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齐嬷嬷收了干女儿后,奶娘嬷嬷就和她越来越过不去,碰到一起了,总要时不时的刺上两句才甘心。
齐嬷嬷不想姑娘被人说是驭下不严,每每总是忍气吞声。又过了几天,奶娘嬷嬷和齐嬷嬷大吵了一架后,就被千芳公主召进了千芳院。
不知道千芳公主对她说了什么,回来后,奶娘嬷嬷变得有些坐立不安。
而这些,宁滢都时时刻刻让人注意着,她倒要看看,千芳公主公然把手伸到自己院子里来,究竟是要玩什么花样。
是夜,清华园里在夜深后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除了守门的婆子外,院内的人都陷入了睡梦之中。
一个黑色的身影引开守门的婆子后,从清华园的外墙上翻了进来,那黑影鬼鬼祟祟的朝四周望了望,然后捅破窗子对着里面吹了几口迷烟,吹完以后,黑影蹲在花坛下等了一会儿,然后大摇大摆的推开门进到屋内。
宁滢和兰草躲在屏风后,萱草和齐嬷嬷则躲在门后,等到那黑影进来,两人拉着木棍齐齐敲在黑影头上。
黑影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敲晕了,点燃烛火后,齐嬷嬷和萱草手脚利落的把那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兰草举着烛火对着黑影的脸照去,发现这人竟然是千芳公主院内的内侍小方子。
“姑娘,是小方子。”
宁滢拧眉,命萱草去门口守着,又让兰草堵了小方子的嘴,亲自用水泼醒了他。
小方子悠悠转醒,当他看到坐在自己面前好端端的宁滢时,顿时手脚冰凉。
“是谁吩咐你来这里的,来这里干什么?”宁滢冷声问道。
“呜呜~”
“兰草,拿了他嘴里的布。”宁滢吩咐道,又盯着小方子,“别想着给我玩什么花样,要是不说实话,明天这府里就再也没有什么小方子了。”
小方子被宁滢阴狠的眼神吓到了,连忙求饶:“十姑娘饶命啊,奴才是公主派来的。”
宁滢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问:“你说是公主派你来的,那么公主让你来做什么?”
小方子忍住心里的惧意,“的确是公主殿下派奴才来的,殿下说,让奴才在姑娘的房间里藏好何公子的东西,再从姑娘的首饰里随便拿根发簪回去复命。”
“何公子,哪个何公子?”
“就是前街吏部侍郎何大人家的公子。”
听了小方子说完这些,兰草和齐嬷嬷都极为气愤,齐嬷嬷道:“姑娘,这公主也太狠毒了,若姑娘今晚没有防备,那岂不是姑娘就要被配给一个浪荡纨绔吗?”
宁滢让兰草重新将布团塞回小方子嘴里,道:“嬷嬷,你难道相信这奴才是公主派来的吗?”
齐嬷嬷一怔,好像明白了什么。
宁滢继续道:“公主是从宫里出来的,绝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再说了,我的名声坏了对她又有什么好处,若是被父亲知道她故意使人来坏我名誉,只会让父亲离她越来越远。”
说着,宁滢又对着小方子勾了勾唇,“这次咱们就卖公主一个面子,把这背主的奴才送回去,让公主处理吧。”
兰草和齐嬷嬷纷纷点头。
那小方子一听说宁滢要把自己送回去给千芳公主处理,顿时吓得浑身发抖,他拼命的摇头,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宁滢却不在意,没有给他机会,第二日一早,将人给千芳公主送了过去,很快,千芳公主身边的紫萍就过来给宁滢请安了。
宁滢知道结果出来了,吩咐着让人给紫萍看茶,紫萍谢过以后,就将审查出来的结果全部告知了。
“没想到竟然是九姐姐。”
听了结果后,宁滢收起了之前的大意,一时之间心中是百转千回。
她是东府的嫡女,与西府那边利益牵扯不大,为什么宁浈会买通小方子来对付自己呢?
再退一步说,自己和她同为陈家女儿,若是她的名声坏了,与她又有何好处。
除非,除非这里面还牵扯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吏部侍郎何大人是辽王阵营里的人,太子和辽王相争,祖父与父亲并未表明自己的立场,宁浈这般设计自己与何公子私相授受,想必是为了逼魏国公府表态。
如果魏国公府与吏部侍郎结为姻亲,那么父亲也就自然而然会支持辽王,宁浈走这步棋,恐怕是受了宫里的婉昭仪所示意,而婉昭仪可能也早就投靠了辽王。
想到这里,宁滢就再也坐不住了,急急忙忙去找魏国公去了。
魏国公的书房里,当魏国公听到孙女的分析后,气得一掌拍在书桌上。
等到气消了,他才开口:“滢儿,你先回去,这事祖父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宁滢乖巧的应了声,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魏国公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后,才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这个孙女是个聪慧的,幸亏夜里警醒,不然,这魏国公府可真的要站到辽王那边了。那宁洁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竟然私自投靠了辽王,半点没有将生他养他的陈家放在心上。
当天,魏国公将两府的男丁悉数叫到书房,把昨夜里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了他们。
齐国公一听这事竟然是婉昭仪和宁浈弄出来的,气得把宁浈的父亲陈六爷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最后,兄弟俩又告诫自己的儿孙,太子和辽王的争斗,谁都不许搀和进去,不然就逐出家门。
府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而且还差点害了自己的女儿,陈学杨可谓是比任何人都还气愤的。
对于他来说,不管自己支持谁都不重要,自被迫和妻子分离后,一双儿女就成了他的心头肉,辽王竟然设计了自己的女儿,那么,只要有他在一天,辽王就别想得到陈家的支持。
从父亲那边回来,陈学杨没有先去看女儿,而是破天荒的进了千芳院。
千芳公主得知陈学杨来了以后,连忙让丫鬟帮自己梳妆,谁知,等她收拾好出来的时候,陈学杨已经带着被打了个半死的小方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