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把丁敏送回去之后,随羽就再也没有见过她,这也不奇怪,只是少了丁敏的咋呼声,随羽总是感觉店里好像冷清了不少,而且那警察二人组最近也很少过来,听说是因为丁振国一直没有清醒过来,案子也陷入了僵局,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杀人的就是他,仅仅靠“绑架未遂”,可关不了他多久,杨夏雨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也只不过争取到在丁振国住院期间派警员就近看护的权利。
甚至因为丁振国一直不明原因的昏迷不醒,他的父母已经准备起诉杨夏雨了,幸好不管丁敏也好,杨夏雨也好,都默契的没有将随羽牵扯进来,这才能让他悠哉的继续开门营业。
“伍君,你说丁振国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随羽把店门拉下来锁好,结束了一天的营业,现在已经进入了腊月,几乎是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候,搓搓因为碰到铁制的卷帘门而变得冰凉的双手,开口对蹲在自己肩上的饕餮问道。
“谁知道!啧,没见过那么怕死的家伙!”饕餮甩甩尾巴,满不在乎的回了一句,它的吼声虽然对人有震慑作用,但是其伤害的大小可全看个人对恐惧的接受力了,谁知道所有人里对死亡最害怕的竟然是那个杀人的!
随羽往里走的脚步顿了一下,“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去医院看看?”
饕餮抬爪舔舔毛,压根没有开口的打算。
随羽叹口气,指望饕餮能发善心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看到随羽还是一脸的担心,饕餮挪了挪位置,状似不经意的说道:“你去看有什么用,他自己醒不过来谁去看也不管用!”
“我知道,可是……”随羽皱眉,他就是觉得应该去看看,不过这话对从不关心别人的饕餮说就是白费,它压根就没有这意识,在它心里,指不定没当场吃了丁振国都是给他随羽天大的面子了。
“切!你真是多事!”饕餮从他的肩上跳了下来,“走吧,等回来我要吃鸡肉粥。”
“恩?”随羽挑眉,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好说话?
“啧,那两个家伙不来你也不做好吃的了。”饕餮摇摇尾巴尖,它就是看在好吃的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的去帮那俩人看看的!才不是不想随羽失望什么的,哼哼。
随羽看着饕餮挑着尾巴高傲的走上二楼,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意,真是越来越“听话”了啊。
等随羽联系上梁文斌,询问出丁振国所在的医院并赶到那里的时候,不过九点十分,医院里却已是人满为患,揣着饕餮好不容易挤到丁振国的病房门口,又被值班的警员拦了下来,随羽无奈的又给杨夏雨打了电话,才得以进去查看。
尽管过程很艰辛,但是当随羽把饕餮放出来的时候,饕餮却一反常态的没有炸毛,反而兴致勃勃的对随羽晃了晃尾巴。
“喂!随羽,咱们以后要常来这里啊!啧啧,竟然有这么多‘好吃的’!”
随羽一脸黑线的看着被饕餮,后者正盯着几个在病房里飘来荡去的残破魂魄使劲舔嘴巴……
随羽刚准备开口让它克制一下,就看到饕餮嘴巴一张,几个残魂就像被风刮着一样“吸溜”一下就进了饕餮的嘴,随羽干脆把嘴一闭,得,还是当没看见算了!
随羽不再管饕餮的进食问题,转过头来看向房间里唯一一张病床上躺着的人,丁振国还是那么无知无觉的躺着,除了因为一直昏迷不醒,无法正常进食导致的明显消瘦外,并没有看出任何不妥。
随羽叹口气,他也知道自己过来完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他能看见魂魄,可也只限于死人的而已,活人的可就完全没辙了。
“喂!这家伙不是杀了人嘛!”已经吃完所有残魂的饕餮大爷慢慢踱到病床旁边,跳到随羽肩膀上看了一眼丁振国。
“呃,大概……”随羽摸摸鼻子,其实他也不是很确定。
“那干脆让我吃掉吧!”饕餮听到随羽的回答,不怀好意的扫视着丁振国的身体说道,“馅饼还是要皮跟馅一块嚼才有滋味啊……”
“……”所以活人在你眼里就是一张张会活动的新鲜馅饼?!随羽略复杂的看了一眼蹲在自己肩上的饕餮,突然意识到也许自己真的……不太安全,至少没有想象中的安全!
