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一只手拿着火腿喂贡布。
凌寒没走!蓝昕惊喜万分。他本以为自己又要错过了呢。蓝昕猛地坐起来,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了一片白花花的胸膛。
凌寒扯起被子帮他盖好,“睡醒了?”
蓝昕点头。
“睡的好吗?”
蓝昕用力点头。
“饿了吧?吃点东西吧。”凌寒问:“想吃点什么?”
他还真有点饿了。蓝昕舔舔干涩的唇瓣,想到那个东西,口腔里顿时溢满口水。他以前并不爱吃这玩意的,可他最近就是满脑子都是它,想吃得要命。就是不知道凌寒那里有没有……
“吃什么?”凌寒看蓝昕认真思考,耐心的问道。
蓝昕拿出纸笔,写道:烤地瓜。
凌寒愣了一下,随后微微笑道:“烤红薯?”
嗯。蓝昕点头。有吗……
“红薯有,但没烤熟的,想吃的话,晚上让食堂做好了带给。”
蓝昕吞了吞口水,微笑着点点头。
凌寒捏住蓝昕削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最近身体不舒服吗?为什么瘦这么多?”
蓝昕摇摇头。
“吃的不习惯?”
蓝昕摇头。吃的很好,只是最近莫名的没什么胃口。他自己也觉得很奇怪。
凌寒拿出一包食物塞到蓝昕怀里,扒了扒他的头说:“喜欢吃什么尽管告诉,想要什么也直接跟说。跟别不一样,没办法读到心里的想法。”
蓝昕眨了眨眼睛,悠悠的望着凌寒。
“免疫的能力。”凌寒解释道:“这是们之间的秘密,不要告诉任何,包括这个。”凌寒指了指自己的手腕,这方巨大的空间里,蕴藏着末日里仅存的希望,任何都掠夺不去的,只属于他自己的,他从不想与任何分享的,也绝不会让知道的。
蓝昕不受他思想控制,他就没办法抹掉他的记忆,让他保留这个秘密最初并不是凌寒的本意。就像他与蓝昕的关系一样,从开始单纯的想上他,到现的欲罢不能,完全他计划之外。
蓝昕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意外,他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好。他没办法清除他的记忆,也没办法对他置之不理,他矛盾着,纠结着,不知不觉中,居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跟他玩起过家家来了。
不算那些被清除了记忆的,这世上除了死去的关心和眨眼间就能忘记一切和事的白齐岳,就只剩下蓝昕知道他的秘密了。
他只能和蓝昕站一条战线上,不是吗?
蓝昕抿紧嘴唇,动容的望着他,冲他深深的点头。他用最真挚的神情试图让凌寒明白,他一定会帮他保守秘密,保守属于他们两的秘密!
蓝昕稍微从前阵子的怅然若失中爬出来一点,激动的抓住凌寒的手,安慰对方的同时,也是慰藉自己心里那怎么也填不满的空虚。
凌寒明明对他挺好的,他却总是觉得他们之间少了些什么,他不太清楚那是什么,但他有种感觉,那就是凌寒就算把房子变成金屋,食物堆成小山,都肯定不及那东西一丁点的价值。
他太渴望知道那是什么,有些着魔的希望能从凌寒身上找到答案。
凌寒亲了亲他,他因凌寒的靠近而双眼迷离,心脏悸动不已。凌寒的浅尝太短促,他不满足,便又主动去吻凌寒,一只手附凌寒胸口,感受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蓝昕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心,跳动的频率明显不同。
与凌寒那双平静冷淡的眼睛对视,蓝昕的心脏骤停了半拍,动作也有些迟疑。他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凌寒……是不是……不喜欢……
