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谢·冷战(1 / 1)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起笔屋最快更新)

埋怨责怪她么?可她分明是为了救更多人的性命;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吴浅吟死在她手中却是不争的事实。

教我更难受的却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说服不了自己全然相信萧的说辞——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再想要根除就难了。

我不愿让这种隔阂破坏我对她的感情,却又无法昧着本心忽略那一丝违和。

好歹学了那么久心理学,我虽没有看穿人心的本事,基本的察言观色还是略有所得的。尽管萧的神态动作几乎没有破绽——也只是“几乎”罢了——她搂着我的时候,五指有一刹那的勒紧,在我目光迎上的时候,唇边的弧度比平时要更加上扬几分。

——她在心慌。

此时我不禁要痛恨起那个全副心神都落在她身上,乃至于对她的一颦一笑都了如指掌的自己来。若非如此,我又怎么能够仅凭这样容易忽略的细节察觉到不妥?

震惊、惶惑、失望、羞惭,种种情绪萦绕在我心头,教我生出了难言的疲惫。

我害怕自己一开口就是质问会伤了她的心,更害怕自己得到的是难以接受的真相反而将我们彼此推得更远——不如什么都不说。

冷漠也好,懦弱也罢,在我理清心绪,找到妥善的解决方法之前,沉默是我应对她的唯一态度。

然而,我的沉默终究是教她伤心了,伤人同样伤己。

就在我把萧拦在门外,把自己锁在房内,靠着墨墨打点一切,免得自己一时心软便要轻易揭过这一页的时候,宋奕纾带着一群人围住了我们所住的宿舍楼。

她与昨天我见到的意气风发的总队长判若两人——眼下青黑,面容憔悴,眼中满是血丝,还带了些流泪过后的浮肿。

“你们都出去,我有事与她说。”她挥挥手将身后几个彪形大汉挥退,目光瞥过墨墨,然后定在我的脸上。

冲着不满地撇嘴想要说些什么的墨墨摇摇头,我看着宋奕纾自门关上后就一下委顿在座椅上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隐隐有了猜测,借着转身给她倒水的动作,掩饰住脸上的神色。

“浅浅她,出事了。”就听宋奕纾忽然哑着嗓子说道。

我扶着水杯的手一抖,小半杯热水倾倒在手背上,烫得一片粉红的印子。心里有愧,我却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轻声问道:“你说什么?”

“我出动了所有的人手,把整个基地都翻了一遍,却还是找不到她……”宋奕纾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稳了稳心思,我深吸一口气,将热水放在她手边的茶几上,干巴巴地说道:“失踪并不代表……”话还没说完,却见她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迷你的通讯器——接收天线已经被扯断,夜光屏幕也有轻微变形,可见它的主人当时的情绪有多么激动。

“这个通讯器,浅浅身上也有一个,”她狠狠收紧了拳头,骨节咯吱作响,“她不知道的是,这还连接着她体内的一枚芯片,但凡她有了不测……我便能在第一时间收到信号。”

无怪乎她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也无怪乎她如此痛苦地肯定了吴浅吟已经遭受不测。

我的左手紧紧按住微微颤抖的右手,沉默着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我查过监控,浅浅昨天傍晚独自去了城东,有人曾见到她穿进了那边的巷子口,”她一下抬起头,目光牢牢地抓住我,仿佛要看到我的心里去,“我的人搜查过那里,只有几具死状凄惨的尸体,却没有找到她。”

——她没有提到那些尸体的身份,也没有提到附近的研究所。

如萧所言,吴浅吟的死,与那些也脱不了干系。

是不知道,还是有意隐瞒什么?

“那天早上你拜托我去给她送早餐,我便跟人打听了她的去向……”我斟酌着说道。

如果她查过监控,那么是不是也发现了萧曾经去过那里?她现在来问我又是因为什么?莫不是已经对我或是萧有所怀疑?

以宋奕纾对吴浅吟的感情,若是知道萧杀死了她的心上人,哪怕己方再占道理,也难保她不会做出什么报复来——就算我再怎么不赞同萧,不认可她的行为,那也是我与她之间的事,可我不允许其他人伤害她。

说我包庇也好,说我自私也罢,即便我内心矛盾不已,但保护她已经成为了根深蒂固的执念,即便我要接受来自良知的一遍又一遍的拷问——我痛苦过,迷茫过,但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但是我并没有见到她。”不敢直视宋奕纾那双掺满了血丝却依旧明亮得惊人的眼睛,我盯着她手边七分满的热水,咬牙说道——左手死死掐住了右手手腕,力道大得近乎要引起痉挛。

“是、么?没有见到啊……”她低声呢喃了一句什么,我没有听清,却见她忽然抬起头对着我微微一笑,笑容勉强,像是在风中颤抖的露珠,脆弱得只在顷刻间就会破碎,“我知道了。”

见着她的笑容,我只觉得像是有一团棉花堵在了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迟滞的闷痛教我几乎忍不住要脱口坦白——最后,仍是没有。

“我本以为能找到些线索……是我唐突了,抱歉。基地还有些事等着我去处理,那么,我先走了。”她看着我又是一笑,然后站起身,似乎是起得猛了,她晃了一晃,一把扶住了椅背稳住身体,却不小心碰倒了茶几上的水杯。玻璃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热水洒了一地,悄无声息地浸没了浅红色的地毯——那种色泽,像极了鲜血缓缓流淌的样子。

我的心骤然一跳,冒出了一丝不好的预兆。

宋奕纾默默地看了一眼打湿了的地毯,嘴角的笑容越发虚无:“不好意思。”

“没事,”我连忙伸手扶住她,“你的脸色很差,找……医生看看吧。”我顿了顿,却是咽下了萧的名字。

“不用了,我很好,”拂开了我的手,宋奕纾快步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安安,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除了浅浅以外,你是我在这个基地里最信任的人了……所以,如果我不在了,可以替我好好守住这里么?”

