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好重!”我费力的将少年背起放进金杯车里,加油门冲出了小村庄。
这是我难以预料地逃脱,我从未将车开得如此快,一边开我还一边叫少年,希望他能快点醒来,因为我们接下来我不知道怎么走,这辆车里的油不多,我无法背他走太久……
我凭借自己那一点点记忆将车开出村庄,上了大路就完全晕了。在一个分叉口,我犹豫了,往左还是往右?
投个硬币?我现在身上一毛钱都没有,哪来的硬币可以投?
根据以往地经验,一边我左手边的位置是真得,虽然我的第六感一向告诉我是右边,可偏偏我的第六感从来不准。我转动方向,按照以往的经验,将方向盘转了左。
车子开到一个熟悉的山口就显示没有油了,我只好将车停在一边,又到处翻了一遍,没钱,没有备用的汽油。这帮人就是那种智商捉急的人,什么都没准备,还被我一个女人将四个人都蹬了下去。我一边吐槽,一边去扯微微的儿子。
小孩晕乎乎醒来,我连忙惊喜道:“蛋蛋,阿姨带你逃出来了,你醒了吗?”
少年捂着脑袋,“阿姨,我怎么了?”
“我们被绑架了,你还记得吗?”我问。
“……”少年终于清醒过来,四处看看了解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能下来走吗?”我说:“阿姨跟那群人斗智斗勇的,实在没力气背你离开。”
“……可以。”少年自己从车上下来,“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
“车子没油了。我们要自己走回去。你行吗?”我问。
“我可以!”少年说。
“阿姨要告诉你一件比较严峻地事,阿姨不知道这里是哪儿。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看路上能不能搭上一辆去市区的车。”我说。
“那我们怎么办?”
“沿着大路走。”
“好。”少年说。
我们沿着马路走,一边走一边示意经过地车帮忙。但没人理我,其实最主要的是,这里真是很少有车。我仔细想了一下觉得不应该,然后一分析明白了,这不是主干道。估计这马路就是通这一片十里八乡的。或许都跟那个黄牙认识。
“蛋蛋,我们先不在这里搭车了,我们多走几步路。兴许就能找到回市区的车。我很担心,万一停下地车是那帮坏人的怎么办?”
“阿姨说得对。”少年说。
于是接下来直至天黑我们就是靠双腿在走,从中午到晚上,两顿饭没吃。连口水都没有。我还能撑,毕竟曾经为了减肥我饿过。孩子就不一样,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是个男孩子,他很快就有点腿软。估计是饿的。
“阿姨,我觉得我们是不是搞错方向了?”少年问:“你确定这条路是对的?”
“……”坦白讲我不确定,可不能这时候再告诉孩子我们走错路了。
天渐渐黑下来。这条路比村子里的水泥路宽,可跟真正的进京高速没得比。所以这条路没有路灯。漆黑地大地,逐渐人烟稀少,很多人都已经回家吃饭了。
而我和少年仍旧百折不挠的行走着,“阿姨我不行了。”
“蛋蛋加油,再坚持一会儿。”
“真得不行了!我们一定是走错路了。”少年说:“阿姨,我们找个地方睡一觉,吃一顿,再想办法回去好吗?”
我想说好,可是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有一条笔直而黝黑地马路,我能怎么选?草丛,山间,有不知名的鸟儿发出惊悚的叫声,我有点后悔,为什么那么小心翼翼,白天虽然车少,无论如何还是能看见几辆,不一定我拦的那辆车就是坏人的同伙。
想到这我有点想哭,我也试过拦车,没人愿意帮忙。
又走了一段路,我们路过一个黑漆漆地洞,那洞不深,顶多就是一个躲雨的地方,风大一点,雨就能浸湿整个洞口。那洞顶多一米五,我进去都要低头,可无论如何能短暂休息一下。
于是我和蛋蛋就躲在了这里,他小孩一个,很害怕。我搬了一块石头放在那里坐下,蛋蛋也跟着搬了一块石头,坐在我身边。
我抱住他,对他说:“困了就在我腿上趴一会儿。”
“我不困。”蛋蛋说。
“别逞强。”我说:“阿姨都困了你不困?”
“阿姨想睡觉吗?”
“想!现在给我一张床我能睡一百年!”我说:“不过,阿姨今天不睡,守夜。”
“阿姨……”少年似乎很感动。
我摸了他的头一下,“快点睡。”
少年终于没再客气,抱着我的腿就闭了眼睛。我仰头看洞外的夜空,星星点点,北京郊外地星空和我家乡的星空一样。
“阿姨。”
“嗯?”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尿骚味。”少年嫌弃道。
怎么可能闻不到?我呲道:“别嫌弃了,有个地方能躲一下就不错了。”
“阿姨,这里是不是经常有人来尿尿?”少年问。
我咬牙,我哪里知道?我没有回答他,他渐渐地在这种环境里睡着。好想回家啊!好想我柔软的被子,我在想平常这个时候我在做什么呢?
应该在洗澡吧?