凌寒突然把后退的蓝昕拉了过来,对准他的嘴用力吻下去,压住他的后脑勺,让彼此的嘴唇紧密结合。直到把蓝昕亲得满脸通红,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凌寒才放开他。
凌寒用被子把蓝昕包裹得严严实实,说出他每次离开前都会说出的话:“晚上来找。”只是这次他多补了一句:“会给带烤红薯。”
蓝昕脸上还挂着未褪的潮红,乖乖的点点头。
凌寒走了,蓝昕猫被窝里愣了会,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他才突然想起自己可能已经迟到了。蓝昕立即从床上跳起来,穿好衣服,啃了两口面包,跟贡布跑到操场后发现一个都没有。
呢?如果是迟到了,刘海肯定不会放过他的,肯定会去寝室抓他出来,揍他一顿,再罚他三天不吃东西的。
看天色应该已经过九点了,他怎么不来收拾呢?蓝昕奇怪的想。
蓝昕站原地四处张望,最后看到远处二三组的队员正往这边跑,蓝昕赶紧迎了上去,给三组组长敬了个礼,三组的组长没说什么,示意他入列,跟大家一起晨跑。
早上跟往常一样训练,三组组长并没因为自己迟到而责罚他。到了午饭时间,刘海带着一组出现食堂门口,蓝昕本以为刘海会朝自己发飙,可什么都没发生,刘海跟一组队员有说有笑,大吃大喝,根本没把他放眼里。
蓝昕纳闷极了。
“海哥,快看,蓝昕来了。”有队员说。
刘海喝了点小酒,脸蛋红扑扑的,他嗤了一声:“来就来呗,他是玉皇大帝啊?难道要接驾不成?”
“不是,海哥,是奇怪,为啥他今天迟到不管呢?平时不是老喜欢整他吗?”
“嘿!个小瘪犊子,老子什么时候喜欢整他了?他那是犯错了,制裁他!制裁他,懂不?欠收拾!”刘海说着给了那一脚。那悻悻的闪到一边,不敢再多说话了。
夏建也很好奇刘海今天的行为,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刘海干了一盅酒,凑到夏建耳边说:“凌寒找过。”
夏建挑眉,“凌寒?”
刘海轻蔑的冷笑一声:“说,这爷们有多少女上赶着都不用,正常吗?早跟说过他有问题,嘿,被猜着了,他还真是个玩屁股的。”
听刘海说完,夏建看了看远处排队领饭的蓝昕,目光不自觉的停蓝昕的下半身。有些不可思议的问:“确定?这种事可不能瞎揣测。”
刘海凌厉的双眼盯着蓝昕说:“知道什么?有跟说,凌寒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去蓝昕的房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离开。又是给他装修房子,又是那过夜,不让他站岗,不让他干活,现又一大早上的跑屋来说今早蓝昕不能上早操了,让别找他麻烦。说,这不是基佬是什么?妈的,明知道老子最烦这个,还故意老子眼皮子底下玩,真特么是想恶心死啊。”
夏建连忙提醒他,“小点声。”
“他既然敢做就别怕知道。”刘海冷哼。
“算了吧,惹谁也别惹他,想想涂翀的下场吧。”夏建皱眉说。
提到涂翀,刘海浑身一激灵,他抿抿嘴,不再说话了。涂翀跟他们一样,也是天珠寄生者,他体内寄生着十分强大的万年八眼天珠,八眼天珠的双手拥有“死亡之握”的核心能力,碰到任何活着的东西都会令对方瞬间致死。涂翀被寄生时年纪尚小,没办法驾驭八眼珠的能力,失手杀死过不少无辜的。为了防止他再杀,凌寒把他关进了实验室,一边帮助他控制能力,一边对他的身体进行研究。当时涂翀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罪恶感和心理压力,最终天珠能力暴走,杀死了实验室里的大部分研究员,其中就有冯多雨的姐姐,陈云蕤的妻子。凌寒毫不留情的斩断了涂翀的双手,把他关进了地下四层,那里是关变种生物的死牢。如今,事情已经过去六年了,涂翀却从那时起就再也没看到过阳光。
