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二天,天气难得的晴朗,荣璟秋也没有出门,在家里陪着天语。天语见外的天气很好,就提议推着荣世昌在别墅里转转,让荣世昌接受点阳光。
于是,天语就和荣璟秋推着荣世昌,来到了别墅的院子里。
此时正是中午时分,阳光透过层层的雾霭,把整个别墅都照亮了,显得格外得温暖。
有丝丝的风吹着,很清爽,但是不感觉冷。
荣世昌坐在轮椅上,身上穿着轻暖的羽绒服,腿上盖着毛毯。
多少天了,他终于再次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似乎也有些兴奋,就对荣璟秋说:“秋,我,走走。”
荣璟秋问他:“你是想站起来走走吗?”
荣世昌点点头:“是,走走。”
荣璟秋很高兴,他早就盼望着爸爸能够重新站起来的那一天。于是荣璟秋和天语,扶着荣世昌慢慢地下了轮椅,在甬路上小心翼翼地走着。
荣世昌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走路了,虽然每天看护和荣璟秋都会给他做腿部的按摩。可是他的腿脚还是没有力道,只走了几步,头上就已经冒出了虚汗。
但是荣世昌却很开心,“好,好。”他连声说着好,估计是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他很开心。
天语笑道:“爸爸,你已经很棒了。以后,我们每天陪你走,相信你会越来越好的!”
荣世昌连连点头:“好,好。”
这时,荣璟俞从他的住处走了出来。他见此情景,两忙大步上前:“哎呦,爸爸能走路了?太好了!大嫂,来,我来。”他说着就过来接替天语。
荣世昌的身高足有一米八五,体重有七八十公斤,而天语的个子娇小,身子瘦弱,她早已经很吃力了。但是为了荣世昌,她还是咬牙坚持着。
荣璟俞来了,就像是大救星似的,她也就没客气,让给荣璟俞来搀扶荣世昌的胳膊。
在交接的时候,荣璟俞的大手忽然就捂住了天语的指尖,似乎是不经意,可是那温热的接触,让天语还是有些尴尬。
而天语指尖的嫩滑肌肤,瞬间让荣璟俞的心旌摇荡。他似乎也有些尴尬地望着天语:“对不起,大嫂。”然而他的眼睛里却隐含着几分火热。
天语微微一笑,“没关系。”就走到了荣璟秋这一边。
荣璟秋看着了荣璟俞的小动作,脸色有几分阴沉。但是爸爸在这儿呢,他也不好发作,只好隐忍下来。
兄弟两个扶着荣世昌走走停停地,又走了有半个小时,荣璟秋怕把他累到了,就推着他回到了房间里。
荣世昌出了一身的汗,荣璟秋就和他回了房间,照顾他洗澡。
荣璟俞和天语也就回到了客厅里,而荣璟俞也想去爸爸房间帮忙,却被荣璟秋拒绝了,关在了房门之外。
荣璟俞向天语抱怨:“大嫂,你看我大哥,让我连个尽孝的机会都没有。”
天语笑笑,也没置可否。荣世昌的房间,是除了荣璟秋和索菲亚,别人一律不让进的,天语也不曾进去过。当然,天语做为儿媳妇,去公公的房间,也不是很好,所以,她也就不说那个话。
天语感觉有些口渴,就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问也在沙发上坐下来的荣璟俞:“你喝茶吗?”
荣璟俞笑笑:“谢谢大嫂。”
天语就给荣璟俞倒了一杯茶,递给他。荣璟俞似乎记着刚才的尴尬,所以接杯子的时候,就尽量躲着天语的指尖,避免再碰触到。
天语以为他接住了,就松了手,可是荣璟俞没有拿结实。杯子一歪,茶水就洒在了荣璟俞的膝盖上,顺着他的裤腿灌进了他的皮鞋里。
好在茶水不是很烫,倒不会发生烫伤,只是有些狼狈。
荣璟俞无奈地说:“唉,看来我这人福薄命浅啊,连大嫂的一杯水都喝不成!”
看着荣璟俞狼狈的样子,天语反而笑了,刚才在外面的尴尬也就释怀了。
“这算什么事啊,何必那么说自己呢?我再给你倒一杯。”
“我还是回去喝吧,我得先回去换身衣服,换双鞋,鞋里都是水了,把我的脚都淹了。”他说着,就站起来走出去。他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个湿脚印,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一会儿就要开午饭了,天语也就没有上楼,就坐在沙发上喝着水,看着电视。恰好有一个频道在重播昨天晚上的颁奖晚会,天语就重新看了一遍。
当她看到荣璟秋给她颁奖的那一段时,忍不住脸红心跳起来,嘴角扬起不可遏制的笑容。
这时,客厅的门一开,蓝心诺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好,有些苍白有些憔悴。
只有两个人在,彼此都有些尴尬。
蓝心诺先开了口:“大嫂,爸爸呢?”
