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的感情,终于还是说出了口,没有意料中的轻松释然,反而越发沉重了,好似那禁锢我身体的枷锁被解开以后直接落到了心间,将我的心脏一层又一层束缚——她坚定又深情不改的承诺在瞬间瓦解了我的理智,让我觉得温暖而又万般酸涩:如果就此答应了她,那么之前的抗拒和压抑,不就变得毫无意义了么?
可是对上她泫然欲泣的眼神,迎上她小心翼翼的亲吻,我就再也狠不下心来——我可以对所有人冷酷,唯独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我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控在她的邀请面前,变得不堪一击,仿佛她的一颦一笑,都能教我怦然心动。
想不到的是,单纯如她也会有对我耍小心思的一天,却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教人哭笑不得——莫非她以为,区区这种事会难倒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
那么,我势必要通过行动告诉她,对于如何取悦一名女性,身为医生的我,远远比她这个初出茅庐的女大学生要懂得多,也愿意以达者的身份分享展示我的心得——而这个过程,她可以付出足够多的时间,亲身实践,慢慢体会。
“唔唔,萧,停、停下,我不要,不要了……”我安抚地吻了吻她的脸颊,加快了指尖的律动,正要劝哄她几句,却感觉到她紧咬着嘴唇的牙关忽的一松,轻微的挣扎也停止了,急促的呼吸变得绵长起来——竟是一下子晕了过去。
我懊恼地看了看时间,终于不舍地抽回了手指,替她做了简单的清理工作,换上干净的衣物,静静搂了她在怀里,满足地叹气——我也没有预料到,仿佛疯魔了一般失控,不顾她的哭求和抽泣,索取了一次又一次,却忘了即便异能者的体力教普通人更优,但于我相比,安然总是处于劣势的,更何况,这还是她的初次……
——这么不懂怜香惜玉,萧明漾啊萧明漾,你真是个混蛋。
尽管在心里狠狠地唾骂着自己,可是却无法阻止嘴角上扬的弧度,以及拇指近乎病态地摩挲中指的指腹,似乎那种难以形容的触感依然残留在指间,再怎么一遍遍翻来覆去地回味也不够。
侧身拥着陷入熟睡的她,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开始有闲暇思考起先前安然脱力晕倒的事来。
看起来,那群人是成批地服食脑晶,才会让安然手忙脚乱,周顾不到,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这群人的能力普遍不高,没有人工强制提升的痕迹,应该是不知道脑晶的功效的,否则,这群人早就服用脑晶以求突破了,又怎么会等到脱离了危险,临到基地门外才动手?
很明显是有人告诉他们服用脑晶能带给那些伤者一线生机,更能够冒着极大的风险打造出一名异能者——可以推断的是,这个人来自基地,而且绝对别有图谋,没安好心。
且不管他这么做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算计到安然是有意还是无心,我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趁着时间还早,不如去找那几个被安然救回的幸存者打探一番,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顺便去食堂给安然打包一份她爱吃的生煎。
轻轻吻了吻她的嘴角,她若有所觉地勾了勾唇,依旧睡得香甜,没有醒来的迹象,可见真的是累得狠了,我只觉得满腔柔情像是要化开一般,生怕自己再留下去,盯着她的睡颜会忍不住又做点什么,替她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加快速度来到北门,询问了一下守门的维安队员,得知那一批服食脑晶又被安然救治后恢复过来的人被带到了基地的研究中心,而其余的人,不是爆体而亡就是留在城外的观察点里仍在接受审查,我想了想,调头朝着研究中心所在地走去。
启微基地目前的研究中心,原身就是我曾经探过的研究所,不同的是,自宋奕纾死后,这座研究所里的一切都像是被施了魔法,凭空消失了,只有空空的橱柜排架和普通的检测设备昭示着这里曾经是用来做科研的地方。
再然后,这里就堆放了我从A市带回来的机器,至于之后的运行和作用,一直都是谭杰的人负责,安然没有想起过问,我也从不在意,现在想来,却是我们大意了——按照我的经验来看,研究所是最容易藏污纳垢的温床,是某些人为了私利所建的,光明正大的刑场。
三更半夜,人们大都还在熟睡之中,整个研究中心一片漆黑,以我的夜视力看去,也没有什么看守的门卫,倒是省去了一番功夫。
