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 / 1)

()终于,我长长呼出一口气!是啊,古往今来,凡大争之世,谋国之人才何其多?然而有谁能凭借一己之力而做到“一怒诸侯惧、安定天下息”的。【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惟有一个人才济济的庙堂方能在君主的带领下才能做到。人无完人,历数过往名相良将,哪一个在性格或自身上或多或少有些缺陷,然而只要执掌公器者能够任人以长,弥补这些人身上不一样的缺点,便可建立起一个固若金汤的朝堂、一个威慑四方的国家!

师尊一番教诲,何其珍贵!即便他难得如此严厉,然而听过之后,我终于周身轻松了、释然了。只向着慈眉善目的师尊俯身道:“师尊教诲的是,是兮浅薄了,谨受教!”

他慰然而笑,虚空一比,让我起身。

正事已定,之后便与师尊一番促膝长谈,直说到晚汤时辰。

用过晚汤,腾冰便被师尊唤到了寝室。

我则回到以往住过的寝室。

这是一个一丈见方的小屋,惟有一塌,一案,一面打磨的并不光滑的铜镜,旁边支架上一个破旧的铜盆,如此简单,却也整洁。

案上油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偶尔一阵风自小屋缝隙钻进来,使得灯光暗自摇曳。

我跪坐在案前,等待客人上门。

腾冰敲门的时候,我正摆好茶具。

于是开门迎他进来。

他看见我似乎早已料到一般放置好的两个茶盏,并不吃惊,径自在我对面坐下,长长一拜后,双手规矩地放在膝上,“师姐知遇之恩,冰不知何以为报!”

我亲切一笑,“此番选你相助,是看重冰之才具,而非其他。若说报答,太过俗套。然,只一句,望冰时刻谨记。”

他目中尽是汹涌感奋,“但请师姐赐教。”

我笑意顷刻间尽去,只有一种肃然,“但以公心为国,嬴国必不相负!”

他利落起身,双目隐隐有异彩盛放,两片唇微微张开,却没有一言半语,只是长时间的躬身而拜。

我知道,此刻那一拜,不是一个礼仪,而是一个郑重其事的承诺。

我亦起身,深深还礼后抬头,便知见他大步离去时,灯影斑驳在他的身姿之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名士风范!

黎明将至前得黑夜,总是弥漫出一股濒临绝决的味道。

轻轻的穿衣,起身,在这黑色如墨的看不到一丝光亮的屋子里习惯的摸索起火石,凭借脑中的记忆找到油灯的位置,火石之间两声碰撞方歇,便见油灯发出苟延残喘般得微弱光芒,这样微不足道的光亮,乍看初时,有不由眯起眼睛。

然而片刻便已适应,信步走向屋子的左侧,将雪白的柔荑伸进妆奁旁的铜盆里。开始梳洗,一切收拾停当,耳畔方隐隐传来晨鸡的报晓之声。

放下梳篦,我顺手端起盆,向门口缓缓行去。

木门在静谧的氛围里因开启而嘎吱作响,吃力的不堪重负。

此刻即将破晓,玄色的天幕中挂着几颗仍未隐去的星子,与我遥遥相望。

旁边树影下,依稀一人影站在下面。仿佛已经等了许久。

“师姐早,冰恭候多时。”

我道了一声‘稍待’,便回屋放下铜盆,拿起行装,同他一起拜别师尊。

师尊却似乎一夜辗转,推开门时面上露着些许疲惫。

却执意要送别我与滕冰。

到达山顶通往山下的小道,朝阳已经冉冉升起,

分别在即,师尊的身影在红红光芒的笼罩下,带着无与伦比的庄严。

他没有不舍,只以殷殷希望的目光看着我们,无比快慰。

“兮与冰此番功业但成,足可扬我法家威名。为师在此先行谢过!”说罢,带着七分骄傲三分感念躬身一礼。

我与腾冰呆愣住,竟都忘了师尊以这样的大礼送别,本该有的惶恐。

良久,师尊站直了身子,一时间竟像是年轻了许多,佝偻的背脊站得挺直。

“建功立业,不当急功以求速达。积微积细,方可大成!切记,切记。”

‘积微成巨’,何等深入的剖析,何等长远的鞭策。师尊临别赠言,如此简洁,然而其中的分量,或许只有当我们成功那一日起,才能体会。不待我与滕冰回神,他便悠悠然转身而去,步履稳健,透着轻快和洒脱。