我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她,并不打算接话——且不说我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人,在这里没有根基也没有助力,单单是她字里行间流露出嘱托后事的样子便教我很是不安,不敢就这样应承下来,生怕让她没了牵挂做出傻事。

“拜托了。”她没有强求我的回答,只是自顾自又弯了弯嘴角,然后对着我挥挥手,开门走了出去。

望着她的背影,我松开了自己拽得死紧的左手,失了束缚的右手开始从指尖轻轻地颤抖起来。

——最信任啊……我却是辜负了你的信任。

可是,我不后悔。

宋奕纾来得匆匆,走得匆匆,而她带来的人手也潮水一般退离了。

很快,整个楼面都陷入到一种异常的安静之中,我看了看趴在床脚假寐的二宝,微微叹了一口气。

右手不再颤抖,手背上的红痕却还未曾褪去,刚才不觉得,现在却是显出了火辣辣的疼来——只是,这种疼,比起心理上的折磨,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静静靠在椅背上,放空思绪,背后却响起了刻意的脚步声——不必回头,我知道,那个人是萧。

我抿着嘴唇,平淡的表面下却是心乱如麻:怀揣着对宋奕纾的羞愧,我实在不愿在这个时候见她。

她却毫不在意我的冷淡,走到我面前屈膝半蹲,双手捧起了我的右手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温声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对着我的手背轻柔地吹气。

她的睫毛又密又长,好看极了,此时温驯地半垂着,敛住了目中的神色,竟教我一时间看不透她的想法;她的指腹柔软而冰凉,覆在我的伤处,就像是贴上了一块温润光滑的寒玉,非常舒服。

然而随着她口中呵气拂在我的肌肤上,又像是着了火一般滚烫,那种热度便顺着手背一路传到了心底,好似就要融化了我本就不堪一击的防御。

也许,本就没有什么防御——我一直固执着的壁垒,也不过是遮掩无措的别扭罢了。

当对手是萧,我从来都不会是最后的赢家。

“宋奕纾说了些什么?她有没有为难你?”见我不回答,她也不恼,只是取来药膏,均匀地抹在了我的手背上,轻轻推拿了几下,让药膏渗入皮肤表层,“不过,这基地里藏龙卧虎,暗手太多,她已是自顾不暇了,想必也没有精力与你为难。”

我挑了挑眉,有心问她,却见到她抹完药膏,用湿巾纸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却是含着笑意觑眼打量着我,仿佛笃定了我会按捺不住开口问她。

话到嘴边,却是歇了开口的兴趣。

我避开她的视线,只是撑着下颚看向别处,作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仍是不与她说话——却是在不知不觉间带了几分赌气的意思,不再是那般轻愁薄雾的纠结了。

“安然,你是不信我么?”萧站了起来,将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柔声说道,“你不与我说话,我很伤心。”

——从你的语气里,我怎么没有听出半点伤心的感情?

撇了撇嘴,我抖了一下左边肩膀,让开了她的手。

萧不说话了。

我感觉得到她就站在我身后,深深地注视着我,我却看不到她的表情,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她这是生气了,不愿理睬我了么?

我的心因为这样的猜测陡然失落下去,却又忍不住松了口气——这样也好,她生气了离开,我就不必再硬起心肠无视她了。

第一最好不相见。

第二最好不相知。

仓央嘉措说的不错。

等了许久没有动静,我挺得僵直的背脊松懈下来,不待转身,脸颊上却一凉,落下一个轻如鸿毛的吻。

“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呢……”她的叹息如清风轻拂,淡淡的幽香飘过——等我再转头,她已经消失不见,图留下一室的惆怅。

我愣愣地捂着脸颊,脑海中却浮现出了那首诗的后两句——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临近傍晚的时候,墨墨忽然冲进房间,一把拉起我就往外跑。

“怎、怎么了?”被她拉得直踉跄,我急忙问。

“出大事了,”她一边跑,一边回过头来与我说话,脸上是少见的严肃,“这个基地……怕是要乱。”

我心里一咯噔,不由想起了宋奕纾离开前的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我又更得晚了→_→

我也不说理由了,反正不更新总是我的错╮(╯▽╰)╭

小美羊君开始装可怜了……

话说,有亲说一直死人太压抑了,我只能摊手,末世么,哪能不死人?虽然这些人很多都是大反派小美羊君下的毒手……不过相信我,后面还有很多机会是留给丧尸们大显身手的!我真正的末世场景还没写呢(泥垢

不过我事先有说过这是暗黑系啊,接受不了的菇凉们还是别勉强了~~反正我下一篇肯定是要开一个傲娇和傻白甜的轻松文来调剂心情的~(≧▽≦)/~敬请期待~

最新小说: 从木叶开始的宇智波琴川 八零好福妻 成为反派得不到的黑月光 九零福运小俏媳 团宠小祖宗九百岁 开局签到西游送太乙真人 穿越从语文书开始 谍海偷天 炮灰王妃今天洗白了吗 我靠着茶里茶气嫁给了豪门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