绕着建筑边缘走了一圈,寻到一扇没有上锁的窗户,轻巧地翻入,才踏进去,我便感觉到了不妥——照那门卫所说,安置在这里的应该是几个幸存者,可是凭我的感知,这里分明没有活人的气息……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我沉下心来深深地吸了口气,只觉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正从楼上的窗户飘来,我探身而出,直接攀着外墙上的突起翻到了二楼,跳进了一间墙面都是透明玻璃的房间,不用运目搜索,浓重的血腥气就是从这里传来——我低下头去,看到地上是五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每一具尸体的头顶都开了一个血洞,被掏走了脑晶,身上七零八落的伤口似是被刀刃割出来的,致命伤却是颈动脉处用以放血的划痕,这也是血气冲天的原因。
手法残忍,却又干净利落,似乎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干的——这样一来,线索就又断了。
再留着也查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我很快顺着原路返回,离开了研究中心,慢慢往食堂走去,一边猜测着凶手的意图和身份。
到了食堂,却见大门紧闭,我拍了拍额头,恍然大悟:时间太早,还没有开门。
不过,也到了他们做准备工作的时间,里面定是有值班的人。
随手卸了食堂的锁,我推开门直奔后厨,拎起那个睡意犹存的胖厨子,要求他立刻做一锅生煎。
本来还不情不愿的男人在见到我掌中那一把拧成麻花的铁锁之后,立即闭上了嘴,乖乖地张罗去了。
等我拿到那份新鲜出炉的生煎,却也是四十五分钟以后了。
看了看天色,朦朦胧胧泛起了鱼肚白,离天亮也不远了,想来安然也快醒了,我还是要加快步伐才是。
只是,当我赶到办公楼下时,却见到穿戴整齐的安然随着谭杰一行人正匆匆往外走。
眉峰紧蹙,我立刻迎上去,轻轻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见她抬眸看来,眼中喜色一闪而过,却又转成了委屈和幽怨,我心里温软,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就连问话的声音也变得婉转缠绵起来:“你去哪儿?怎么不好好休息?吃早餐了么?”
她下意识地撅起了嘴,下一秒却像是想到还有外人在场,马上恢复了正经严肃的表情,看向我的目光却柔情似水,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撒娇之意:“我也想休息啊,可是出了点状况,我要马上去现场看看,还没来得及吃呢,好饿哦……”
“你爱吃的生煎,刚出炉的,趁热吃。”我提起打包盒朝着她晃了晃,走到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瞥了一眼冷着脸当背景的谭杰,对她说:“我和你一起去。”
接过早餐,她也没有多想,紧了紧与我相交的手,笑得眯起了眼:“嗯,一起。”
不可思议的,我竟然能感觉到她的想法:只想与我呆在一起,就算有别的事要忙,也不愿意分开哪怕是一秒。
——因为我也是这样的想法。
看着她欢快地用风卷残云之速吃着生煎,我跟着她一路往前走,待回过神来注意路面,却发现竟是向着不久前我才到过的研究中心方向而去。
隐约有些猜想,却又不能确定,直到一行人来到了研究中心的门前,迎来一小队维安队员和几个身穿白色衣服的研究人员,我注意到,那个自我眼前消失许久的卫初也在这几个科研人员之列,教我不由侧目——他对着我微微一笑,很是爽朗的样子。
奇怪,他何时成了研究人员?我倒是不清楚他还有这个能耐。
收起疑惑,我跟着一行人走向二楼,心里却对即将见到的景象有了肯定——果然如我离开前的一样,只不过在灯光的映照下,更加显得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这么做?”安然不敢置信地捂着嘴,惊讶又痛心——这几人,都是她费了大力气救回来的,一夕之间惨死,想来她定是难以接受。
我看她这样,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正要上前安慰她,却听卫初忽然说了一句:“不如调来监控录像看一看吧?或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监控?这里的监控不是早就拆掉了么?
我陡然间想到了某个可能,心里就是一惊。
当所有人的视线从监控录像定格画面中那个模糊却极富甄别性的身影移到我的脸上时,我就知道,这是一个局。
而我触及到安然惊痛交加的目光时,心却是凉了半截。
——她在疑我。
这世上最欢喜的事莫过于两情相悦,水乳=交融;而这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来自恋人的质疑与背叛。
我的至喜至悲,全在于她的一念之间。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推倒后马上开虐~~
咩咩君被算计了,气得咩咩叫呢~~
萧:这次不是我杀的。
七夜:女儿啊,誰让你招牌做坍了呢?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中招了吧!活该啊!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