而我与滕冰回过神来齐齐跪倒时,二人双目皆闪动着隐隐约约的泪花,神情专注地看着师尊因为我和滕冰而骤然恢复了那往日风采的背影,许久没有起身。

景末年,天子昏聩,国事衰微。

其时也,天下汹汹,诸侯国林立于中原大地之上。其势也,各国连年征伐,狼烟四起,大国吞并小国,强国欺凌弱国,经久未绝。

景天子,名存实亡。

之后的中原大地,各国在战火燎原中肃肃厮杀,人口,地域等等均成为滥杀的借口。血流成河的悲壮下埋下万千英魂的铮铮白骨。

嬴国就是在这样一个血雨腥风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一个西部边境上摇摇欲坠不堪一击的小国,备受各国压迫鄙夷近百年,终于完成了一个艰难的蜕变,在历代君王的统摄下,终于以跃成为与其余五国并肩的一方霸主。

初夏时分的嬴都兴阳,灼热的一如冉冉上升的太阳。

阳光霸气外泄的笼罩着这座古老且繁华的城市,古朴热闹的东西两市,各国游人学子徜徉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感受着难得的平静与安定。东市,是兴城为了鼓励其余几国商旅到此定居而开设不久的街市,各国商旅们操着不同老嬴人的味道迥异的家乡话殷切的招呼过往行人,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

然而今夏的兴阳,却因一把燎原‘巨火’,炙烤得比以往任何夏天更为燥热。

此把‘巨火’的源头,便是公子愈。

不日前,在王城暂领王命的公子愈,下达了一则王书。

内容便是:嬴离江川修渠一应用度,不再由国库开支。理由却是让人啼笑皆非:国库向来所储备的财物,乃是应战所需,若全然用在修渠这等耗费时日和人力财力的工程之上,恐使国力疲乏,届时无以应战。

腾冰听到此,温和的面容第一次出现了不齿和忿忿然的神色。

“竟将富民水利,视为疲国!何其荒谬!”

我淡然一笑,何止是荒谬!更是小人之卑劣行径。如此一番施压,让嬴离一则无恩于国人,二则无功于庙堂,堪堪陷入两难。此事若稍有不慎,一旦走到无计可施必须妥协的境地,那么嬴离三年多好不容易积累的民心和功绩,便会瞬间毁于一旦。不得不说,这步棋,走的甚是高明,可见这个公子愈,倒也并非不学无术,反而满脑子尽是王道所奉行的权谋之术!

想到这里,我示意滕冰稍安勿躁。

“且听听其余五国与嬴国国人,有何说法。”

说罢,便带着他来到兴阳人口最为聚集的东市,选定一家装饰的最为普通的食肆,一面饱食一餐,一面听听民意。

食肆大厅里,吵杂喧闹,食案前堆满了三三两两的食客。

店里忙着东倒西歪的小厮远远瞧见我和滕冰,匆匆赶到身前,先是极厚道的一笑,接着歉然道:“不好意思二位,本店已是满客.......”

我压低斗笠,遮住自己大部分容颜,轻轻一咳。

腾冰会意,温和道:“我等长途跋涉,实在是走不动了,可否劳烦小哥想想办法......”

小厮抓耳饶腮想了想,谦恭道:“贵客言重了,容小可试试......”话刚落,伶俐矫捷的闪过,对着南隅一个角落里孤单坐定进食的男子拱了拱手,继而对那男子说着些什么。

我悄悄抬眸,那男子估摸而立之年,却是蓬头垢面,衣衫邋遢,如此不修边幅,难怪在人满为患的食肆中孑然占着一张食案。

那男子沉默了片刻,点点头,那仆人便兴冲冲的转身奔了过来。

“二位若不嫌弃......”他比了比南面,却未说下去,只憨笑着等待我与滕冰的答案。

滕冰看了看我,我默然点头,于是在小厮的带领下缓缓走了过去。

坐定,滕冰轻轻一笑,向那冷若冰霜的男子彬彬有礼道:“多谢足下。”

那邋遢男子薄薄的唇角紧紧抿着,面上的五官透着一股子孤傲不忿的味道,对滕冰的客套话充耳不闻,只旁若无人的自斟自饮,一连饮了数爵,却丝毫不见醉意。

滕冰虽遭对方如此无礼的对待,却依旧无比从容的淡淡微笑,真心赞了一句:“足下真猛士也......”

对方冷冷一哼,不屑一顾。

滕冰无奈,略显尴尬地抚了抚鼻子。

旁边的小厮适时打个哈哈,化解了有些僵然的气氛,问了一句:“二位要用些什么?”

滕冰抬头,笑道:“有劳小哥,为我二人上些能管饱肚皮的膳食即可......”

仆人‘嗨’一声,麻利地去了。

滕冰舒了口气,也不再希冀那性格怪诞的男子能开口,只安静端坐。

乱哄哄的食客中,惟有我们这一案,静谧的有些诡异。

突然,喧闹不已的大厅,被中间一剑客打扮的男子对着在身边卑躬屈膝的小厮怒声大吼压了下去:“老子不是嬴人,不怕那劳什子的狗屁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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