饕餮才不管随羽又想到哪里去了,它被刚才吞下肚的几片残魂彻底勾起了食欲,要不是它还记得随羽不允许它随便吃“东西”,眼前这个虽然有点瘦但是一看就很有嚼劲的“馅饼”早就进了它的肚皮,想到这里,饕餮忍不住又舔了舔嘴巴。
等随羽回神,肩上的神兽早就跳到了床上,爪子都要搭上丁振国的喉咙了!
随羽慢半拍的准备伸出手去阻止,却看到本来在床上“昏迷”的丁振国在被饕餮爪子碰到的下一秒“哐”的一下翻到了床下面!
“啊!!!”这惨烈的叫声吓得随羽都哆嗦了一下,简直怀疑丁振国已经被饕餮咬掉了一根胳膊或者一条腿什么的,才能发出这么恐怖的惨叫。
“怎么回事!”这么大的动静,守在门外的警员又不是聋子,自然推开门闯了进来。
随羽满脸无奈的指指还躲在床底下的丁振国,“他醒了。”
警员看看不断抖动的床,床底下露出的一角病服证明那确实是丁振国没错。
“请稍等一下。”警员对着随羽说了一句,便不再管他,先去按了护士铃,然后又给杨夏雨打了电话。
杨夏雨和梁文斌赶过来的时候,情况已经被控制住了,被注射了镇定剂的丁振国再次晕了过去,随羽则抱着饕餮在警员和护士谴责的目光下委屈的站在门口,看到他们俩人过来才敢换了换姿势。
“怎么回事?”杨夏雨先看了一样病床上的丁振国,然后才开口问道。
“队长,这位随先生今天上午来探望,然后独自在里面待了几分钟后,丁振国就醒了,但是他的行为很激动,我们没有办法,只能给他注射了镇定剂。”站在病床边上的警员解释道。
“行了,我知道了。”杨夏雨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在床上躺着的人,把随羽单独带出了病房。
“怎么回事?”杨夏雨开口问了同一个问题,但是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
“丁振国那家伙八成是装晕的,我跟伍君在里面说话他被吓醒了。”随羽省略了一部分事实后解释道。
“哼哼,我就知道这家伙不老实!”杨夏雨说着,伸手拍拍随羽的肩膀,“这次倒是又多亏你了!”
“别,可不是我的功劳,”随羽无奈的笑笑,“快去安抚安抚你那个队员吧,他大概以为我给丁振国施加了什么满清十大酷刑之类的呢!”
“他们都不知道丁振国就是个杀人犯,要不然用刑哪还用得着你!哈哈,别生气,等这事完了,我让他去给你赔礼!”杨夏雨阴沉了多日的脸色终于放晴,不顾随羽的反抗,又使劲朝他的肩膀拍了两下说道。
“得,别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要不然这医院又得遭殃了。”被拍的一趔趄的随羽笑着挥挥手,不等杨夏雨再说话就急匆匆的抱紧饕餮往医院大门走,开玩笑,等人这一会工夫,医院里的所有残魂就被饕餮张着小嘴吸进了肚子,再待下去不定进那嘴的就是什么东西了!他可还记着那什么“馅饼论”呢!
“唔,医院真是个好地方~”被揣在怀里包的严严实实的饕餮等出了医院的大门,立刻把脑袋伸了出来,眯着眼抖着胡须感叹了一句,“以后一定要常来!”
随羽听到后一句心虚的踉跄了一下,弱弱的应了一声,但是心里却决定以后打死也不带饕餮来医院了!
去过医院的第二天,正好是腊八节,晚上杨夏雨和梁文斌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郁的粥香。
“老随!”梁文斌几步窜到吧台边上,对着笑眯眯看着他们的随羽肩膀就是一巴掌,“妈的!那小子终于招了!哈哈哈!”
“哎!梁文斌你什么时候能学会别这么没轻没重啊!”随羽笑着揉揉肩膀,抱怨了一句,不过听到案子终于结了,他也替他们高兴。
“嘿!抱歉啊!我就这毛病,别生气!”梁文斌大大咧咧的坐下,自己十分自觉的找了俩杯子倒上热水,“对了,这一次还是靠你把那小子吓醒了,要不然那家伙还指不定能装到什么时候呢,结果这一次醒过来给拉到局里一问,就什么也招了!”
“哼,还不是被爷我吓得!”被梁文斌的大嗓门吵醒的饕餮跳上吧台,不屑地拿尾巴扫了梁文斌一下说道。
“呃……您也在啊。”梁文斌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被饕餮扫到的胳膊也烫着似的猛的缩了回来,他可是还记得在审讯室里丁振国那一脸崩溃的样子,这神兽大爷究竟说了什么啊,把那个杀人犯都吓成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