不知道我父母知道我被绑-架了是怎样的着急,以前我经历地绑架都没跟他们说过。在意大利被绑,新闻都出来了,事后都没听他们提起,应该是没有关注,或者因为妹妹没有关注所以他们都不知道。
妹妹在做什么呢?
还有,艾德莫若……他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会怎么应对?
不觉想起,在意大利他来救我时的情景,那时他抱着我。很用力,也是那时候我隐约觉得艾德莫若的心里或许真得有我,而我的存在似乎对他有了不同的意义。
没有手机,只有暗夜星辰;没有男朋友陪,只有一个需要我照顾的小男孩;没有舒服的床铺,只有被枕麻的双腿。
我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可黎明始终没有来临。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最后我也没撑住。就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睡着了。半夜醒来,感觉自己睡在小便池旁边。我硬生生被熏醒了。腿上的小男孩睡得还很好,让我恶心的是,我睡到半途,背靠在了洞壁上。一阵恶心。
然后,我发现。天有变亮的趋势,于是我也不睡了,耐心等待天亮。
当天真的亮起的时候,我叫醒了蛋蛋。我们决定重新出发。
又走了一上午,小家伙抱怨声不断,“阿姨。我不行了。我脚底的泡磨破了,很疼。”
“小子。我脚底的泡昨天就破了。”我说:“你好歹是运动鞋,你看我的鞋,高跟啊!我昨天跟坏人搏斗的时候都差点连鞋都打掉。”
他不再抱怨,我们像穿越时空来到北京的难民,整个状态像是逃荒,不像逃难。
走到中午,我发现我们果然走错方向了。因为路的尽头是另一座村庄,压根就不是我所想得大路。蛋蛋倒在路上,摇着手说:“不行了,真得不行了。我要死了。”
我没有勉强,我这一身的味道也是筋疲力竭的。可,还不行!已经看到村庄,村庄里的人说不准能帮我们想法子。
于是我说:“我们去前面的那个村子借辆车,或者村子里有协警,可以带我们回家。”
“真得吗?”蛋蛋有气无力地问。
“当然真的。”我说:“最不济,起码管一顿饭,一口水。”
小孩一听这个,终于重新爬起来。脚踩在地上,蛋蛋还有心情自嘲道:“终于明白什么叫刀尖上行走,美人鱼太可怜了。”
我深以为然,我们俩彼此搀扶,步步带血地朝村庄走。
但是我预料错了,村庄跟之前被绑的那个村庄一样。没有人,我和蛋蛋一连看了四家,所有的门都紧闭。村庄内,基本就看不到人,好像空了的村子。
想想就明白了,就算村子里有人,那也是外出打工了。这附近又不靠近景区,没人很正常。又走了几家,想着最不济应该能看到留守儿童或者空巢老人。然后如我所料,我看到了一个小孩,手里拎着刚买回来的酱油。
我听见身边的男孩咽了一口唾沫,已经饿得看见酱油都馋的地步了。正要上前说话,那小孩看了我们一眼,就一溜烟地跑了,还没等我开口说一个字。
“他为什么看见我们就跑?”少年问。
“也许认为我们是坏人。”我说:“既然他去买酱油,这附近就有小卖部,走!我们过去看看。”
于是真得被我找到了小卖部。小卖部里是一对年过五十的老夫妻,此时两位正在吃饭,宽敞地小卖部内,琳琅满目地零食、饮料,最上面一个液晶电视正播放着时下最流行地电视剧。这两人看得十分专注,似乎没有发现我的靠近。
“你好!”我先开口,见那人转过头,我连忙说:“打扰一下,能不能跟你打听些事。”
两位老人上下打量我和蛋蛋,呆呆地回应道:“哦。”
“是这样的,这是什么村?”我问。
对方眼神疑惑,没有回应我,蛋蛋扯扯我的衣服,那意思是我说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我要当一次乞丐,跟对方要点吃的。这种事我做不出来,我看了看身边的男孩,又看向那对夫妻,然后他们看着我,两人地神情都有点不耐烦了。
“是这样的。”我说:“我和我外甥路上遇到意外,钱包和手机都被抢了。好不容易找到车子却在离这儿不远处没油了,我们着急回北京市区,可身无分文,不知道您家里谁能帮我们一下送我们回市区?到了市区一定重谢。”
夫妻俩摇头道:“我们家里的车不在,儿子、媳妇上班开走了。”
我正要说什么,身边的男孩发挥了一下作用,道:“爷爷、奶奶,我和阿姨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不知道能不能在您家吃点东西?我们要的不多,就两馒头,一碗水,您要是不介意给我一包咸菜行吗?”
小孩说得可怜兮兮,两个老人有点不忍心。目光落到我身上都是责备,虽然如此两人都是一动没动。毕竟是两个陌生人,怎么能让他们说进就进呢?