她竟然开口给她叫大嫂,这倒让天语有些诧异。她抬头望着她,想看她这一声大嫂她是有多违心才喊出来的。
蓝心诺被天语看得有些不自然,就坐在了沙发上,望着电视说:“昨天晚上,我看了这场晚会,看到了你和大哥,也明白了他对你的心意。所以,我认输了,从此心里对他不再抱任何幻想。所以,你以后就是大嫂了。”
天语没有说话,她对蓝心诺的话不做任何评价。她拿起遥控,换了个电影频道。
蓝心诺知道天语还是不相信自己,就叹口气说:“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只要我自己知道做什么就好!”
天语喝着茶杯里的水,看也不看蓝心诺一眼,淡淡地问道:“你一年前,为什么要离开璟秋?你和谁走的?这一年,你都在哪儿?为什么又要回来?”
蓝心诺心里窘迫,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些问题,才能让她心里对自己释怀!
可是她看着天语那淡然而又从容大气的样子,心中不由地惊诧,她那种态度竟然像极了荣璟秋!不闹不怒,却让人感到无形的威压!
蓝心诺叹口气说:“我离开大哥,是因为我爱上了二哥!”
天语虽然心里猜测是这样的,可是她亲耳听到蓝心诺承认了,心里还是有些震惊。
蓝心诺幽幽地说:“我十岁来到荣家,大哥和二哥都对我非常好,爸爸待我更像是亲生女儿一样,华姐有的,我也肯定会有。那时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再次有了一个家。当我再长大些时,到了青春期,有了自己的想法。”
“那时大哥总是沉默寡言,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而二哥却活泼好动,浑身充满了自由的气息。可是,我还是悄悄地喜欢上了大哥,总希望自己有一天能让大哥为我展颜欢笑。那时他虽然不冷漠,可是却很少笑,温文尔雅,却拒人千里之外。”
“可是我就是该死地喜欢他那副样子,拼命地想住进他的心里。从此,我就开始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我就甘愿当他的小尾巴。”
“我十八岁,上大学的那年,我勇敢地向大哥表白了。我对他说,大哥,我喜欢你,我想做你的女朋友!那时大哥二十岁,已经大学毕业,开始接手荣氏。他每天都很忙,只有晚上我才可以见到他。他依然很少笑,因此,让我以为,他不会喜欢我,更不会答应我的请求!”蓝心诺说着,脸颊上染上了一抹羞红,眼睛也亮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有了几分神采。
天语静静地听着,她忽然就期待,荣璟秋不会答应!她知道自己很好笑,那时的蓝心诺清纯美丽,荣璟秋恐怕也早已心生爱慕了!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大哥竟然点头答应了!”蓝心诺的声音兴奋起来,脸颊上羞涩的红晕更加灿烂了几分。
天语的心一沉,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曾经的事情发生,她也只有故做淡然地喝了一口水。
“大哥说,好,我答应!我当时惊呆了,傻傻地问他为什么?他竟然第一次笑得那样灿烂,让我花痴了很久!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清晰地记得当时的情景!他竟然说,正好我也喜欢你呢!”
蓝心诺扭头望着天语,脸上闪着兴奋而激动的光:“你知道吗?他说他正好喜欢我呢!”
天语心中一痛,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可是很快,她就敛住了心神,不动声色地淡淡地瞅着她:“那都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他爱的是我,而你爱的也是别人!”
天语的话就像是一碰冷水,浇了蓝心诺一个透心凉,让她一瞬间就傻在那了!
是啊,无论过去曾经多么美好,多么令人难以忘怀,也毕竟早已经过去,而且被她自己破坏得面目全非!
她的心中剧痛,脸上的红晕慢慢消褪,眼睛里的神采也慢慢暗淡下去。可是,片刻之后,她就又激动起来:“那不怨我,是他太无情了!他说他喜欢我,可是从那之后,就再没说过一句那样的话!我尽心尽力地照顾他,可是他呢,始终是淡淡地。他从来不和我亲昵,从来不主动吻我,即便我主动了,他也只是淡淡地应对!他的这个样子,像是恋爱的样子吗?像是喜欢我的样子吗?”
天语有些怜悯地望着蓝心诺,她也不知道荣璟秋当时是怎么想的!但是,如果换做是她,她估计也会和蓝心诺一样失落吧?
三更,群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