少年,我小时候也常在我家屋顶上仰望星空。我艰难地爬上屋顶,躺在马里斯卡的身边。我也要研究一下,地球另一边的星空和中国的星空有什么区别呢?
“在想什么?”我问。
“人很渺小。”马里斯卡说。
“是啊!”我深表赞同。
马里斯卡忽然扭过脸,忽然道:“我怎么忽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你。”
我长叹一口气,“荣幸啊!”
“我说真的。”
“我知道。”我苦笑,“可是我知道你那样的过往,即使没有艾德莫若,我也没办法爱你。”
马里斯卡深吸一口气,道:“你会看不起我吗?”
“你以前就问过,我再说一次,我不会看不起你,我心疼你。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更快地逃脱,更快的救你。”
“你撒谎!你其实看不起我。”
“没有!我有一个好朋友是同x恋我都没看不起他,为什么会看不起你?”
“那不一样!我是被……”马里斯卡难以启齿。
“忘记吧!好不好?我也会忘记。”
马里斯卡捂住脸,身子一直颤抖,他曾假装没事,我假装他的假装,最终再度重逢,有些事,我们发现那一道伤痕一直都在,而且仍就丝丝疼痛。
“希望以后我们都不会再见面!”马里斯卡说。
“希望我们都忘记那些事,而你真正的重新开始。”
马里斯卡松开手,脸上有泪光闪闪,“什么时候走?”
“明天午饭后。”我说。
“一路平安!”马里斯卡说。
“我会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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