“这样。”我说:“大叔。我不吃。您给我外甥一点吃得就好,我就喝口水就行。”
那人还在迟疑,最后还是五十多岁的妇女从座位上站起来道:“等一下。”
令我没想到的是。人家不止拿了馒头,还一人给我们一碗面,我感动的无以复加。我和蛋蛋洗洗手和脸,为了表示感谢。我把我脖子里的项链拿了出来。
“我知道您不稀罕,但是我没什么好给你们的。”我说:“这条项链不值几个钱。压在您这里。等您儿子下班送我们一程,到了北京市区我一定拿重金谢谢你们。”
那两人也没客气,拿过我的项链一脸怀疑,“这个项链是塑料的吧?”
“不可能!”我说:“这是琥珀。是我未婚夫送我的。”
夫妻俩将信将疑收了项链,然后我和蛋蛋坐在那里开始你一口我一口的狼吞虎咽。吃过饭,我很困。很想睡觉。可人不能得寸进尺,我就坐在小卖部里面等。等夫妻俩的儿子、儿媳下班。
差不多三点的时候,五十多岁的妇女说:“他们快回来了,我要去山上摘点菜回来准备晚餐了。”
“阿姨我陪你去吧!”我说。
那妇女也没推辞,蛋蛋想跟着,我没让。他只好等在小卖部里。山上还挺好走的,不过偶尔有一两块石头,挡在前面,我踩着高跟鞋,走得异常艰难,我都后悔跟着来山上摘菜了。
摘菜并没有花多长时间,可是下山的时候,很不巧的我脚下不稳摔了一个跟头,腿撞在石头上,不能动了。
“怎么办?”妇女有点为难道:“你等会儿,我去村里找人,我想法子把你弄下山。”
于是我没来得及阻止,这位阿姨就消失在山脚下。
一人坐在山上,周围很安静,虽然太阳就在山顶,可宁静真得很吓人。我觉得在这里我被先jian后杀都会不留痕迹的,尤其这里决不可能是我会出现的地方。
大约等了30几分钟,我听到说话的声音,不止一个人,似乎是一群人。然后警犬、警-察、我父母、妹妹、微微,还有我那没过门的妹夫。
一瞬间我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家人看到我很激动的冲上来,先是妹妹抱住我,紧接着是爸爸、妈妈。我一句话没说,一家人就抱头痛哭。
“我以为你死了。”妹妹干嚎道。
爸爸说:“我们昨天去抓了那个大黄牙,他说你开他的车跑了,我们跟着一路追。”
“还好,”妈妈说:“还好我们兵分两路沿着马路找,总算看到了那辆没油的车停在路边。”
微微这时候已经跟了上来,我哭着问:“看到蛋蛋了吗?他……”
“知道,知道。”微微说。
这时候我才发现小戴警-官牵着一条黑贝站在后面,他说:“刚到村子就知道了你们,找到小卖部就见中年大妈大呼小叫说你在山上受了伤,动不了。”
说到这里,父母、妹妹都去寻找我的伤。
“没事!”我说:“不是多严重,可能伤到筋。”
妈妈看着我的腿,那有一块儿有点血肉模糊。妹妹的男友这时候上前,道:“我背大姨子回去。”
于是我被迎接重新回到了小卖部。
我还惦记着我的琥珀,我用五千元对这对夫妻千恩万谢,然后坐上车,有点疲惫地在车上,在家人的围拥下睡着了。
临睡前我有一丝疑惑,为什么艾德莫若没来?他不可能被瞒着不知道,而且就算瞒也不该是他而是我父母啊!我没有多想,精力已经不允许了。这一觉睡得是天昏地暗,等我醒来竟然已经是第三天了。
这是一个周末,一家人都在一起,早饭他们寸步不离地陪我吃,一上午竟然没一个人出门,都跟我一起盯着电视发呆。我知道,我这次意外把他们吓坏了。
“其实,你们不用陪着我。”我说。
“没陪着你。”妹妹道:“本来就没有什么安排。”
你骗谁啊?我暗笑,我可不信她不想出去跟男朋友约会。说到约会,我拿起家里的电话,给艾德莫若打电话,电话刚拨出去就被妹妹眼疾手快的按掉。
“你干什么?”我问。
“这个应该我问你,你干什么?”妹妹急道。
我莫名其妙极了,问:“我要打电话你看不出?”
“给谁?”
“艾德莫若啊!”我说:“为什么我被绑-架他没来看我?”
“他不知道!”妹妹斩钉截铁道。
这态度认真地不正常啊?我疑惑的看着妹妹,问:“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妹妹道。
然后我发现父母的目光也都是忐忑,难道艾德莫若又不要我了?不对!难道他不辞而别,父母都没找到他?不对!前天不是带领我们双方父母出去游玩吗?
“是不是艾德莫若发生了什么意外?”我感觉自己的心都拧成了一块儿。
爸妈、妹妹此时忽然都沉默了,甚至将我拥住,像用这种方式安慰我。(未完待续)
ps:重新找工作,想找个离住得地儿近的。毕竟,北京地铁涨价了,我觉得剩下这个钱,我可以买辆小电车。哇哈哈……保佑我如愿以偿找到这样的工作。世界第一首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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