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心思,只一个小小的举动,浅浅的笑意,眉眼里都是笑时,心里早已住下了某一个人。
南荣槿自发觉身体有恙后,对油腻腻的食物实在是难以下咽,又把鸡腿退给了悦悦,“你吃吧,我先去喝些热水。”
脸上的笑意突然僵住,悦悦呆了呆,望着已经静躺在掌心里鸡腿,“小姐,可是生奴婢的气了?”
“哪里会生你的气,你这般喜人,若与他情投意合,回府后,挑个良辰吉日。”南荣槿很喜欢这丫头,虽说相识的时间很短,相比起小蜜,倒是悦悦聪明伶俐,喜人多了。
“啊!”悦悦以为自己没听清,惊讶了一声,“小姐多谢小姐。”
悦悦自到府中,与南荣骅见过几次面,也是小姐回府后,见面的次数就多了起来,心里的情愫也就比以往还要多,一看到他,心里就像开了花一样,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南荣骅是家生子,府里的奴婢见过不少,也唯独这新来的悦悦入了他的眼,对她亦如初见万般好,每每有什么好的,也都会第一时间拿来给她。譬如此次出门在外,对她也是格外照顾,但在主子面前,自然就没敢太过火。
南荣槿看在眼里,羡慕在心头,什么时候她也能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也好让她在最后的日子里,能得到更加纯情的爱情呢?
南荣槿淡淡一笑,望了眼前满心期待的丫头,轻轻地颔首,“去吧,整理一下行囊,吃过早饭就赶路!”
“多谢小姐,”悦悦嘿嘿喜道,提了裙摆就小跑离开。
悦悦走后,南荣槿微微咳嗽了一声,突然被唾沫呛到,咳得是惊天动地,已然是脸红心跳脖子粗,拍了拍心口,不知过了好久,才慢慢没了咳嗽,只是气息比之前更加弱了。
阿祉抱着圆圆出来,转一转,一个月的时间,白日里还能让她们抱一抱,到了晚上那就不行了,哭嚎要母亲。是以现在阿祈去洗漱,圆圆就与阿祉出来,也没怎么哭闹,可能是没睡足,两眼惺忪,时不时地打着哈欠。
阿祉看到了南荣槿在一棵树下,半蹲着身子,咳的惊天动地,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顿时吓了一跳,阿祉忙上前去腾出手轻拍她的背,满是担忧,“你哪里不舒服?”
“嘘~”南荣槿抬起手指在嘴唇上轻轻地压了压,示意阿祉小声点,“别问,也别说。”
这样说,阿祉就更加担心了,“你怎么了。”声音顿时沙哑了,鼻子一酸。
“阿祉,答应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南荣槿紧紧的握着阿祉的手,她的手背上因用力,导致细筋都看得清楚青色了。
南荣槿脸色有些苍白无力,说话都软了几分,“不能和你们一道回京了,我怕这个样子会吓到阿祈,也担心会在最后的节骨眼儿上告诉她真相,呵呵,罢了,就烂在肚子里吧。”
南荣槿的心在绞痛,呼吸都困难了,眼神里满是惶恐不安,浅浅的泪水随时都会落下来。
这样的南荣槿此时在阿祉眼里,除了心疼,就是心疼了,阿祉半搀扶着她,“别说这些丧气话,日子还长着呢!”
南荣槿支撑着起来,是那样的坚强不屈,面上虽惨白,但喜悦的笑意不减,“成了,别这样,怪心疼的。”
南荣槿缓慢的抬起手来,轻轻地缕了阿祉脸庞的碎发,慢慢的缕到了耳后,嫣然一笑,“幸好有你在,阿祈也就不会无依无靠,行了,走了。”
南荣槿也没等阿祉说什么,就含泪决然离去。
也庆幸的是悦悦这丫头的注意力都在南荣骅那里,这才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可只能瞒一时,瞒不过一世啊,南荣槿懒散的撩开帘子进了马车内,拿出藏好的药直接吞咽下去,拿来了水囊抿了一口水,这才好些。
又撩开帘子看了窗外,望见阿祉朝着这个方向走来,与她挥了挥手,让她不要过来。
悦悦看见小姐已经进了马车,猛地拍了额角,心下一惊一乍,这什么时候了,还把小姐忘了,罪过罪过。
悦悦与其他护卫都归回队伍,匆忙的与阿祉他们告别。
匆匆忙忙的离开,悦悦实在是捉摸不透小姐的做法,可又不敢问,不敢说,只好静静地坐在她旁边,替她捏肩捶背,时不时地说一些笑话逗闷闷不乐的小姐开心,可每说的笑话,小姐都不曾笑一笑,这让她更加郁闷,索性连话都不敢说了。
阿祉站在原地不动,目送她们离开,南荣槿的症状,不是一天两天了,像是病入膏肓的模样,不然怎会吐血?
阿祉摇了摇头,实在是不敢去想,也不敢把病症强压在她身上,万一不是呢?
“姐,你怎么了?”
阿祈的手在阿祉眼前晃了两晃,见她没反应,又轻轻地推了她的肩膀,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阿祈索性把圆圆抱走。
阿祉下意识的把孩子夺回来,看到来人是阿祈,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是你啊!”
“嗯,姐,你怎么了?”阿祈寻了块干净的石块坐下,拿来煮好的羊乳喂圆圆,边喂边说,“那个南荣小姐,走了?”
“嗯,走了,”阿祉还是有点恍惚,静静地看着阿祈喂圆圆吃羊乳,“她好像有什么急事!”
“嗯,”阿祈的心莫名地绞痛了一下,忽然紧张了些,“姐,我心痛。”
阿祈的面貌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很,像白纸一张。
“怎么回事,”何心易一过来,就听到了这么一句,甚是担忧,生怕她俩出什么差错。
“阿祈的心口疼,”阿祉接过来阿祈怀中的圆圆,及她手里的瓷碗,紧张不安。
何心易也不懂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望着阿祈的面色无一丝血色,除了叹息,就是惶恐。
这都是什么事啊,何心易苦闷,“阿祈……”
“咦,又没事了,”阿祈忽然之间又觉得没什么大事,心情舒畅了,对处于紧张的母亲与姐姐笑了笑,“不痛了!”
“当真没事了?”何心易问,紧紧地抓着阿祈的手。
“娘,不疼了,”阿祈难得一笑,也反手去握住她的手,“娘,我没事,您放心。”
“那我们快些赶路,去找大夫看看,看了之后才能彻底放心!”何心易的心里一万个不安心,这个时候除了大夫,也找不到什么人了。