谁都知道当初凌寒对涂翀有多照顾,对涂翀的能力有多痴迷执着,可他却能狠下心斩断涂翀的手臂,果断冷静,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而且关暗无天日的死牢里,除了指定员送水和食物,不让他见任何,也不让任何见他。
正是因为这件事,大家才逐渐认识到,凌寒是多么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一个。
虽然除了涂翀那件事,凌寒也没再做什么可怕的事,但亲眼见过凌寒疯狂嗜血的战斗姿态的,这辈子都不会想见识第二次。
两不约而同的看向蓝昕,有涂翀的事迹前,他们竟然有点同情蓝昕了。跟魔鬼同床共枕,恐怕总有一天会血溅当场吧。
蓝昕除了聂钰也没其他朋友,聂钰不,他便不用给聂钰留饭了。他领了俩窝头,跟贡布蹲旮旯吃了起来。
吃惯了凌寒给的东西,中午这顿窝头实难以下咽,但蓝昕不想浪费食物,中午这顿都会一口不剩的吃掉。贡布今天虽然没赶上一组的猎捕工作,但早上凌寒已经把它喂得饱饱的了,到现也不是很饿,窝头它根本不屑于吃的。
蓝昕胃里一阵翻腾,勉强吃了一个,剩下那个只咬了一口就实吃不下了。蓝昕心里纳闷,怎么搞的,明明很饿,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可一看到吃的东西就立即饱了,不管是面包牛奶还是雪水窝头,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提不起食欲,甚至有些想吐。
想着想着,蓝昕就干呕了起来,他捂住嘴,眼角挤出两颗豆大的泪珠。他莫名其妙的看着窝头,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这时蓝昕突然闻到一股腥臭味,加剧了他胃里的反应。一抬头就看到夏建端着一个铁盆走了过来。
夏建把一盆变种动物的下水递到贡布面前,贡布兴奋的跃起,一头杵盆里,呼哧呼哧的吃了起来。
看贡布吃得满脸是油,血浆直往外喷,蓝昕用力把返上来的酸水咽回去,却更加恶心,强烈的反胃感让他再也无力控制,一侧头,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哎哎!往哪吐呢?”蹲蓝昕不远处的几个立即跳到一边,捂着鼻子一脸嫌恶的叫道。
“有病啊,大家都吃不饱,可倒好,吃多了往外吐啊?吃不下去直说啊,们这有的是想吃都没得吃呢!”
蓝昕哪里还顾得上别的感受,强烈的反胃感让他恨不得把心肝肺都吐出来。
有看刘海走过来,连忙抱怨道:“海哥!您倒是管管啊,他这没完没了的吐,还让不让咱们吃饭了?”
刘海心里正犯膈应呢,这话问的很对他心思,他抬起大皮鞋踢了踢蓝昕的屁股,“哎哎哎,滚厕所吐去,别他妈这恶心。”
看蓝昕这么难受,贡布早就没心思吃东西了,刘海这混蛋不但不关心他,还用脚踢他,贡布当然不高兴了,它张嘴就想咬住刘海的皮鞋,刘海反应敏锐,立即把脚缩了回去。
蓝昕呕出一口青绿色的液体,苦得他牙根直颤。他扶着贡布站起来,看了刘海一眼。
刘海被蓝昕的样子吓了一跳,这小子怎么眨眼间就从细皮嫩肉的小青年变成了双颊塌陷满脸青紫的瘾君子了?
刘海皱眉看着蓝昕,蓝昕不再像往常那样用倔强的眼神瞪他,只是无精打采的抓起一把雪蹭了蹭嘴角,朝厕所方向走去。
蓝昕真的没力气跟这些计较,他觉得很困,很累,很想睡觉。
“他怎么了?”夏建奇怪的问。
“不知道。”刘海说。
“要不要送他去医务室?”夏建问。
“他不是有自愈能力吗?死不了。下午看看情况再说。”刘海说。
果然,到了下午,蓝昕的情况好了很多。
蓝昕用雪搓了搓脸,又灌了一肚子凉水,立即活过来了。因为蓝昕被特许不用站岗干活,下午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